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通过不了?”
“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玛莎主动的吧?”老太太胸有成竹地说,“我问你,你追求过她吗?你努力做过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难过的时候又怎么让她开怀吗?”
斯内普愣住了。他的确从来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老女巫胜利地笑了笑:“你以为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你很特别吗?不,只是因为玛莎是个蠢姑娘。”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魔杖手已经蠢蠢欲动了,但他再次告诫自己暴打玛莎的外祖母是不能接受的行为。
“你没有做多少事情都能获得她的爱,是因为她是个没有母亲的傻姑娘。”老太太继续冷笑,“她能看上你,只是因为没人教过她,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要求,可以期待对方哄她讨好她。我早就看出她是个蠢丫头,可我以为她满脑子报仇,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也就没着急管教她,没想到让你捡了便宜。”
如果不是十数年的间谍生涯把斯内普的忍耐力锻炼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他已经掀桌了。他沉着脸同样冷笑起来:“你不用试图激怒我,也别指望我会因为你这些话感到内疚。这些手段对我不起作用。要说玛莎是个没有女性长辈教养的姑娘,这不还是拜您心如铁石所赐吗?她沦为孤儿无依无靠的时候,您可没有伸出援手。”
“哼,双面间谍名不虚传,果然是一张利嘴。可我为什么要激怒你?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为什么我认为你通过不了试炼罢了。”老太太一挥手,桌上的一个小匣子弹开,一颗发着莹莹白光的种子跳到了她手掌里,“这就是试炼的内容。”
斯内普困惑地接过了那颗种子。
“这是我们圣树的种子。试炼中,你们的魔力将滋养催生这颗种子。试炼分五个阶段,分别对应种子的发芽,抽叶,开花,结果,和果子成熟。如果你成功渡过五个阶段,成熟的果实你们可以带走,在玛莎怀孕的时候让她吃下去,那么你们的头生子必定是一个具有完全德鲁伊能力的巫师。你以为玛莎为什么能有那么强的魔力敏感度?当年玛莎的父亲也参加了试炼,那小子干得不错,在最后一个阶段才失败了。我那没用的女儿和他私奔了,还偷走没成熟的果实吃了下去。即便如此,玛莎的能力在我看来简直弱得可笑。严格来说,任何一个阶段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不怕告诉你,试炼并不简单。”
斯内普平生从没听说过这样神奇的魔法植物,忍不住好奇地观察起那颗种子来。
老太太继续解释:“我会施法让你和玛莎进入五个相连的梦境,在梦境里你只需要做成一件事情——找到她,并且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获得她一个心甘情愿的亲吻。”
斯内普震惊了。
就这?就这两百年没人通过?还有获得一个亲吻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斯内普忍不住吐槽:“你们是不是安徒生童话看多了?!什么年代了还获得一个亲吻?我失败了会变成海上的泡沫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又是这个反应。那个丹麦人——汉斯·安徒生——爱上了我们族里的一个女巫,寻死觅活要参加试炼,当然是失败了。我们事后消除了他的记忆,但似乎没能清除干净,后来他写了那篇海的女儿,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斯内普觉得今天他一口气知道了太多秘辛,需要缓一缓。不过这个试炼听起来容易得过分,他耐心地等着听下文。果然,老太太又开口了:“当然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玛莎不会记得你。事实上,她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这就合理了。只有二十四小时,一个陌生人要获得姑娘的亲吻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对玛莎父亲那种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巫来说也许不是不可能,但斯内普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没关系,他想着,不是还有一种叫迷情剂的东西嘛。
斯内普完全不为自己在琢磨的歪门邪道感到内疚——这叫合理利用专业特长。
“知道规则了吧?哎我说你不要对我们的圣树种子做些奇怪的事情!”老太太劈手把种子从斯内普手里夺下——此君正在偷偷摸摸地刮种子的皮,似乎打算带走一点回去研究。
“总之,说难也不算难,梦境里的一切问题你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老女巫把种子往一个碗里一扔,潦草地指了指一张躺椅,“准备好了我就施法了。”
斯内普点点头,配合地躺好。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在梦境里你和玛莎都没有魔法,不过这点不重要吧。”老太太随意地说,举起了魔杖。
正在默默思考如何搜集迷情剂原材料的斯内普:???!?!??
他正要跳起来抗议,一股无可抗拒的睡意袭来,他马上就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瑟莎老太太表示:小子,请你凭实力泡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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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正文一完结就颠儿颠儿地跑去打只狼了,然后被巨忍枭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于是夹着尾巴滚回来码番外。说起来这种类型的番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看。
第98章 科克沃斯1967(上)
斯内普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醒来。窗外河流散发出熟悉的刺鼻臭味,连墙壁上污渍的形状都如此眼熟。
蜘蛛尾巷,科克沃斯。这是他的房间。
他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习惯性地去枕头下摸魔杖——没有。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可是官方认证的纯种麻瓜,一丁点魔力都没有。可还有哪里不大对——这房间的天花和家具是不是都太高了?
他看了看双手,又踢踢踏踏地踱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很好,还是熟悉的面孔,只不过这张脸也有三十几年没见了。
他垫了垫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七岁时的面孔。心态调整过来之后,他认为这不能算是一件坏事。斯内普自认为是个务实的结果导向型人才,所以此刻他并没为自己缩水而大惊小怪。他正严肃地思考能不能凭着年纪小卖萌骗到一个亲吻——玛莎似乎还是比较喜欢小孩子的。
结论是应该不行。
斯内普冷静客观地分析之后,再次确认了自己一点都不可爱的事实,并且没感到多遗憾。卖萌这种事情难度实在是太高了——西弗勒斯在心智成熟的六岁之后就没有再做过这种事情。他演技虽高超,但对有效卖萌还是没什么信心。
他叹了口气,扯了扯身上有些短了的衣服,下楼去了。家里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他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点剩菜,一边热了吃一边在客厅里打转。他从日历上得知今天是1967年12月21日。这个时候托比亚斯·斯内普失业了一年多,已经开始酗酒,但两夫妻还没完全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家里境况还不算太差。斯内普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童装——虽然有些短了,但至少比日后穿的母亲旧衣服强多了,身上似乎也没有淤青。
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两点半。这个时间点艾琳应该在上班,托比亚斯要么就是在打零工,要么就是在找工作,当然,更有可能是在喝酒。在天黑之前他们都不会回来,所以斯内普有足够的时间溜出去找到玛莎。他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帽子,手套,一本正经地把有点小了的毛线帽和破了一两个洞的手套戴上,穿上唯一一双合脚的、已经穿脏旧了的鞋子。他居然还记得这双手套——手背上有一只粗制滥造的米老鼠。这是他童年的最后一双手套,一直用到了实在穿不下去才被扔掉的。
斯内普出门了。隔着那条小河,远处城市高楼大厦的剪影在灰霾的天空下若隐若现。科克沃斯是这座英格兰中部大城旁的一个卫星城镇,既居住着拥有独栋房屋和花园的中产阶级,也聚居着低收入的蓝领和新移民。
他忍不住希望玛莎没有被随机投放到那座城市里——就算在六十年代,这座凭重工业起家的大城也有一百万人口了。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满是垃圾、碎砖和烂木头的河边,经过了一群穿得和他差不多破烂肮脏的顽童。那群孩子大多和他一样皮肤苍白,但也有两三个棕色皮肤或皮肤黝黑的孩子。大一点的孩子把小一点的孩子背在肩上,肩上的孩童拿着木棍两两对打,嘴里还叫着类似于受死吧快投降这样的话。他突然想起玛莎形容过的一种游戏,忍不住站住了,稍微看了两眼。原来是这样的游戏,他想着,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