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空流连[忠犬侍卫受]+番外(10)

直到他抬起头看过来,才让人真正了解世人口中的绝色公子并非虚言。

那琥珀色的眼睛,些微上挑的眼角,扇叶般的卷翘睫毛,端的是明眸善睐,清波盈盈。疏眉色浅,肤白若雪。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浓黑的发高高束起,一圈不知刻画着什么图案的银饰紧绕着发髻,随着抬头的动作发出一两声清脆的碰撞声,两缕卷发鬓边纷飞。穿得是七彩轻纱罩衣,竟比堂里那些迎来送往的姑娘还鲜亮惹眼。如此这般,一股异域风情豁然眼前。

只是,可餐秀色在眼前……赫连倾是见怪不怪,罗铮则是无意欣赏。

装修考究的雅间内,只听赫连倾闲闲一笑。

“哦?如此说来,律岩兄艳福不浅啊。”不做解释,赫连倾端起身边人满上的酒盅,冲着律岩虚敬一下,一饮而尽。

确实也不需要解释,专心品酒的人本也没打算慌急赶路准时赴会。老实站于赫连倾身后的某人,想起这一路上赫连倾悠悠然然的样子,忍俊不禁。

敢情是自家主人把人家骗来这青楼等着的?

“你!”姣好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强压怒意的律岩冷笑一声,“庄主若无诚意,何苦千里迢迢把在下召到这淮阳城!?”

“诚意自然是有。”似乎没看出律岩的不满,赫连倾声音轻快,微笑着问道:“如若不然,律岩兄缘何在此等上三日?”

“好!在下自然相信庄主人品。”仿佛适才愤怒的人不是他,律岩起身为赫连倾斟了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要赫连兄兑现承诺,在下定然不会辜负赫连兄的诚意。”

点头一笑,两人举杯轻碰,仰头饮尽。

“有劳律岩兄一月以来流连灵州,关于那烟眉仙子……”赫连倾声音微沉,有意拖长语调,意有所指地看着律岩,微挑唇角等待着。

律岩皱眉迎向赫连倾无甚感情的目光,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端倪。这完全不似谈论自己母亲的语气,简直让人胆寒。白云缪使出这招引赫连倾现身,果然没错……

沉吟片刻,律岩道:“半真半假。”

罗铮听得直皱眉,此话说的毫无意义。

毫不掩饰的怀疑神色以及难以忽视的锐利眼神,那安静站于赫连倾身后的侍卫……律岩状似无意地看过去,只对视一眼便移开视线。

武功不足惧,只是那气魄……虽说自身武功出其右,却也不愿与之为敌。这便是出自听雨楼的死士?若个个都是如此,那些谋划多年的老狐狸们似乎打空了算盘……

“此话怎讲?”眼前人所有举动尽收眼底,赫连倾不动声色地问道。

“赫连兄相信是真,她便是真。不信,她便是假。”玩味地笑笑,律岩举箸挟菜。

“律岩兄要以此来换我的诚意?”停下端起酒杯的手,赫连倾冷笑道,“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些吧!”

“并非愚弄庄主,那烟眉仙子住在白府。白云缪戒备得很,在下出入白府几次,未曾得见。”眼见赫连倾面露不耐,律岩举杯敬道,“若仅如此,在下自无颜面来此会晤。一日夜半,在下潜入白府女眷住处……”

停顿片刻,见赫连倾再次正视自己,才又出声道:“在下看到白云缪从其二夫人房内出来,转身进了同院西厢房,开门的女子……白衣胜雪,翩翩逸仙,与赫连兄给的画像相比……七分相似。”

七分相似?赫连倾暗暗皱眉,派去的暗探也曾多次潜入白府,却毫无线索。安排人住在丫鬟住的厢房,恐怕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既然送出烟眉仙子即将现身的消息,为何还遮遮掩掩,隐隐藏藏?如此,这消息恐怕是白云缪放出的噱头无疑了。心下明了几分,赫连倾端坐不语。

说了这么多,哪怕说那女人与烟眉仙子七分相似,也不见赫连倾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律岩心下纳闷,张口道:“至于是真是假,恐怕还需赫连兄亲自辨别。在下惭愧,能做的仅此而已。”

“罢了,有劳律岩兄。”不再废话,赫连倾起身欲走。

“你可知此次武林大会目的何在?”

推开门等在门口的了罗铮闻言看了过去,赫连倾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杀你。”轻飘飘的二字脱口而出,律岩捋了捋两颊鬓发,微笑道。

“那又如何?”

“即便如此,庄主依然要前往灵州,赴这杀局?”

“哼。律岩兄费心了。”不多停留,赫连倾甩袖而去。

“我要的那东西?!”律岩急躁起身,慌忙问道。

可门口哪有还有赫连倾的影子,气急败坏间却听见那人轻运内力传来一句话。

“去麓酩山庄找洛之章。”

第13章 妥协

庄主心情不好,这是罗铮跟在赫连倾身后离开天仙楼时的认知。

多数情况下,赫连倾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每当有关于烟眉仙子的消息传来,他的冷漠淡然都让人觉得可怕。

可罗铮却清楚地知道,十五年来赫连倾从不曾间断过寻找,还一手创建生杀予夺的听雨楼,其间种种,几乎已成执念。那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又怎会是个一眼便被人看穿的角色。

在罗铮看来,律岩这人十分地不可信,而他今晚说的话信与不信也无甚意义,实在不知庄主为何与这种人做交易。

这分明是……赔本买卖。

“想说什么?”也不看身边欲言又止的人,赫连倾出声问了句。

“属下认为,律岩并不可信。”

看了看那张满面忧色的脸,赫连倾决定听听这句废话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见解。

得到眼神示意,罗铮继续开口:“此次武林大会危机四伏,矛头直指庄主。律岩此时选择与庄主合作,应不会仅仅是为了报酬,否则就他适才透露给庄主的消息并不足以换取庄主信任。若不是为了报酬,必然还有其他目的,属下猜想……律岩应是有意把话说的朦胧不清,为的是扰乱庄主心思,引庄主去灵州。”

烟眉仙子之事传出后,听雨楼暗探多次潜入白府却未有结果。偏偏就被律岩亲眼见到了,虽说其武功高强,但匿影寻人的功夫却不见得会强过听雨楼的暗探。如果那女人一直住在白府厢房,不可能查不到。

“你认为本座被他戏弄了?”分析得倒是清楚明白,偏偏关键之处隐而不说。赫连倾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挑了一句看似无关又难以应答的问了回去。

“……”罗铮闻言一慌,忙低头解释,“属下并非此意。”

“属下是觉得律岩或许与白云缪暗里有勾结。”因为不太确定才没有明说,却不想被曲解了去,罗铮只好老实交代。

算是想到了一处,赫连倾听后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无论他今日有几分真,几分假,灵州我都是要去的。白云缪几次三番的折腾,不过是想试试手里那张牌有没有足够的分量。”

转身看向跟在自己旁边的人,赫连倾眯了眯眼,一字一字缓声道:“他想知道,我便亲口告诉他。”

看着眼前人眸色一亮,赫连倾勾起唇角露出笑意,果然还是机灵的时候才招人待见。

罗铮心下奋奋,原来自己想到的庄主早已清楚。于是,某人不再有多余的担忧,心情不错地跟着自家主人回了客栈。

经过上次丝线镇一事,罗铮不再尝试守在门外,而是“睡”在赫连倾隔壁的房间里——每至夜半才上榻浅眠,稍有异动便警觉清醒。

服侍赫连倾梳洗过后,罗铮拿过桌上放至温热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赫连倾接过茶杯润了润喉,又看着人安静地把茶杯送回原处,不经意地,起了点心思。

罗铮放下茶杯,转身正欲告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然站在自己身后的赫连倾。一惊之下,掌握成拳,浑身汗毛几乎炸起。

抿唇笑看着警觉性不错的人,明明被惊了一跳却还恭恭敬敬抱拳施礼,这种前后只一瞬间的变化让赫连倾觉得有趣。

身前的人离自己太近,身后便是桌子,退无可退。罗铮看那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没有让开的意思,便自己侧身躲到一旁,刚开口还未出声就被打断了话头。

“可曾喝过青楼的酒?”看着躲到一边的人,赫连倾也退了一步,盯着罗铮的眼睛问道。

“……”罗铮愣了一下,老实摇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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