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嫁我!(7)

作者:佐伊赛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丁佐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素手掀开车幕,露出一节如雪皓腕,从车厢里走出得女子,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周身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朝气,女子怀抱一束碧桃,衬得她姣好的容貌更加明艳动人。

丁佐呆愣愣地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尤府门内,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心跳如鹿撞,问尤渊道:“将军家可有姐妹?”那让他怦然心动女子,二八少女的身姿神态,又进了尤府,可不该是尤家的小姐?

“渊并无姐妹。”尤渊淡笑着答道,丁佐的惊艳与痴念他尽收眼底,他非但没有解释,反而走到车前,状似随意地问车夫:“夫人去哪儿赏花了?”

“回将军,城西开了碧桃,夫人去折了几支回来给老妇人赏玩。”车夫回道。

丁佐却是古怪地一皱眉,心道,那女子竟是尤渊的夫人?可怎么看也不像已为人妇的样子......

余蔓抱了碧桃回去插瓶,摆在尤母桌上,尤母将她夸赞一番,赏了一会儿碧桃便歪在榻上睡了过去,余蔓轻手轻脚地帮尤母盖好被子,便从怀里摸出新买的毽子,溜到院子里自娱自乐起来。

不一会儿仆妇李妈洗衣回来,往尤母屋里看了一眼,便响应余蔓召唤一人一脚地踢起毽子来。余蔓在尤府当少夫人,不好舞刀弄枪,也不能骑马打猎,干活也不让干,便踢毽子来消解无处释放的精力,一个冬天不知踢散了多少个毽子。

尤府前院,议事结束门客将士散去,尤家军整张待发,明日开拔,尤渊、尤晦去向尤母辞行。

隔着墙都能听到尤母院内的欢笑声,尤晦听得心痒,便跳起来往里看,落地后跟尤渊说:“二哥,嫂嫂踢毽子呢!”

“娘都跟着比划了两脚。”尤晦又跳起来看了一眼。

伴着高一度的笑声,一只鸡毛毽子从墙内抛出,刚好落在尤渊肩上又滑落,滚进怀里,尤渊怔怔地捏着毽子上的一根鸡毛,只听余蔓在里面自告奋勇地说她来捡。

尤晦一把抢过二哥手里的毽子,扔回墙内,并大声道:“嫂嫂不用出来捡啦!”

尤渊空了手,目光一转又落到粘在肩上的一根鸡毛,又是一阵失神,尤晦已跑进院内。

“娘,嫂嫂。”尤晦的眼睛黏在余蔓......手上的毽子上,仿佛不停地再说“跟我玩,跟我玩”。

余蔓扬扬手上的毽子,莞尔道:“谢三弟。”并会意得抬脚踢给尤晦。

尤晦知道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他振了振膀子用足尖将毽子稳稳接住,变幻着刁钻的花样踢了几个,惹得尤母和余蔓在一旁拍手叫好,他更是得意,腿上加力飞起一脚将毽子高高吊起。

包括站在屋前一脸不以为然的尤渊都仰起头,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追随那一簇鸡毛在空中的轨迹,然后......

只听尤母笑骂道:“臭小子,你嫂嫂新买的毽子没玩一会儿就让你踢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评论交流!

第7章 朝不保夕

“掉房顶了。”尤晦吊着眼睛使劲往房上瞅,撸胳膊挽袖子地说:“娘别气,嫂嫂也别气,我这就上去捡。”

尤晦助跑了一段,徒手爬上房顶,余蔓在下面喊:“三弟,不止一个,你都捡了扔下来!”

原来这已不是第一只被踢上房顶的毽子了,余蔓之前就要爬上去捡,都被死命拦下了。

尤晦在房顶检查干净,再没落下的毽子,便站到房檐一荡手臂,双脚一蹬在半空中做了个空翻,在尤母和余蔓的惊呼声中稳稳落地。

尤渊好笑的哼了一声,摇头道:“卖弄。”

“好了,老三,过来说正事。”

尤渊、尤晦向尤母禀明大军开拔向阶州,誓要复仇闻人萩,母子三人依依惜别,转眼欢笑变垂泪。

末了,尤晦红着眼对余蔓道:“嫂嫂辛苦,我兄弟二人不在,劳烦嫂嫂照顾娘了。”

尤渊不似尤晦一般激动,他稍显冷静的跟母亲告别得同时,也淡淡地扫了余蔓一眼。

“三弟客气。”余蔓郑重道,“二弟三弟放心,我与娘在家等你们得胜归来。”

她可等着风风光光地回武王州,拿余家泄愤呢!

只是,余蔓的这一小愿望在尤家军开拔两个月后,破灭了。

尤晦带着八百残兵退回长勺,尤家军不敌阶州闻人氏,被打散了,紧接着长勺县被闻人氏的旗帜包围,尤渊带兵在外游荡,有家不得回,又有武王州兵马和阶州守军围追堵截纠缠不断,使得尤渊有心无力回援被围困的大本营。

尤晦带回来的八百残兵,不过几日伤残病死,剩下能用得不到五百人,加上守城的一千士兵,满打满算就一千五百人,尤家军开拔前动员了几乎所有的青壮男子,城里剩下的都是老幼妇孺,再无兵可征,而城外闻人萩的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大部队失去联系,迟迟不见回援,悍将都跟在尤渊身边流落在外,城里就一个尤晦,还是个嘴上没毛的,长勺县内人心惶惶,愈演愈烈。

尤母不敢追问尤晦,怕给儿子添乱,不止一次偷偷躲在屋里抹泪,还拉着余蔓的手哭道:“蔓儿,原想着留你过好日子,哪成想过成今天这副模样。”

尤晦已经鸣炮请求离散的尤家军回援了,长勺现在朝不保夕,随时都能城破家亡。

余蔓安抚住了尤母,劝尤母去厨房蒸上千百个馒头,再杀一头猪,亲自送去给尤晦慰劳将士,鼓舞士气,尤晦来尤母这儿吃中饭,余蔓看得出来他在强颜欢笑,一身颓败掩不住,尤母去阵前看望应该能让他打起精神来吧......

尤母哪会不同意,她也知道尤家的安家立业之本就是这些将士们,而且还是为儿子分忧,舍了所有家当住草棚她都愿意,当即带着余蔓和仆妇连夜和面蒸馒头杀猪煮肉。

隔天一早,余蔓招呼府上的侍卫搬上馒头和肉,她搀着尤母去门楼找尤晦,路上她还小声嘱咐尤母——

“娘,一会儿见了三弟,你可千万别哭,一定要高高兴兴的。”

“娘知道。”尤母拍拍脸,对余蔓露出一抹笑容,问:“蔓儿,你看这样行吗?”

余蔓嘴角一抽,礼貌道:“娘,不用非得笑,真诚即可。”

尤晦听将士报告,知道尤母和余蔓来看她,沉重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下城楼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拿了两个馒头,盛了一碗肉,其余的便叫将士拿下去分了。

尤晦等不及找地方坐下,站在那儿就吃了起来,尤母给儿子端着盛肉的碗,端了一会儿就由余蔓接过去了,肉吃没了,尤晦还蘸着碗底肉汁吃掉了剩下的半个馒头。

“娘做得肉真好吃。”尤晦抹抹嘴,赞道。

“肉是你嫂嫂做得,馒头才是你娘蒸得。”尤母嗔怪道。

“馒头也好吃。”尤晦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他看了眼捧着碗的余蔓,正想跟余蔓说些什么,却发现余蔓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门楼。

“三弟,我想上去看看。”余蔓指指通往楼顶的走道,对尤晦说。

余蔓知道在千军万马前,她渺小地如同一只蚂蚁,但也不想坐以待毙,她想亲眼看看城防布置和闻人氏的攻势,好心里有数。余蔓当然期盼着长勺不要被攻破,期盼着尤渊能够及时回援,但她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尤氏发家于长勺,长勺的每一户人家都可以说是尤氏军属,与尤家军沾亲带故,一旦长勺城破,闻人氏势必屠城,余蔓这个尤府少夫人的人头怕是比寻常百姓还值些银两。

余蔓可不想荒坟野冢地死在这里,她要在屠刀下挣扎,所以,她现在要为挣扎做准备。

“蔓儿,流矢无眼,你上去做什么?”尤母不赞同道。

“是啊,嫂嫂,两军对阵怪还吓人得!”尤晦为难道。

“咱们家的门楼我还没上去过呢......”余蔓扁扁嘴,遗憾道。

尤晦心中怅然,他想,嫂嫂也真是命苦,被余家当弃子送过来,刚拜完堂就当了寡妇,留在尤家还没享到什么福就要日日担惊受怕。

想到这儿,尤晦长臂一挥,对余蔓道:“嫂嫂请。”

又对尤母道:“娘放心,刚打退一波,闻人萩没那么快再来,有我在定保嫂嫂安全。”

余蔓面带笑意地随尤晦上了门楼,沿着城池慢步,边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城防布置,边好似心血来潮地问尤晦些问题,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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