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82)

作者:高原风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陪着外婆一起来的亲属,一个个地来向务妮告别,来向小亚略告别。

“阿妈,你能不能不回去?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傻孩子,我这不陪了你快一个月了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没够啊!”

“那我也总要有家要照顾呀,还有你阿爸和小弟在家呢!”

务妮也不清楚,今天为什么对阿妈那么的留恋。

务妮和阿妈对看着,看得两双四只眼睛都流出泪来。

“好啦好啦,我和大家一起回去,帮你阿爸和小弟洗些衣服等的,我就来陪你,帮你照顾小亚略。”

务妮这才抱着阿妈的腰破涕为笑。

门口早已又响起了歌声。外婆们要回去,只能以歌‘开门’了。

门口,好几条板凳拦着,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酒杯,唱着歌。外婆们只得又一首首歌的回答,一道道‘门’的打开。主家把一条条毛巾、被单等围在了外婆们的身上,一杯一杯酒地敬着。

仰亚和几个要送外婆们回去的小伙,早已在家门外好远的地方等着了。可是,这‘回门’的事才刚刚开始呢。

主人和婆家人借着酒意,都慢慢地达到了**。相互间你拉我抱,又是唱又是跳的,以酒为乐。

有人开始唱歌了,可是却没人能听清楚她到底唱的是什么。有人开始跳舞了,可是,那舞步却如同醉拳,东倒西歪,扭扭捏捏。

有人顺势拿起了身边的小马扎(小木凳),双手击打着搞出节奏。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大家一起敲着、跳着——

这就是‘板凳舞’。

带着醉意、带着欢乐。

跳着、笑着——

叫着,摇着——

三分醉意,七分忘我。

所有人,围在家门前的空地上,跳着、舞着。跳了好几圈,另一个节目又要开始了。

‘好,我们要送外婆们回家了。’

随着一声喊,又一伙人从家里面冲了出来。她们的手上都抹上了不同的颜色,有黑色的锅灰,有红色的品红,有紫色的植物染料,还有------

这就是三朝酒上的打花脸。大家不会忌讳,也不会生气,在这种场合下,不论男女,不分老幼,也不管客人还是主家。谁被打得最花,谁就是最幸福的、最快乐的。

几声叫喊和吆喝后,手上抹满了各种颜色的婶子、大妈、妯娌、姑嫂一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外婆们’冲了过去——

第68章 宣传队解散了

三分醉意七分疯狂的婶子、大姑、小姨等的,满手抹上了各种颜色的颜料,嬉笑着向外婆们冲过去。当然,外婆们也不甘示弱,她们也早有准备,做颜料的锅碗瓢盆的,也都在附近。

她们留下一些人在抵挡着来势凶猛的主家女人们,另一伙人赶紧也冲到颜料旁,不管黑白青黄,糊乱抹了两手,也冲了过来。

两股势力,就像一场战争,你来我往,你争我夺,不管脸上、身上,抓住了就往上抹。

没几分钟,所有加入这场‘战争’的女人们,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都一脸面目全非,除了两颗眼珠和一排牙齿,其他的地方都如一幅幅涂鸦的漫画,白里透红,红里有紫,紫中杂黄。一张张脸就像唱大戏的一样。口里还在不停地叫着喊着,手舞足蹈。

直到笑得大部分人趴下,这场打闹才算完结。

主人们把客人搀扶起来,又是一路歌声一路酒,程程相送。外婆们慢慢走远,直到看不见。这场喜酒才算完结。

一场好事,要累倒好些人,特别是主人。

几天来,仰亚和阿爸也累得够呛。送走了客人,回到家收拾好一切。仰亚倒头就睡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别说有多舒服多惬意了。仰亚好长时间都没这么美美地睡一觉了。

休息了两天,阿爸告诉仰亚,家里的事也办完了,该回去上班了。这时,仰亚才想起来。是呀,这前前后后,从出国演出回来,到阿妈的去世,再到小亚略的出生,大概都有一个多月了。

阿妈去世时陈团长他们来过;小亚略在医院出生时,团里的人也到看过,都是那么一句话:‘唉!你家里忙,就先忙吧,有些事你忙完了,回到团里再说。’

也是,仰亚他们这种演出团,有任务时,通宵达旦地加班排练也很正常,没有演出任务时,休息个半个月二十天的也有。不过,仰亚这次,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确实有点时间太长。

现在,就算阿爸没这样说,他也准备马上到宣传队里在去了。

就在仰亚准备去上班的头一天晚上,队上又组织了一次开会。当然,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分田到户。

上一次,因为抓阄的事,最后没能定下来。上次,来的可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尚且不能把问题解决。这次,听说是分田的问题,大多数人家里,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小,能来的都来了。女人怕自家男人心好,把好的让给别人,自己吃哑巴亏;老人怕小孩们不知道哪块田好哪块田丑也要来把把关。少的又怕老人太过啰嗦引起别人的笑话。所以,还是能来的都是来了。

又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不是你得到的好了我得到的差了,就是我家的远了你家的近了。反正,就是没有几个人满意的。

会议最后,还是不欢而散。看来,队上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下一次,只有上报到公社,由公社的领导来解决了。

这次会议,仰亚去了,阿爸也去了,仰亚的性格脾气有点随阿爸,不与人争,不与人吵,过去点过来点都无所谓。差点又能怎样,自己勤快些不就行了;好一点又能怎样,你不去做,难道好的田就能自己结出谷子来吗?所以,仰亚和阿爸就一直坐在角落里,等着大家争吵。

最后,没有结果,只好回家。

第二天一早,仰亚早早起来,看了看已经长得肉肉胖胖的小亚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好像也懂了点什么,在阿爸亲他过后,他也动了动自己的嘴和小手,好像在向阿爸说再见。一看到那小可爱的样子,仰亚都有点不想离开了。

“你走吧,你放心,小孩,我会照顾好的。”务妮在劝说仰亚。

“辛苦你了,你看我这——”

“没事,你去上班吧,现在有小孩了,平常不忙的时候多回家来看看。”

“嗯!”

仰亚搂过务妮,在她的脸上也亲了一口。务妮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仰亚推开了。

太阳升起来了,远处的山边还有一团晨雾,轻柔而飘渺。依托着青山,软绵柔和得像一团絮花。

小鸟叫了,就在那片小树林里,那可是仰亚小时候经常关顾的地方,那里有好多仰亚童年的梦。

沿路一小溪,一直咕咕咕地唱着,为仰亚送行,为仰亚轻快的脚步伴奏。

仰亚,忽略过刚刚走出门时对家的依恋,对爱人对孩子的留恋后,赶着路上的他心情超好,好得他有点想笑,有点想跳,有点想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阿爸了,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心里一万次地告诫自己,要‘稳重、稳重!’。

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开始在路上小跑起来。

心情好了,路也短了。

没用多久,仰亚就来到的宣传队门口。嗯,今天怎么这里没有人呢?都到哪去了啊?

在仰亚面前,整个一栋宣传队大楼,静悄悄的,好像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是出去演出去了吗?不会吧?如果有演出,团里会不通知自己?就算自己家里再有事、再忙,最起码也会接到通知后,再跟团长请假吧。

可是,整栋楼就是那么的静。

门口的大铁门关着,只留有其中的小门虚掩着;锁,就挂在门上,没锁。既然门没锁,那就证明有人在呀。仰亚看了看门边的门卫室,门关着,窗帘拉上一半。

“老李叔,在吗?”

没人答应。守门的老李头也不在。

既然没人在,自己也没什么事。仰亚转过身来,看了看外面。他慢慢地朝公社集镇上走去。

街上比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好像人少了点。仰亚慢慢地朝前走着,遇上几个店铺里熟悉的人,大家也都跟仰亚打着招呼。可是,仰亚总觉得大家好像比平时客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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