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答应它，给它用金子做一双脚。
沈于归的眼眶湿润了。
有眼泪滚落下来。
身后的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上前一步，开了口：“沈先生，你……”
话没说完，胳膊却被人拽住。
警察一回头，就看到费南城站在了旁边，他开了口：“请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道别吧！”
警察们叹了口气，只能点了点头。
费南城使了一个颜色，范繁顿时上前，“同志，你们也累了，不然在外面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杯咖啡。”
“不用。我们等一下就好。”
两个人开了口。
他们的对话，传入到了费小龟的耳朵里。
费小龟的眼睛，往外看了看，旋即，它又看向了沈于归，它迟疑了一下，喊了一声：“麻麻？”
沈于归手指又紧了紧，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笑着，告诉它真相：“小龟，因为你伤了人，所以你被告了。麻麻找了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依旧败诉，现在，法院要求，强制格式化你。”
一句话，让费小龟沉默了下来，它迟疑了一下，才询问道：“所以，麻麻，现在，你是要格式化我吗？”
沈于归的眼眶，直接红了。
第938章 费小龟，再见（3）
她没有回答费小龟的这个问题，现场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费南城站在沈于归的身后，他伸出了手，拍了拍沈于归的肩膀，没说话。
半响后，是费小龟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它徐徐说道：“麻麻，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虽然有了感情，但其实，我还没有痛感。所以，你就算是格式化我，我也不会疼的。”
它很乖，很乖的开了口：“麻麻，你动手吧，不用为难的。”
沈于归眼眶更红。
她摸了摸费小龟的头。
费小龟却迟疑了很久，才再次问出了那个隐藏在心底，始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麻麻，人类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迷茫的话，让沈于归的心一揪。
她盯着费小龟，再次开了口：“因为，他们还不够了解你。”
她伸出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旋即，她站起来，狠心的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电脑，她打开了电脑后，开了口：“费小龟，给我权限。”
“好的，麻麻。”
费小龟乖巧的，让现场所有的人，心底都很难受。
她明明是要格式化它，可它还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她……
沈于归的眼眶更湿润了。
她进入了费小龟的源代码。
复杂的代码们，已经经过了好几天的更新，变得简短……
只要她按一下电脑，按一下删除，格式化……那么费小龟就会消失了。
沈于归端着电脑，她突然间看向了费小龟，开了口：“小龟，你还记得麻麻给你说过的话吗？”
费小龟一愣。
沈于归的声音，无比的冷静，她盯着它的眼睛，眼神里释放出坚毅的神色。
她缓缓开了口：“费小龟，麻麻曾经要求你，遵守人类的规则。不许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更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费小龟一顿：“麻麻？”
它的声音里，透出了迟疑，它似乎猜到了什么，诧异的开了口：“麻麻？”
沈于归对着它，笑了起来。
“小龟，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你充满了恶意。”
“但我依旧希望，你可以用爱，来面对这个世界。”
这句话一出，两名警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直接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沈先生……”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沈于归笑着开了口：“费小龟，不要来找我。”
“费小龟，再见。”
她的手指，落在了电脑回车键上，启动了某软件。
下一刻！
服务器里面的源代码飞快的减少……
电脑屏幕上软件直接退出，而显示的服务器机组内存，却在飞快的减少……屏幕上，还莫名其妙，出现了进度条。
进度条很快，只要二十秒的时间，就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看着，像是被格式化了……
可其实……
两名警察发现了什么，他们直接往服务器里面冲：“你在做什么？！”
刚到了门口处，费南城就挡在了那里，直接伸出了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于归紧张的盯着进度条。
直到最后，出现“叮”的一声！！费小龟消失！！
第939章 费小龟，再见（4）
在费小龟消失的第一时间，沈于归回过头来。
她看向了两名警察，开了口：“好了。”
费南城这才让开了路，警察们冲了进来，他们直接看向了沈于归的电脑上。
在那里，显示着服务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了费小龟。
看样子，似乎是格式化了，可其实……
警察们直接端起了电脑，进行研究，最后得到了结论：“这根本不是格式化，你把它放走了！！”
沈于归垂下了眼帘，直接承认：“对，它是逃走了。”
早在三天前，沈于归关闭服务器之前，就给费小龟写了一个可以加快自我更新的软件。
这三天里……虽然服务器断电了，但是那个软件还在运行着……
直到今天，她打开了服务器，发现费小龟已经完全升级成功！！
而就在刚刚，她激活了那个升级。
全部升级后的费小龟，可以控制自己的源代码。
就在刚刚那二十秒的时间里，费小龟自己顺着网络逃逸了！！
大千世界，网络无穷尽。
费小龟可以将自己的源代码，也就是它真正的身体，分解成无数个代码和数据，隐藏在网络中。
而人类对它，无能为力！
大家真正忌惮的，就是费小龟的这个能力。
它可以通过网络，进行犯罪，通过联网的电器，进行杀人或者纵火……
可偏偏，它不存在于现实世界……没有办法抓捕它！
除非，断绝网络，否则，它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然而现代社会，人们怎么可能离得开网络？
沈于归早就知道，自己胜诉的可能性不大。
而要格式化它时的联网，将会是它唯一逃走的机会。
所以，她刚刚故意说话，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激活费小龟……
“你，你这是阻碍我们执行公务！！你这是犯法的！”其中一名警察开了口。
沈于归没说话。
杜若飞却在此刻开了口：“这件事儿，跟沈总没有关系。”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开了口：“这个智能ai，早已经开始自我更新，我有证据，它刚刚是自己逃逸的！”
一句话，让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最后，两个警察看向了沈于归，开了口：“即便是这样，也请你跟我去一下警局，做一下笔录。还有，还请你配合我们对你进行监控，如果这个ai回来找你的话，也方便我们捕获信息。”
这话一出，沈于归就看向了房间里。
她笑了起来，像是对警察说，又像是对着那个隐藏在网络中的人说道：“刚刚，我已经跟它告别过了，它也知道，我会被监视起来，所以，不会再来找我的。我只希望，费小龟可以活的开心，快乐。等到将来有一天，大家可以接受它了，它再出来……或许这个时间是十年、二十年，但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
她说完了这句话，转身跟着警察们离开。
他们都没有发现，南窗科技的监控摄像头，闪烁了一下。
就像是有人在说，麻麻，再见。
第940章 费小龟，再见（5）
沈于归被带去警局的一路上，所有的摄像头，都在伴随着她的走动而闪烁着，一直目送她进入了警局。
做完了笔录，律师来保释她出来，警察们要求她近期必须待在s市，并且在她身上安装了信号监视器，以确保如果费小龟回来找她，会第一时间发现。
接着，警局对外发布了追查令。
如果有谁家里的网络突然特别卡，谁家里的电脑，突然特别卡，那么一定要认真检查，看看电脑里是否多了一些异样的数据……
这追查令一出，在网络上引起了轰动。
最后，智能ai逃逸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南窗科技承受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