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舟+番外(65)

作者:串串草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秦嬴踱了几步:“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把书放进去?找到代表自己的那本书,将七个星位填满,就能获得出去的钥匙?”

陈昕敏瞥了一眼汉娜手里的福尔马林溶液,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或者……你们知道,每一个行星掌管着人体的对应器官吗?”

她还没继续往下说,重重的敲击声响起来。许卫平拿着一只手杖往地上重重地磕:“陈小姐,我们现在都是受害者,应当团结起来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我想,你这样说,该不会是想策反我们内部自相残杀吧?”

陈昕敏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是的。没事,只是找书而已。今晚上大家应该都受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起来把谜题解开,我们就都能出去了。”她努力地让自己露出放松的笑容,然而嘴唇却是苍白无血色的,明显是在紧张着些什么。

的确,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加上欧彼昂山庄中诡异的事情实在太多。幕后主使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七个人聚到这里来。并且……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愿意透露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从头到尾也没有一个人拿出过自己的邀请函。因为自己不愿意被人发现秘密,所以同样也不会主动去探查别人的秘密。

但想要掩藏一个秘密,总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就像是编造了一个谎言,接踵而来的便是更多的谎言。

他——或者说,他们,会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第六十三章 贱妾何聊生

欧彼昂山庄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与世隔绝桃花源,房中男女老幼,手可摘星辰。

陈昕敏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她是高门小姐,但性格亲和,主动地承担起烹饪的活儿。许卫平在客厅里翻报纸,对面坐着看书的唐抱青,吉娜汉娜姐妹还没有起床。傅十醒站在台阶上,凝视着一楼的情景。

看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许卫平手上的报纸刷拉拉地响,显然这个老人在焦虑。一天半过去了,七个凹糟中只有两本书,分别是木星的唐抱青与水星的汉娜。

傅十醒倒不是不愿意放,只是他有点纠结,代表自己深层欲望的是什么呢?是周馥虞吗?还是傅雪竹?他站在一点上面,往前看或者往后转,都是无尽延伸的道路。他想要往哪里走才是清醒着的?

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很明显,人与人之间在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平衡与紧张,每一具人皮骨肉下头都藏着浓稠的团块。傅十醒不愿意下去,气氛太古怪了,刚转身上楼的时候就和另一人迎面撞上。

苏秦嬴笑了一下:“小傅,早上好。”

傅十醒挤出一个鼻音,刚要越过他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又停住脚步。自己是为了毒厂爆炸的真相来的,兴许,苏秦嬴也是呢。楼下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刚好适合偷偷离开去单独交流。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吉娜汉娜作为姐妹外,任何相亲近的行为都可能引起怀疑。

他转过头,做了个“过来”的口形。

苏秦嬴挑眉,跟着傅十醒回到了二楼,并且加快了脚步,并肩贴了上去,悄声说:“去我房间说话吧。”

入住一天了,七个人之间除了陈昕敏去过吉娜汉娜的房间照顾她们外,都不约而同地不对他人进行窥探。每个房间都有钥匙,晚上临睡前总能听到接连的落锁声。不可否认的,就算作为长者的许卫平严厉打断了陈昕敏的话,但那几个福尔马林瓶依旧是一道阴翳。在这几天里,每个人待在占星台的时间都不短,查阅知识,翻找书籍的模样。

可笑的是,似乎要保有一层遮羞布似得,不约而同地,当有人在三层的时候,其他人都会自觉地待在楼下,不去打扰。

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其他人的生日,也知道了所对应的行星,以及掌管的器官。

主使者当然不会放弃血腥游戏,解锁的方式应该有两种,一种是以书籍为象征代替,主动暴露出自己真实的欲望,来到这的理由;另一种则是将对应者的对应器官放入福尔马林溶液之中,嵌入星盘。

道理上来说,自然大家都会选择前者,可是那是道理,并非人性。

本身他们能够被一封匿名的邀请叫来一个偏僻山庄,甚至每个人都是瞒着自己身边的人来的,就已经足以说明,他们都在渴望掩埋或是挖掘一些不为人知的,甚至肮脏可笑的东西。

就连傅十醒也是脱了脖子上的玉坠才来的欧彼昂山庄,不过周馥虞交给他的匕首和枪还是贴身待在身上。他是一个具有较强自我管理能力和职业素养的里子,惜命防身是非常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住,这时候不该胡思乱想。

在他迈入苏秦嬴房间的前一刻,已经构想了不下二十种谋杀和应对的方式。傅十醒是狮子座,对应着的是太阳,太阳掌管心脏。要是他要被用作开锁的一部分,那还不能残疾完事,只能是死路一条。

然而男人只是让他坐在床上,并且主动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绳子,把两个人的手腕绑在一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互相提问了。你是想和我结盟,一起把外面的人都……”苏秦嬴抬起另一只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

傅十醒皱眉:“我不是来找你说关于欧彼昂山庄的事情的。我是想问关于马辉的事情。还有,我们都在追查同一件事情。我想,可以情报交换。”

苏秦嬴愣了一下,又重新挂上那副懒洋洋的笑容:“对不起,小傅,我误会你了。毕竟你是个杀手……”

傅十醒腹诽,那我不是,因为杀手比我还有道德一些,不接女人小孩活儿似乎是潜规则。他偏头盯着苏秦嬴,让他继续说下去。

“马辉……他是我们苏家的叛徒。我怀疑,当时他已经被抓了个七七八八,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害怕我父亲把他抓起来,所以引发毒厂的爆炸。因此我策划了一场劫狱,但只是单纯地想劫走他一个人,并没有任何要跟你们火拼的意思。甚至我们也不知道,其他的犯人会在那个时候跑出去。”

“只是因为公安一来搅浑水,最后我们也让马辉溜了。我说这话,你不会生气吧?”

苏秦嬴给了他一个担忧的眼神,单手托着下巴,征求着傅十醒的意见。得到不介意的允诺后,他又继续开口往下说:

“他很能藏,总之就是,我们也没能找到他。直到那天,戏开演了。”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加上马辉的脸上糊了油彩,辨认不出来。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仇家上门,也不知道是谁的子弹出膛,一枪毙命了。等把尸体的脸一抹,才发现那是马辉。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马辉是主动来送死的,舍车保帅。”

苏秦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实话说吧,我会来这里,是因为邀请人告诉我,这里有那场案件的线索,能够告诉我真相。我想,你也是同样的理由吧,小傅?”

他转过头,注视着傅十醒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傅十醒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现在他们不存在黑白对立的立场,就像手被捆住一样,绳上蚂蚱舟上人。

傅十醒艰涩地开口:“我妈妈死在了那里。”

这是他第一次跟外人吐露出这件事情,莫名地有种奇特的如释重负感。大约是因为被放入了全然封闭的环境里,又仅有这样的一人能与自己有重合的目的与感受,自然而然便亲近了起来。人类总是群体动物,不愿意孤独的,死了也要拉个陪葬垫背。

此外,他知道,苏秦嬴这样的人,假使不易物相告,也难能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秦嬴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绑住的手心,握紧又摊开,像是要追寻抓住什么东西一般。一声嘶哑的笑声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如同在撕裂蝴蝶翅膀一般,滑稽而痛苦,情感上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远胜于这种怪异声音本身。

他的肩膀颤抖起来,看不见表情,不知道是极其悲痛还是愉悦。傅十醒咽了一口唾沫,另一只手静悄悄地扶上腰侧,触到匕首的把柄。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只是,感觉一个人承受这种东西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抱歉。”还好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冲傅十醒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那场事故里面,我也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唯一爱着对方的那个人。只是我还有可能找回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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