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少有些不甘心,之前不知喜欢一个人是何种感觉,如今也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再并肩闲逛。
若当真来日方长……
“可知我要带你去何处?”
“属下不知。”
“算了,”赫连倾摇了摇头,“回去罢。”
“……”要是从前,罗铮怕是只会应是。那许久的亲近相处,也并非毫无作用,且赫连倾的情绪但凡显露出一点,罗铮便是如何也不会忽视的。即便感情木讷,在之前或许只有不懂,而现下就算不懂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于是,罗铮一副想开口却没想到说什么的样子映入了赫连倾的眼帘。
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焦急,微立的浓眉微微蹙起,像极了某些时候难耐的表情……
啧,赫连倾转开了视线,目不斜视地往回走。
“庄主,”似是想通了什么,罗铮追在赫连倾身边,开口道,“属下所说之事并不着急。”
一清早几次三番提起的事情,现下说不着急?尚未给出反应,就听到眼前这向来呆笨的人继续说道:“属下先陪庄主去……去那处庄主想去的地方可好?”
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赫连倾笑着停下脚步,看着一脸真诚的人问道:“想吃桃子么?”
吃桃子?
罗铮一怔,认真想了一下,觉得对“吃桃子”并无感觉,于是回问道:“庄主想吃么?”
赫连倾看着罗铮浓黑的双眸微微一笑,运力吩咐道:“赵庭,郊野桃林,带些桃子回来。”
隐于人群中的赵庭应声离去,赫连倾心里十分安慰,心情颇为不错地朝客栈走去。
洛之章如何也不会料到适才出门的人会这么快就回来。
一杯酒尚未倒满,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倾与罗铮两位。
洛之章偏过头暗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壶放下,然后瞥了一眼尚未吃上几口的下酒菜,默默地将筷子也放下了。
然后起身,走回仍然跪得笔直的魏武身边,施施然曲起双膝,“扑通”一声,跪得十分浮夸。
“庄主息怒。”洛管家一脸生无可恋。
两人同跪于堂下,本不是什么无常之事,但洛管家偏偏紧贴着魏武而跪,乍一望去,颇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好在赫连倾心情很好,并未搭理装得一脸悔过之色的洛之章,反而出言让人离开。
“下去罢。”
“谢庄主。”魏武叩首行礼,起身离开。
洛之章起身也行了一礼,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人出门的时候必是发生过什么,那位的好心情已然明显到自己闭着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了。
洛之章掸了掸膝前,走回桌边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送到赫连倾面前,笑着说道:“庄主尝尝,此乃灵州的醉春风,酒香浓郁,味道醇厚得不得了!”
赫连倾瞥了他一眼,不耐道:“没跪够?”
洛之章将酒杯往几案上一放,为难道:“属下连午膳还没吃……”
赫连倾一脸嫌弃毫不掩饰。
“用了午膳便滚出去。”
“多谢庄主。”洛之章点头一笑,心叹道,庄主心情果然不错。
由此他便更好奇在外面时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心想着早晚问问罗铮,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辜负了那桌好酒好菜。
坐回桌边,洛之章将之前那半杯酒斟满,又不死心地问道:“庄主当真不尝尝?这酒小罗可是喜欢得紧……”
听了吩咐刚想坐下的罗铮“噌”地站直,浓眉蹙起,心下盘算着,若是下药毒哑了那信口开河的管家,庄主会否怪罪自己……
赫连倾无甚表情,挑起一侧唇角笑了笑,端起手边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瓷杯轻轻一置,道:“说罢。”
说完再算算那不知死活的,跟另一个不知死活的,喝过几次酒。
作者有话要说:拜年好像有点晚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吧(*╯3╰)!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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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解气
罗铮应了一声,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用着午膳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赫连倾面前,跪了下来。
赫连倾脸色未变,垂眼看着跪在脚前的人,伸出手指虚抬了罗铮的下巴,温声道:“起来说话。”
罗铮并未起身,只是又往前挪了半步,几乎贴在了赫连倾腿前,微仰着头道:“属下昨日去白府其实是有事禀告。”
“嗯。”赫连倾微一点头给了回应,将一只手搭在罗铮肩头,给迟迟不肯开口说正事的人送去了一点安抚。
他看得出罗铮的不安,心里也猜了个大概,能让他这般犹豫的……怕是与那个女人相关了……
罗铮深吸一口气,将昨日遇见叶离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赫连倾。只是隐瞒了自己的猜测与对叶离的质问,他能想到的,那人也必然想得到,他不愿亲手揭了身前人心口的那道疤。
罗铮话音已落,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赫连倾静静地听完,情绪并未有何波动,良久,他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起来罢。”
“庄主有何打算?”罗铮仰视着面色沉静的人,开口问道。
“按原计划行事便好,白云缪不过是利用那女人吸引我来灵州而已,他觉得自己得逞了,我们便让他再得意一段时间。”
“庄主……早就知道那位陆夫人是假的了?”罗铮稍一愣怔,眼神中带着疑问。
赫连倾微微一笑,回道:“自然要让他们以为我当了真。”
——真的倒不如是假的。
罗铮想起洛之章曾与他说过的话,压在心口的大石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眼下看来……
陆夫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庄主……”
“嗯?”赫连倾见下跪之人眉头微蹙,知道他是在担心,施力将人拉起,安抚道:“灵州形势虽说不甚明朗,但也均在意料之中,先前的一些计划日后再说与你听。”
此话出口,屋内两人心底的震动都不算小。
在一旁用着午膳的洛之章摩挲着早已空了的酒杯,偏头看了看堂中两人,眉间沟壑暗暗深了几分。庄主对罗铮的信任已经超出他的预料,虽说他亦相信罗铮的忠心,但如此非常时期,总是不要大意才好。
在他看来,赫连倾也非是为了儿女情长耽误大局的人。
罗铮一时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回复那句透着全然信任的话,庄主愈发纵容,他便愈发不知所措。
好在赫连倾并未等他答复,他喝了口凉茶,接着问道:“可还有什么未来得及禀告的?”
罗铮闻言想了一下,道:“几日前,属下夜探白府……”
喀地一声,赫连倾将手中茶盏放回了一边的几案上。
罗铮噤了声,看着自家主人盯了他一眼,未敢解释也未敢认错。
“这几日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养伤?”赫连倾声音中的不满十分明显,“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一遭说清楚!”
“是。”
“夜探了几次白府?看到了什么?喝了几次酒?聊了什么?”问着问题的赫连倾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始终安静用着午膳的人。
洛之章扶了扶额,早就停了手中筷子,连酒都没敢再喝。
罗铮顿了顿,老老实实又应了声是。
说了那夜在白云缪书房外听到他们的争吵,那人说“就让他们自己内讧去。”
说了那夜看见白云缪从湖心亭密室出来,那人说“叶离给的密室地图上画得清清楚楚。”
说了那夜与洛管家喝了一次酒……
“只一次?”
“属下不敢撒谎,”罗铮说着抱拳下跪,“求庄主相信属下。”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人轻咳了一声,斟酌着道:“这醉春风……仅喝一次便可让人难以忘怀,当真是好酒。”
罗铮只当没听见,一心一意地注视着赫连倾。
“起来罢。”收了那副吓人的样子,赫连倾大发慈悲。
“谢庄主。”
“去将魏武找来。”
“是。”
洛之章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起身走到赫连倾身边道:“在下从未逼过魏武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