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我在周末排练的时候想用钢琴伴奏,你能帮帮我吗?”姜皎皎问。
陆晏回答:“乐意至极!”
“那在正式文艺表演的时候,你能当我的现场伴奏吗?”
姜皎皎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我很乐意。
伴奏的人选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清平乐》曲子舒缓,在跳舞时极重节奏的把握,每一个音节都流淌着古典的气息,因此在跳舞时能够跳出古典的味道,实属不易。
幸好,姜皎皎在儿时曾学过几年的舞蹈,算是有点基础。虽然有舞蹈基础,但多年未跳,技巧已经生疏。
在舞曲由慢至快衔接的阶段,姜皎皎尝试过许多种表现方式,始终未能有一个很好的前后对比效果。四平八稳的舞蹈方式又显得过于枯燥,缺少了年轻人的灵动气息。
这个过渡阶段就像是一个瓶颈,死死地卡住了姜皎皎进步的咽喉。于是顾寒镜便看见了这样的情况:
早上见到姜皎皎的第一眼,她就在摆弄着舞蹈的姿态;上课时,她的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嘴里念念有词;放学后,姜皎皎又很少和顾寒镜说话,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
顾寒镜无奈地扶额,心想到:“如果她能把这份心思摆在学习上,那该有多好。”
这天放学,顾寒镜说:“姜皎皎,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
姜皎皎说:“我哪有,不过就是在个别舞蹈动作上犯难了,有几个节拍,我怎么跳都跳不对。”
姜皎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唉,我真的觉得我不能担当这个重任了。”
顾寒镜开导说:“你别这么快放弃呀,离文艺汇演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你最近太紧张了,尝试着放松一下心情吧!”
顾寒镜继续说道:“还有,如果直接听着拍子跳觉得别扭,不妨先忘掉舞蹈动作,把拍子听多几遍,听到烂熟于心,动作自然就能跟上节拍了。”
“不行”,姜皎皎很不自信地否决了顾寒镜的建议。
顾寒镜依然不放弃地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今晚写完作业后,我去你家督促你。”
“可是……”
“好了,不许反悔,就这么定了!”顾寒镜的语气中有不由分说的霸道。
离文艺汇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在这一段日子里,姜皎皎打心眼里感谢顾寒镜。因为他的学霸精神在舞蹈方面也展露无遗,这并非是说顾寒镜的舞艺超群,而是他从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给了姜皎皎很多有效的建议。事实上,顾寒镜根本不会跳舞。
经过一番艰苦的训练,文艺汇演当天,姜皎皎在女更衣室一边哼着清平乐的调子,一边换着汉服。一想到待会儿将要上场表演,姜皎皎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姜皎皎已经把舞曲练到连做梦都能跳出来的地步。再加上顾寒镜时常鼓励她说:“如果一个舞者连自己都征服不了,谈何去俘虏台下的观众的心?”
紧张仍是在所难免。
我一定能行!姜皎皎不断暗示自己。
“哎呀,这后腰上的带子怎么这么难系啊?”姜皎皎反复尝试了好几遍,那根带子好像是非要和她作对一样,怎样都系不稳。
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出去请外援了。
姜皎皎拎着裙带跑出女更衣室,刚到门口,便碰巧遇上了路过的顾寒镜。
顾寒镜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问:“出什么事了?”
“帮帮我”,姜皎皎一脸急躁地说。
“后腰上的带子……对,就是这根,帮我系一下吧。”
顾寒镜很认真地系上了带子,那神情仿佛在摆弄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你看这个松紧合适吗?”
“嗯嗯,合适,谢谢啦!”
姜皎皎转身便跑,连小跑的脚都显得出慌忙。
它很紧张,顾寒镜心想。
于是他询问道:“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吗?”
“挺多的,我的发髻还没疏呢!”
“让我来吧!”
“怎么可能?你会?还是我自个来吧!”
姜皎皎身后传来顾寒镜有磁性的嗓音:“我会。”
事实证明,顾寒镜梳妆发的手艺确实还不赖,只是不知道这个一向高冷的男人什么时候学的女生妆发。这一直是个迷,姜皎皎不敢说,也不敢问。
“上去吧,我在舞台下为你鼓掌”,在姜皎皎上台前,顾寒镜这样说。
姜皎皎回头,报以一个微笑,便随着音乐节奏的响起,登上了表演的舞台。
刚开始演出进行得极其顺利,姜皎皎的每一个舞步都踩在了点上,和上《清平乐》的古典气息,让人觉得仿佛真的有一位唐宋美人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可是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姜皎皎的表演将过半程的时候,突然和音乐脱了节拍,现场伴奏响起的不再是抑扬顿挫的音符,而是一卡一顿的、凌乱的音乐。
是陆晏出差错了。他还想在咬牙坚持下去,可是抵不住身体上的不适。
只见陆晏停下了弹琴的动作,他弯着腰,手捂住了腹部,现场大屏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痛苦的神情。
幸好医疗组的成员们反应及时,三五人组成一个小队,以最快的速度把陆晏扶下了舞台。
于是场上只剩下无比尴尬的姜皎皎。她一人站在偌大的舞台上,紧张得连腿都抖了起来,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顾寒镜一阵心焦。
在舞台上定了定心神的姜皎皎,本想直接谢幕下台,以最直接的,也是最潦草的方式结束这一场尴尬。
屋漏偏逢连夜雨,姜皎皎走下舞台的时候,脚步一个不稳,踩到了汉服长长的衣裙,衣服上的带子随之滑落。
台下的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惊呼,因为没有了带子的固定,厚重的汉服显出将掉未掉之势。姜皎皎呆站在舞台的边缘,不敢再走一步,七手八脚地扯着身上的汉服,生怕一个不留神,今天的脸就算是丢到家了。
情急之下,顾寒镜从观众席冲上了舞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姜皎皎身上,并为她提起累赘的衣裙,一步步把姜皎皎扶下舞台。
顾寒镜贴着姜皎皎耳旁小声地说:“走,我们先去更衣室。”
离开舞台,借着更衣室明亮的灯光,顾寒镜可以清晰地看见姜皎皎的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就差泪水滑落,梨花带雨的一瞬间了。
“怎么办?演砸了!”姜皎皎生气地扯着汉服的衣裙,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顾寒镜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姜皎皎这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她感激的说:“刚才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外套。”
顾寒镜的眼睛在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对姜皎皎说:“你先呆在这儿,我去想办法。”
姜皎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奇怪地问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在更衣室外边,由于表演的人员突发意外,文艺汇演的主办方临时决定先让下一组节目上场。因此,文艺汇演仍在继续。
顾寒镜跑出更衣室之后,在观众席上扫视了一番。他发现刚刚结束表演的二班,有同学正抱着吉他下台休息。
顾寒镜走上前去,礼貌地询问道:“同学,请问吉他能借我用一会吗?”
不久,主持人上台报幕的时候,重新提到了三班:“接下来有请三班的代表上台演出,他将为我们带来改编歌曲《盗将行》。”
顾寒镜一上台便自报家门:我是来自三班的顾寒镜,接下来,我将代表三班进行文艺汇演。我带来的歌曲是我沿用引用了歌词,但自己重新谱曲的《盗将行》。
话音刚落,观众席上便响起了掌声。在学校里有不少同学是听过顾寒镜的名字的,传闻中都说他是个低调的大帅哥。今天一看,传闻确实有几分真,因为前几排的观众,尤其是女生观众中,已经传来了小声的尖叫声。
顾寒镜在安排好的凳子上坐下,抱着刚刚借来的吉他,看似随意地拨弄几声,表演便开始了。
前奏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盗将行》,既然是改编的,大家的兴趣就更浓了。一段比原曲更加铿锵的前奏弹过后,顾寒镜富有磁性的嗓音传进了麦克风里,从扬声器出来。
和顾寒镜一同学习了三年的同学们,也只知道顾寒镜在学习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殊不知,原来学霸在音乐方面也有自己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