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进行得似乎十分顺利。就在余棠紧张地准备着即将开始的跳远项目时,一颗铅球从隔壁场地飞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如锋利的弯刀般的弧度。
姜皎皎看在眼里,一时慌了神,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推开了余棠。结果,铅球重重地砸向了姜皎皎的脚踝。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闪电般窜上姜皎皎的脑海,剧痛在经脉间肆虐。这一场意外吸引住了在场其他同学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同学纷纷聚集在她的周围。
“姜皎皎,你怎么样了?”余棠回过神来,连忙冲到姜皎皎身边,尝试扶起她,怎知姜皎皎被砸到的脚踝已经迅速的起了肿块,不能着力行走。
有热心的女同学扶着姜皎皎的臂膀,说:“来,我来搭把手”。
顾寒镜所在的播音室就在运动场地的旁边。当他看到了一群人围拢在一起的时候,就心觉不妙。
顾寒镜趁机询问了一名路过的学生,只听那位同学说,好像是李老师班上的那位姜同学吧,已经有女生在那边帮忙了。
顾寒镜当即冲出了播音室,当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瘸一拐勉强站起的姜皎皎,竟慌了神。
只见他拨开人群,抱起了姜皎皎,只留下一句“交给我”,便小跑着往校医室方向去。
一路上,顾寒镜也不忘安慰姜皎皎,再坚持一下,一会就到。
姜皎皎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顾寒镜不满地回嘴:“什么无大碍?废话少说!”
姜皎皎被顾寒镜抱在了怀里,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她闻到了顾寒镜身上淡淡的香味。也许是洗衣液的味道吧!还有,他心跳得好快啊,姜皎皎这样胡思乱想着,竟有那么一小会忘记了疼痛。
所幸姜皎皎的伤处理得及时,她的脚踝虽然被砸成了大猪脚,但并没有伤到了筋骨,只不过回家休养几天,是在所难免的了。
休假第一天,当姜皎皎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嗑瓜子的时候,门铃响了。姜皎皎的妈妈小跑着过去开了门,见到了门外的人,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呦,是小顾呀!快进来。”
是顾寒镜。姜皎皎有些惊讶。
“阿姨您好,姜皎皎的脚受伤了,我受老师所托,来转告她一下今天的作功课。”
姜皎皎本来听说顾寒镜来看他,还一阵高兴,结果是来“布置”作业的,顿时心里恨得牙痒痒。
姜皎皎的妈妈听了,很是高兴。他连忙请了顾寒镜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小顾啊,要不今晚你就留在阿姨家吃饭,阿姨给你煮好吃的。顺便啊!给我家皎皎补补功课。她学习可差劲了!”
“好的呀,阿姨”。
姜皎皎没有想到,顾寒镜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姜皎皎在心里嘟囔道:“顾寒镜,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自做主张。”
晚饭时间,姜皎皎妈妈果然尽其所能,做了一桌好菜出来。三个人围坐在一块吃着家常菜,唠嗑着家常话。姜皎皎的妈妈絮絮叨叨的,无非都是些顾寒镜是学霸,学习成绩好,希望能多帮衬着姜皎皎之类的。然而,这平凡的氛围中无形中多了几分温馨,顾寒镜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
饭后,是痛苦的写作业时间。
姜皎皎看着那些像天文数字一般的理科公式,求救似的,看着顾寒镜:“顾寒镜,要不……我们还是先写语文吧!”
顾寒镜一口回绝:“不行,考试的时候以分数为重,先易后难,但是现在我们是写作业,必须得先把困难的攻克了,先苦后甜”。
结果可想而知,无论姜皎皎如何软磨硬泡,还是逃不脱诸如加速度,抛物线这类神奇事物的魔爪,在云里雾里接受思想的洗礼。
然而,姜皎皎在家休养的日子过的并不枯燥。
顾寒镜几乎每天都会来,他的问候语从“老师托我来传达作业”,变成了“阿姨,姜皎皎的伤好些了吗?”
而姜皎皎也渐渐地发现了,顾寒镜还拥有学霸级的讲题技能,他能把一个看起来玄乎得很的理论用比喻讲的出神入化。
比如姜皎皎感叹:“哦,原来奇过偶不过,可以是一条蛇钻地洞,或者不钻地洞。”
慢慢地,姜皎皎偶尔还会提出疑问:“那这个定理也可以换成另一种方法来解这道题啊?”
顾寒镜说:“殊途同归罢了,这脑袋也终于不长草了。”
姜皎皎本想习惯性地回怼“你”,然而她又顿了顿,说“看在你这些天热心地帮我补习功课的份上,我姑且让你得瑟那么一回”。
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美好充实的高一生活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转眼来到了寒冬腊月,此时顾寒镜和姜皎皎正在上高二。
今天本是寻常的一天,可是在饭桌上,姜皎皎的妈妈突然提起:“皎皎啊,你的那位小顾同学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呀?”
姜皎皎嚼着咽了一半的白米饭,有点惊讶的说:“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皎皎的妈妈笑嘻嘻地说:“你房间里的小日历用红笔圈着呀:顾生日。这个顾指的不就是住咱们楼上的小顾吗?”
姜皎皎说:“妈,你又偷看我的东西。”
姜皎皎妈妈可不依:“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是故意偷看你的?不过是打扫房间的时候,不经意的往桌上这么一瞥,就瞧见了。”姜妈妈做出“不经意一瞥”的模样,甚是滑稽。
姜皎皎妈妈说:“人家小顾上回不辞劳苦地给你补习功课,这回他生日,不送点什么礼物吗?”
姜皎皎扣起了手指头,说:“妈,你怎么比我还上心?礼物好还没想好呢,快到了再算吧。”
第 18 章
第二天,姜皎皎起了个大早,留了个信息,大意是“不用等我上学了”。然后她独自一人,早早地来到了学校,和余棠商量起了她的大计划。
姜皎皎说:“余棠,听说你织围巾织的不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也想学,能教教我吗?”
余棠表示惊讶,她说:“姜皎皎你不是一直不大喜欢这样细腻的女生活儿吗?”
姜皎皎说:“终究是向技能,学学也无妨。你就教教我嘛!”
余棠神秘地追问道:“织了围巾要送给谁呀?”
姜皎皎不愿意暴露心思:“我就不能织给自己戴吗?”
余棠妥协地说:“行行行,不过织围巾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说了,还得备一大堆材料呢,前前后后……估计得大半个月。”
姜皎皎有点发愁:“得这么久啊,可真够匆忙的。”
姜皎皎按照余棠的指引,来到了学校附近那家卖毛线的商店。
不过买毛线倒不是最麻烦的事。最让她麻烦的是如何躲着顾寒镜,这可是一个斗智斗勇的活。
借口总是人编出来的。
姜皎皎说:“顾寒镜,放学后,你先回去吧,天气这么冷,我怕我们家小可爱饿坏了。”
顾寒镜疑惑:“喂猫,你和我一道回家,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姜皎皎只好继续编谎话:“我想在教室里自习一会儿再回去,回到家就顾着玩,不够专心啦!”
顾寒镜还想再说什么,竟被姜皎皎打断:“哎哟,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啰嗦,连我要努力学习都问东问西。”
于是拿到用来织围巾的毛线和长针的姜皎皎像做贼一样,把材料塞进包包里,才一路小跑着回家。
足足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姜皎皎的房门都是紧闭着,她写完作业就在里面织围巾,这项活动进行得竟然比吃饭还要规律。
在顾寒镜生日的那天,家里请来了余棠,陆晏还有一些平时接触较多的同学。
当姜皎皎从书包里把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围巾拿出来时,余棠不禁笑出了声音:“噗嗤,我就说姜皎皎织围巾,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织的。不过话说回来,姜皎皎你这织围巾的手法也确实嫩了点。”
姜皎皎紧张地用手指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是第一次织围巾,织的比较难看,如果你嫌弃的话,我就……”
姜皎皎伸出手,预备着从顾寒镜手中接回围巾。
没想到顾寒镜仔细地端详着围巾,他夸赞道:“这围巾的针脚这么细腻,一定很保暖吧”,说着,他把围巾稍一折叠就往脖子上戴,露出惬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