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拉了？”
“对啊。”
“换衣服，用水擦干净。”秦惑说道。
林野后退，“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秦惑转过头，呵斥道，“闭嘴！”
老人虽说是昏睡中，可他既然能拉，就说明还是有点意识，怎么能够在老人的面前做出嫌弃他的举动呢？
“林野，你出去拿水盆和换洗衣服过来，我来做。”
林野求之不得，立刻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身后跟着胡柒，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你怎么把胡柒带过来了？”
林野耸耸肩，“我说这里有个老人病情严重，你也在这儿，他就自己过来了。”
胡柒的背后又出现了刚才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对这些老人的过去以及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这位老人是因为无后进来的，他以前有个儿子，由于太过溺爱，儿子不学无术，天天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混，后来一次所谓的帮会战斗中，他儿子被人一棍子打死，这位老人从此就有些精神失常，再加上老年痴呆提前到来，后来还因为他儿子曾经没少殴打他的隐疾突然爆发，他偏瘫了。”
不知道为什么，胡柒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共情感。
似乎工作人员说的不是这位老人和他儿子的故事，而是他和他爸的故事。
如果他一直跟以前一样不学无术，又没脑子，迟早会被人害，到时候他爸的家产也没人继承，有可能老了就被人赶进养老院度过余生。
胡柒身体猛的一个冷颤，不行！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秦惑已经挽起了袖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帮我给老人翻身啊，不然我怎么换？”
胡柒如梦初醒，连忙上去帮忙，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工作人员说完就离开了，他的目光只好转给另外一个人，“林野！你是木头吗？！”
林野心里正冷哼，他跟这群不学无术的混混可不一样，他的未来是那么光明伟大，只有胡柒这种混混才可能落的这么悲惨的下场。
他本来是不想帮忙的，可是秦惑的眼神不是很好，咬咬牙闭着眼睛走了上去。
在秦惑换衣服的时候，他都是死死的屏住呼吸，差点憋的背过气。
等秦惑说了换好以后，立刻丢下老人的身体冲了出去，把早上吃的垫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胡柒非常不满，还好他一个人及时撑住了，“老师，你看他！”
秦惑把换好的衣服还有床单拿出来，“没事，他早晚会知道今天的举动有多么错误。”
其实他也看出胡柒早就不舒服，只是一直强忍着，“你也出去吧，这里已经搞定了。”
胡柒连忙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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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班主任不好当17
在敬老院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的任务完成的都不错。
为此，院长还特意从很久以前的旧箱子里找到了一些奖牌，“这些奖牌是很久以前做的了，现在都没人愿意到我们这里做义工了，特别是这些孩子，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他们的，就把这些奖牌给他们吧。”
秦惑接下奖牌，“谢谢院长，如果时间允许，我还会带他们过来的。”
刘院长转头看了一下疲累却仍然带有鲜活气息的学生们，笑呵呵的点头，“好啊，感觉学生们一来，我们的心理上也年轻了好多。”
院长本来是想自己把奖牌送到学生手中，可是院子里大小事不断，只好先把奖牌交给秦惑代为转达。
辞别了院长，学生们都疲累的趴在校车里的椅子上了，“老师，好累啊……”
秦惑笑眯眯的把奖牌一个个的发到他们每个人手里，“付出就有收获，这是院长爷爷特意发给你们的奖章，这是对你们今天所付出劳动的证明和褒扬。”
胡柒虽然累，但是接到奖牌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林野是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而他拿到的不只是一个奖牌，还有一颗药和一瓶水，“？”
把药递给他，秦惑顺势坐在了他身边，“这是晕车药，你吃了以后就会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就回家了。”
林野的手指碰触到冰冷的奖章，心里有些胀胀的，今天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还当着人家的面出言嘲讽，似乎这个轻飘飘的奖牌在他的手上有千斤重。
秦惑把水瓶拧开，问道，“你在想今天的事情吗？”
林野一言不发的仰头喝下药片，药片的效果还要等一两分钟，所以他现在的头脑还算清醒。
他没有回答，秦惑就已经确认了。
“你别想太多，今天这种情况，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受得了，何况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见，如果是你的亲人，或许你的感觉会不一样，这些老师我都理解。”秦惑温声说。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镶嵌的金边也淡了不少，窗外的景色变换的很快。
林野想到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孤寡老人，他们的脸上是那么的平淡，似乎完全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激情和希望，“老师，为什么他们的后代会不管自己的父母？”
秦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他叹了口气，“每个家庭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理由，我们无权干涉。”
胡柒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到他这么说，立刻转过身来，整个人的身体都趴在椅背上，“老师，我能给那家敬老院捐款吗？至少可以保障老人们的日常生活水平。”
秦惑笑了笑，“你是个大孩子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询问我的意见。”
林野体内的药效上来，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家里冰冷又冷漠，那个所谓的废物班都能让他感觉到些许的温暖，而这里只有空旷和冷漠。
家里的佣人是不允许在别墅过夜，所以九点以后就会全部退出去，到时候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记不清是多长时间了，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别墅，拼了命的学习，想用成绩挽回父母对自己的关注。
可是他得到只是炫耀，是父母出去行走的谈资……钱钱钱！钱有那么重要吗？他们家的钱就算是十代人都够花了。
今天的敬老院和他的家里真像，充斥了冷漠和死亡的气息。
林野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家里没人，熟练的踩着拖鞋去厨房自己解决晚饭。
……
半夜十二点，睡得正熟的时候，秦惑的手机接到了一条信息，而他刚好还没睡。
信息是院长发过来的，他说今天他看的那两个老人都先后去世了，都是喜丧。
手指在按键上摩挲了很久，秦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条信息。
良久，他回复了几个个字，【祝走好。】
院长的信息回复的很快，就在他回复了几秒以后，【其实两个老人活的也是痛苦，他们这样，很好。】
【打扰你睡觉了吧？】
【没有，刚准备睡。】
【我也不知道这个信息该跟谁说，可是不说又感觉不舒服，想了很久才发给你，真是抱歉。】
秦惑又回了几句，那边就没了动静，想必应该是去谁家了，毕竟院长也是挺高龄的人，这么劳心劳力操劳着院里所有的一切。
敬老院的死亡率一向不低，住进去的老人们很难看到生活的希望，如同今天这两位老人，他们的内心已经饱受折磨，走的时候或许是开心的。
叹了口气，把手机调至静音扔床头，被子一拉，又重新去找周公了。
不管如何，孤儿院的行程是不可能取消。
依旧是那个时间，依旧是那个地点，秦惑把事先准备好的早点还有晕车药递给林野，“你先吃了东西再上车，不然很容易吐。”
“谢谢。”林野小声说。
这是他第一次用真诚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去跟秦惑说话。
他快速吃完东西也上了车，毕竟他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耽误整车人的行程。
关于两位老人去世的消息，秦惑简单的跟胡柒提了两句，谁知道马上就扩散的全班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