仆人们吓得纷纷夺门而出,不过半日时光,竟散得干干净净。古琴烧水将主子与姐姐洗擦干净,上了药,又喂些参汤水,古灵玉方才有些力气问:“师姐不是说派人保护我么?人呢?”
古琴道:“这些官家的人说话如何得信,莫说护卫,整个将军府也找不到一个壮丁!”
古灵玉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那黄世然拿了古灵玉一些嫁妆去万花楼花天酒地,竟数日未归,古灵玉休养三五天,身子慢慢好了,性情却大变。
她吩咐古琴拿出一大盒金子摆满房间的桌子,然后浓妆艳抹,盛装打扮坐在桌旁吩咐古棋:“你去寻找黄世然的踪影,让他务必把那些人统统带来。”
古棋恨恨地说“是”
掌灯时分,那些混蛋竟统统来了,黄世然邪笑道:“娘子可是念着好了,想要再体会体会?”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卡卡声,原来府内的所有门都被从里面锁了起来,接着房屋灯亮起,只见古灵玉媚笑坐在桌旁,桌子上全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男人们眼睛闪闪发亮,冲到房内,摸着金子露出贪婪的眼光,古灵玉笑道:“我原是古堡的千金,别说这桌金子,就是金矿都不知有多少座,喜欢吗?”
古灵玉笑得古怪,黄世然暗惊嘲讽说:“你是古堡千金又如何,有金矿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我们哥几个的玩物,还妄想做昱王妃?怕是昱王看见你就得做呕了吧?”
“哈哈……”古灵玉放声狂笑:“你说得对,这笔账我们得怎么算呢?”
古棋见到这些人,早已恨得两眼发红,不得主子吩咐,已出招放倒众人,又一一绑在椅子上,拿着金子,逼着这些人吞下,下手极重,将这些公子哥儿整得直叫饶。
黄世然自知明年今日便是忌日,反而冷静下来,看着院内的荒草,想起当年将军府的盛世,想起父亲冰冷嫌弃的眼神,恨其无情,也恨自己无用,他冷冷地说道:“古灵玉,你以为我们死了,你就洗白了吗?你的身上永远地烙上了耻辱二字,明白吗?”
古灵玉笑道:“我为什么要洗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下到地狱也后悔这世为人。”
古琴面无表情走上来,脱光黄世然的衣服,拿着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割掉黄世然的皮肉,却避开要害与血管,黄世然求死不能,死去活来。
其余一干人吓得面都青了,古灵玉安慰他们道:“不要着急,一个个地来,你们也会体会到这种滋味的。”
整整折磨了两天,惨叫声不绝于耳,古灵玉却哼着小曲,喝着补药,笑着看完这一切,这些人最后只剩一口气时,古琴将火油浇在他们身上及满府上下,古灵玉扔下火把,绝然而去,出京城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宫所在的方向,发誓:今日我所痛,必是你们明日之痛。
搭救
再说姜末从狗洞钻出来后,装扮成落榜的落魄书生,将值钱不便缠在身上的东西裹在换洗的衣物里,再装进棉布袋,放进书箧内,上面压上几本书及笔砚,身上只留些铜钱及碎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是一路缓缓向西。
所幸一路之上,大家见她一个落魄瘦弱的小书生,也不多为难,甚而还买一送一,多给个包子,住宿费也算得便宜,就是借宿民宅也没有不应的。
李渠与李钰也向西而行,多是行的官道,路过大点的城府还要考察政绩,拉笼势力,肃清吏治,虽一路多加留意,却始终没见姜末的身影,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优哉游哉地游山玩水,走的羊肠小道。
姜末在河边捡了条瘸了腿的小狗,见它可怜,给它包扎上药,唤它旺财,留在身边算是个伴。一路风尘仆仆,越往西走,人烟越少,四处崇山峻岭,姜末想着是不是得换个方向?
在一处小镇留宿客栈时,姜末只说自己是落榜的书生,接父命来看望外嫁多年的姑姑,店主看她可怜,给她留了间房,送了些吃食。
姜末房间隔壁住着一名粗衫男子,却带着一个身穿绸缎的男孩,男孩眼泪涟涟,那男子粗言相向,连骂带恐吓,姜末怀疑他是个人贩子。
下午时,那粗布男子将小男孩锁在屋内,自行出门而去。姜末偷偷地从门缝问那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他是你什么人?”
“我叫龚行止,是上龚庄龚员外的儿子,那个人是人贩子,这会儿去找人家要把我卖了。”
姜末最恨贩卖小孩的了,但又怕惹祸上身,就对男孩说:“你不要着急,晚上你寻个无人的机会,从窗那里爬到左边我屋里来,我把你藏起来,过两日再带你回家。”
那小男孩从门缝里仔细打量了下姜末,觉得可信,便点了点头。
掌灯时分,那粗布男子回来,骂骂咧咧,大意是嫌买家给的钱太少,要去另寻一户,见龚行止老实坐在屋里,才高兴说:“你听说,我就把你卖给好人家,否则丢到清倌里让你以后见不得人。”
龚行止含泪点点头:“我会老老实实的,你给我找个好人家吧。”
到了晚上,龚行止趁那男子呼呼大睡轻轻爬出窗,双手抠在窗沿上慢慢往左边挪去,姜末轻轻将他接应进屋后,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依然不关窗,等到天蒙蒙亮时,沾了点水写道:“这人肯定四处找你,我们不能轻易离开,你要在床板下面躲几天,能忍受吗?”
龚行止点点头,姜末掏出一件衣服割成布条,将他绑在床板下面,示意旺财如果有外人就吠叫。
不多会儿,隔壁传来嚎嚎叫声,说是儿子丢了,如何如何。
姜末留旺财在屋里,背上棉背包走到客栈堂屋,只见那粗布男子也在里面,自称姓唐,家里只有一个独苗,自己舍不得穿都要给儿子穿好的,如今却不见了,说得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姜末边喝稀饭,边怜悯地看着他说:“唉,真是可怜哦,不如报官吧。”
周围人一听都附和说:“是啊,是啊,快报官才是。”
那男子突然止住哭说:“趁这会儿早,我四去寻寻去。”说完竟自走了。
店主对其背影摇摇头,又问姜末:“小哥儿,你今日就走么?”
姜末略为羞涩地说:“昨天听店家说此去陈西还有百来里路,沿路荒凉没什么像样的镇子,我想趁此买点东西送给姑姑,以了父亲心愿,明日再走,只是没什么钱,不知店家有什么介绍?”
那店主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姜末孝顺便说:“这街上有个凌越楼,有些外地的稀奇玩意,可以去看看,本地的货也有些,你看着喜欢就报我名字,可以给些折扣。”
姜末大喜,冲店主做个揖:“店家真是好人。”
又问:“刚才那位大哥,也不知寻着孩子没?要不还是报官好一些。”
店主嗤笑说:“他敢报官才怪。”
看来大家都认同那人是人贩子啊。
姜末听店主的话去了凌越楼,左挑右选大半天才算挑了两样便宜又看得上的东西,还报上客栈店主的名字,磨了半天打个八折,才慢悠悠地回客栈,客栈附近有好些个人盯着里面徘徊,那个粗布男子在边上巷子里走来走去似在找什么东西。
姜末回到客栈堂屋跟店主道谢,又恭维一番,说得店主笑得合不拢嘴,方才回房间。
旺财见是主人回来,高兴地汪汪叫,姜末给了它两根从店主那里要的骨头,将龚行止放了下来,给了他一些吃食及水喝说:“外面有好些人贩子的人,这两天怕是不能出去了,明天我开始装病,你要小心一些。”
“哥哥,你还把我绑床板下面吧,我不怕苦。”
第二天,姜末装做风寒虚弱的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店主,店主带着他去抓了两副药,又吩咐小二给他熬药,期间房门大开,店主与小二进进出出没有发现异常,也有不明人士在房门口往里张望,也只见姜末一人虚弱地坐在椅上喝药,那条狗倒是精神百倍地看着陌生人。
如此过了三日,姜末看上去好了六成,但客栈外似是仍有一两个人整天地转悠,姜末无法,横下心来偷偷地找上店主,将事情前后说了出来。
那店主呆了许久,看了一眼姜末说:“没想到你小子人小心眼多,放心,明日我助你一臂之力。”
姜末感激地看了一眼店家,从身边掏出一锭金子说:“实不相瞒,我也是有背景的,只是有事避开在外一段时间,只带了这个值钱的物什,店家今日如若相助,来日定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