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如今伤势未愈,像今日这般不能跟随在赫连倾左右的事让他心底的焦虑更甚之前,况且哈德木图一死,皇甫昱必然会有其他动作,既然如何都不能放下心来,便只能顺着心里想的去做。
罗铮换好了夜行衣,欲出门时却见到了端着药碗堵在门口的陆晖尧。
“罗侍卫这是要去哪?”
庄主随身暗卫共五人,除了眼前这受了伤的,只剩他自己被扔在藤花巷,陆晖尧虽无怨言,但眼见着一身夜行衣的罗铮不怕死地要往外走,确是真真有些头疼。庄主出门前只吩咐了一句“把人看好”,无论是怎么个“看好”,终究是不能有闪失的。
“……”罗铮眉头轻蹙了一下,语气镇定,“卧床几日,今日庄主准我出去走走。”
“哦,”陆晖尧将手上的托盘向前送了一下,笑呵呵地接道,“散步而已,何必换上夜行衣。”
“……”时间本就不多,想在庄主回来之前出去探一探情况,可面前堵着的这位怕是不会轻易让开,罗铮眸色暗了暗,没有接话。
可陆晖尧浑不在意,他上前一步,抬手搭上罗铮的肩,一脸友善地絮叨着:“想来罗侍卫并不熟悉这藤花巷的路,若是迷路回来晚了,庄主怕是又要担心。”
若真回来晚了,怕是怒火会多于担心罢,罗铮心里无可抑制地“咯噔”一声,竟有些莫名的怕,非是如常的恐惧,只是心里打鼓的感觉太难忽略。
罗铮不明说,陆晖尧也不拆穿,他干脆将药碗端了起来,依旧是笑呵呵:“先将药喝了,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一起……
罗铮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难得地翘了翘唇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多谢陆侍卫几日来劳力送药,不过在近处转转,不需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罗侍卫何必客气。”若让他一人跑出去,被庄主知道了才是真的麻烦,陆晖尧随手将托盘往廊下一放,作势要一同去“散步”。
同是暗卫,追踪尾随的功夫谁也不输谁,这般架势罗铮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甩脱陆晖尧的,何况已经没有时间再耗费下去。
罗铮肃了面色,如实相告:“在下要去白府。”
陆晖尧脸色一整,却仍然是弯着嘴角:“散步到白府是有些远了,罗侍卫三思。”
“哈德木图虽死,但威胁仍在。”虽然说不出是何威胁,可罗铮却笃定哈德木图之死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关系到赫连倾的安危,他无法不草木皆兵。
陆晖尧收了笑,沉着眼神审视了罗铮片刻,想起那日这人独自追杀哈德木图之事。事关庄主,陆晖尧自认眼前人不会信口开河。
庄主之“命”,孰轻孰重,陆晖尧只犹豫了一瞬就做出了一个让他一整夜都后悔不已的决定。
尤其在跟着皇甫昱一步步的,离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
“庄主……看见我们了?”陆晖尧愣怔着转向眉头锁成川字的人,苦涩出声。
“……不知道。”罗铮来不及擦去额角的冷汗,嘴唇翕动。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小标题。
下面是本渣自(fei)白(hua):
才开始走上养活自己的道路,有点忙又有点乱,急着适应现在又十分不舍地告别过去,只有码字的速度是一如既往的渣- -,其实我就想说上班真特么闹心啊,诸位务必珍惜美好的校园时光,每天下班到家都晚到需要洗洗睡了啊!!所以缩,小伙伴们催文的时候请温柔点>///<
另外无论生活怎么样,让小伙伴等这么久的确是窝的错,窝鞠躬!
射射这位小萌物的地雷,窝泪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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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巧合
罗铮才入山庄不久便跟着赫连倾离开了江南,因此与陆晖尧几人并不熟悉,况且他也不是个爱说爱笑的,平日里跟人打了照面顶多点头而过,是以当陆晖尧兴致盎然地与他谈天说地时,罗铮还有几分不适应。
“罗侍卫在楼中待了几年?”陆晖尧笑眯着眼睛,踩着脚下树枝借力朝前一跃,挑了个简单的问题开了话头。
“十年。”罗铮背着右手,同样在高处轻点,“嗖”得隐入夜空。
“那岂不是听雨楼初建时,你便被石统领看中了?”陆晖尧几步赶上前面的人,继续问道。
“……”罗铮只点了下头,也不管陆晖尧是否看得见,且并未解释实际上把他选入听雨楼的恰恰是赫连倾本人。
而那运功提气的人也不怕岔了气,飞檐走壁间将憋在胸口几日的话和盘托出。
陆晖尧气息匀稳,几乎与罗铮并肩,他看得出罗铮心绪不宁,于是不再追问些什么,只是独自喋喋。
那日在竹林峰见到浑身浴血的罗铮被尸傀包围着的时候,心下确是有些震撼,同是赫连倾的贴身暗卫,身手好可说是必然,但那份胆魄与决然依旧让人佩服,因此也更加让人唏嘘。
这样一个身手不凡,胆力过人的铮铮汉子,却偏偏被……
习武之人不无傲骨,即便身为暗卫,人下承欢也依旧是折辱。
奈何主人之命不得不从。
最初是不解,后来则是可惜喟叹,而竹林峰那日陆晖尧却另有改观。
只因庄主待眼前这位,似乎并非是先前所以为的逼迫与玩弄。
有之前路上急怒交加的营救,再有之后藤花巷内的细心照料,于主人与暗卫间,那位所做当真能称得上一个“宠”字。
但能“宠”多久,谁人可知。
说到底,暗卫的生死也不过在主人一念之间罢了。
想及此,陆晖尧便又有些后悔,应将人拦在藤花巷才是。
今日之事如此,竹林峰那日亦然,陆晖尧不得不怀疑罗铮是被赫连倾纵得胆子太大了些。于是,他便又开了口。
“罗侍卫那日独自去竹林峰杀哈德木图实在是有些冒险。”
“嗯。”
“庄主为此事生了不小的怒气。”
“…
…嗯。”
“哎……”以为罗铮未领悟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大,陆晖尧又补充道,“那日的情景你没看到,庄主他二话没说将哈德木图的心脏捏了个粉碎。”
罗铮听后,脚下一顿。竹林峰中发生了什么,哈德木图是如何死的,赫连倾未曾提过一字。
此时不需他问,陆晖尧就将那日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且言语间一点都没有辜负“庄主生了不小的怒气”这句话。
听到陆晖尧所说,罗铮还是问道:“庄主的毒……?”
“未曾毒发,”见人终于是理了自己,陆晖尧抬手拍了拍罗铮的肩,脚下轻挪,踏着房顶砖瓦,轻声道,“唐逸只说是内力耗损,伤势轻微。”
内伤……
罗铮垂了垂眸,想起几日来那人一直忙忙碌碌的样子,自己反倒是忙中添乱,做了回卧床不起的闲人。
看了眼罗铮的表情,陆晖尧犹豫了下,接着说:“庄主少有与人如此亲近的时候,罗侍卫理应惜福才是。”
“……”罗铮看了眼表情有些尴尬的人,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像今日这般瞒着庄主做些什么的事……”陆晖尧顿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实在是不应该啊……”
后悔多于劝诫,陆晖尧咬了咬牙不再开口。
“……今晚我会跟庄主请罪的。”一语过后罗铮又没了表情,实在是放心不下,且算作……最后一次罢。
说此话时的罗铮还不知,这一夜,他并没有机会跟那人认错。
说话间,二人已到白府院墙外。由于武林大会近在咫尺,这几日白府内进出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此刻已近亥时,仍然有各门派的人来来往往。守院护卫也比往日要多上一些,且客房四面都有护卫巡守,二人在护卫换岗的空档偷偷潜入。陆晖尧不知罗铮到底要查些什么,便跟在后面提防四周。
听雨楼暗探早已将其他三府在白府中的住处探查清楚,并将分布图交给了赫连倾,罗铮曾在一旁留意过,因此二人很快便找到了皇甫昱的住处。
罗铮向陆晖尧使了个眼色,然后便隐了气息潜进院内。
屋内灯火通明,罗铮沿着甬路慢慢贴近墙根,正欲上前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