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 我们理想型就是深哥这样的。”
其他人:哦豁,修罗场?
“ 就看起来坏坏的,只对一个人温柔。你们不觉得那种偏爱很戳人吗?而且深哥有钱又有颜。”
其他人:这么一说…… 又有点。
倪滧想了想:“ 可是其实我一开始预设的理想型跟暮深不一样。”
方可禅点头:“ 根本天差地别。”
“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
萧仪伊瞥了眼窗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目光猛地缩回来。
“ 喜欢…… ” 倪滧绞劲脑汁地想该怎么形容:“ 普通一点的吧。”
周津玉听笑了:“ 这是什么要求?”
“ 和双双还挺像。”
周津玉说:“ 她就要个男生给她削苹果剥葡萄皮就够了。”
沈慕双扁了扁嘴:“ 这很难好不好?”
“ 你要是跟你那些追求者说一声,天天无皮苹果葡萄伺候得不要太舒服好不好。”
“ 那我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沈慕双默了默,笑得人心里暖暖的。
萧仪伊问倪滧:“ 你的普通是怎么样的普通?”
倪滧想了想:“ 可能…… 亲手做早餐,一起回家,一起学习之类的?”
……
倪滧咬着吸管,忍不住笑。
“ 理想型都是说说的而已啊,深哥。”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暮深抬眸看着她,伸手捏了一下倪滧的脸。
“ 我现在觉得,一个人对我最大的褒义词是说我普通。”
倪滧又被逗笑,陶瓷娃娃的脸上晴朗得像不再会有阴霾天。
她说:“ 深哥普通帅气,我普通爱你。”
暮深顿了一下,咳了一声转移视线,浅色的瞳孔意味不明。
“ 别逼我在这里亲你。”
倪滧放开咬着吸管的贝齿:“ …… ”
这人又来!
“ 还有。”
暮深脚踩在桌子下的横杠上,头往后仰了仰,那种痞坏又嚣张的气质又回来了。
“ 我普通帅气,但你要非常爱我。”
集体生病
一模结束。
花香不请自来。
晋林一中的校长放起了鞭炮。
原因是一模结束后的第三天,高三七班全体生病了。
放鞭炮并不是在庆幸七班在模拟考后才生病,也不是为了驱鬼驱病痛好让所有人能健健康康地考试,而是真情实感地为生病这件事而庆祝。
这事虞眉前一个月才说过。
高考前夕全班一起生病的话,那个班级的所有人高考都会特别顺利。
这是晋林一中毫无由来的玄学。
蒋稻是第一个中标的人。
男孩子大大咧咧地,不吃药也不戴口罩结果一传十十传百。
全班一起病了,蒋稻却莫名其妙好了。
班里人想起虞眉曾经说过的玄学,将蒋稻围在圈里打算让他再重新感染一次病毒。
周津玉一边打喷嚏看班里人闹,一边说是压力作祟。
沈慕双什么都没说,从包里拿出一排药分给其他人,自己又咳着嗽到小卖部去买口罩。
萧仪伊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一个人出门的沈慕双,双手按在方可禅的太阳穴上替她按摩。
倪滧病期过得差不多了。
她看着那位比平时更没精神的男朋友,抬手摸了摸暮深的额头,偏高的体温从掌心传来。
暮深半掀眼皮,下半张脸完全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地,有些含糊不清。
“ 别靠我太近,会传染。”
倪滧从沈慕双那里要来两颗药丸,到教室后方接了杯温水。
暮深拉住她,哑声道:“ 不用了,没多严重。”
倪滧没理他,挣脱开他的手就将那两个药丸扔到自己的杯子里,用午餐时没用到的筷子将药丸碾碎。
她将杯子递给暮深:“ 帮你把药弄碎了。”
暮深微微抬头,露出下半张脸。
唇有些苍白干裂,却不影响那双狐狸眼摄魂夺魄的本事。
他皱眉,看着那个淡紫色的水杯,笑了下:“ 你就这么喜欢跟我间接接吻呢?”
倪滧:“ …… 那是因为你的水杯上个星期碎了。”
暮深点头:“ 嗯,被你摔碎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摔坏我的水杯由此来跟我间接接吻的。”
倪滧:“ …… ”
倪滧暗自磨了磨牙:“ 你以为那是谁害的?”
就在上个星期,暮深费尽心机地让原本乖乖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倪滧帮他去接一杯水。
可在倪滧终于忍无可忍地拿过他的水杯站起身的时候,却被暮深绊了一下。
虽然在倪滧摔下地之前,他手疾眼快地将她抱了个满怀。
杯子却没接稳,跌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倪滧这辈子都忘不了所有人闻声转过头来看他们两个的场景。
一想起就想打人。
事后暮深蛮不讲理,硬要倪滧也做个陶瓷杯送他。
说什么 ‘刚好 ’ 他也想换个杯子了,让倪滧严重怀疑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倪滧满心无奈无处发泄,只能妥协。
暮深将半张脸掩在臂弯里,侧着头看她,像个躲在草丛里的小狼崽好奇地看人:“ 我是救你,杯子君为了我们的爱壮烈牺牲了,我很感谢它。”
倪滧原本还想佯装生气,结果话没说到一半又没忍住笑了。
“ 为了让杯子君死得其所,你乖一点喝掉好不好?”
有些人生起病来就可可爱爱,顺带拉低身边人的智商。
倪滧都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语气居然还像哄小孩吃药一样温柔。
暮深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他抬起身偏头看了眼倪滧背包里敞开的口袋,哑声说:“ 有柠檬味的海盐糖吗?”
倪滧放下杯子,翻了翻口袋,无奈地哄。
“ 我们换橘子味的或者荔枝味的好不好?柠檬味的昨天给你吃没了。”
暮深又趴回桌子上,像个死倔死倔的小狼崽:“ 我就要柠檬味的。”
倪滧觉得自己大概疯了。
她觉得这样的暮深竟然……有点可爱。
倪滧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暮深的头,见暮深抬眼看她又学着他之前揉她头发的动作揉了两下。
“ 下次给你买,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她笑着哄他。
暮深看了眼隔壁桌正发着烧的陈子健和周悦,还是摇头。
他笑了一声:“ 我真没事,他俩还烧得比我严重,把药给他们吧。”
倪滧看着他,无奈地轻叹。
“ 你等我一下。”
倪滧说完就走出来教室,隔了好久都没回来。
林超睡了一觉,混混沌沌地抬头,见倪滧不在位置上,问暮深。
“ 深哥,倪滧去哪了?”
暮深撑着脑袋,拖着烟嗓:“ 不知道。”
暮深喉咙烧得发疼,却不想喝水。
一喝水喉咙就立刻有刺痛感,让他完全不想说话。
蒋稻倒在桌上,焉了吧唧地问:“ 我说…… 那个玄学真的有用?要是没用我不白生病了吗?”
萧仪伊吸了吸鼻子,哼哼几声:“ 原本就是你先传出来的,你还好意思说。”
方可禅涂了点风油精在太阳穴:“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倪滧直到上课铃快响了才气喘吁吁地回来。
她带着一大包药,给每个小组都递了一排,最后才回到座位上。
倪滧从口袋里拿出七八颗柠檬海盐糖,将水杯往暮深的方向推了推,笑着问。
“ 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暮深愣愣地看着她:“ 你……刚刚出去买了?”
倪滧点点头,轻笑着:“ 是啊。只是辛苦老板了,我去的时候柠檬海盐糖刚好卖完了,我还得劳烦他从仓库里重新找出来,所以时间拖了比较久。”
暮深看着那些糖,半晌说不出话来。
“ 我…… 是故意的啊。”
暮深哑声问。
“ 看出来了啊。”
倪滧揉了揉暮深的头,一双杏眼弯得像个小月牙,卧蚕浅浅:“ 那男朋友生病了,女朋友不得哄着嘛?”
“ 水都凉了…… ”
倪滧摸了摸杯身,准备将水倒掉再换一杯,被暮深直接接过,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暮深放下水杯,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被苦得皱眉。
倪滧将柠檬海盐糖剥开,碰了碰他的唇。
“ 张嘴,吃了就不苦了。”
暮深盯着她,张嘴咬住那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