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祝川放下钥匙,换了鞋进来坐在沙发上,拎起她的花茶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完,“哎?我刚吃了药,能喝这个么,不会死吧?”
“闭嘴吧你。”
祝川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您的礼物,迟到的七夕和中秋快乐。”
祝有思接过来打开,ferlan的限量项链,有钱都很难买到,设计简约大方,倒是很配她,随即递出来,“戴上。”
祝川拿过项链给她戴上,“嗯,我妈绝美,去选美铁定拿第一。”
他与祝有思的长相有七分相似,桃花眼菱形唇,眨眼之间的眼波流转都有些相似,祝川没正行地靠在沙发边问她:“您什么时候打算找个老伴儿?”
祝有思虽然年近五十,但保养的和三十无二,闻言将手里的盒子朝他身上一扔,“兔崽子说话没大没小的。”
祝川笑而不语,祝有思侧过头来看他,“我一直没仔细问你,当年薄行泽这样伤你,你怎么还愿意跟他结婚?有条件的?”
“知我者我亲妈。”祝川半真半假地偏头笑,却又像是没进眼底,“他说离婚后财产分我一半,你说着多赚。”
祝有思摇摇头。
祝川敛下眸,遮住了一丝痛苦,耳里祝有思的嗓音像是一把锥子,朝着他的心脏捅过来,扎的血肉模糊。
而他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挣扎之力。
“你手术的时候,他……”
祝川猛地打断她的话,“妈,我不想提那件事了。”
祝有思心口微缩,心疼的拍拍儿子的手,现在一闭眼还会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呓语,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喃喃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当年他查出其实是Omega的同时,医生也宣告他的腺体癌变,必须切除,但切除也不保证能够活下来。
祝有思忍着眼泪将化验单给他看,让他自己做选择。
他盯着化验单看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带着一丝脆弱和希冀,“妈妈,我想……想见见薄行泽,你带他来好吗?”
哪怕他说要天上的星星呢,祝有思现在回想起来,她没能把薄行泽带来见祝川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她尝试了无数种办法联系薄行泽,但最终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手术日期还是逼近了眼前。
祝川终于相信薄行泽是真的不要他了,那些话都是真的,连他死之前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是怕他纠缠,还是觉得晦气。
上手术台之前,他一左一右握住祝有思和周殷殷的手,“没事。”
周家没人乐意来,只有周殷殷,但她那时候还小,哭着说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蛋糕不买花裙子不黏着大哥要东西了,求他不要死。
祝有思看见他的眼神往手术室外张望,多么希望薄行泽能够来见他最后一面,但他没有来,带着遗憾进了手术室。
生死之间,他一个人走过来了。
自那以后,祝有思再也没听过他提起那三个字,仿佛从生命中抹去了,又好像从未出现。
八年过去,他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性子,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变得滴水不漏,但内心依旧是柔软而脆弱的。
祝有思伸手将他捞进怀里,“臭小子。”
“怎么又骂我,洗了澡的一点儿也不臭,可香了。”祝川朝她伸出手,逗得祝有思哭笑不得,叹着气说:“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死心眼儿。”
“就死一回,下回不死了。”
祝有思将他松开,瞥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决定了?”
祝川想了想,“嗯,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薄总:今天我没有出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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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相濡以泽
祝有思对他一向是严格管教随性要求, 大事小事只要他保证能承担就让他自己做主,从来不会强迫。
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话,转而问他:“公司的事需不需要帮忙?”
杨迹的事儿闹得太大, 才这么一上午连她都知道了,祝川跷着二郎腿坐姿随意地说:“没事儿我能解决, 还没到劳动您的时候。再说了您这地位跟我掺和什么, 小打小闹的。”
祝有思明白其实是这件事与平权有关,在这种事上Beta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他不乐意让自己趟这趟浑水。
针对杨迹的还好, 如果往大了说想针对盛槐乃至红叶, 那问题就大了。
“小心处理。”
“我知道。”祝川打开手机看消息,杨迹标记徐言这件事的热度仍旧高居不下, 总有些不那么好糊弄的人坚持要个真相。
盛槐发布官方声明, 底下腥风血雨吵得不可开交。
杨迹的私人微博转发并艾特表白徐言,好在他走的不是爱豆路线,少了一层失格偶像的污点,道歉写的非常诚恳, 一看就是公司的文案代笔。
这是长久战, 安抚粉丝重新树立另一个“已婚”形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现在的谩骂都是必须承受的。
祝有思在看电视, 祝川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易贤像是刚睡醒似的,“哥们,杨迹上热搜了?他把徐言标记了?还怀孕了?”
“……你醒啦?再睡一会孩子都生下来了。”
易贤确实刚醒, 昼夜颠倒的作息现在能醒就不错了,“啥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真会藏。”
“我也刚知道,杨迹恐怕也刚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易贤直接傻了:“啊?那这怎么办啊?情节也太恶劣了, 薄行泽没被影响吧。”
祝川:“怎么我听你这语气,很期待他出点事儿?”
易贤小声,“本来就是他对不起你,你大人大度原谅他,我做兄弟的还不能替你委屈了?他当年干的那叫人事儿吗?就算没有感情也应该见你……”
“易贤。”
“好好好不说了。”易贤知道他这个语气叫自己的时候就是不高兴了,连忙换了个话题说:“杨迹这个我倒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说。”
“之前我不是有个朋友找你牵线么?廖一成,想开一个关于Omega孕婴系列的项目,反正投资不嫌多。”
这个项目他不是没想过,此时杨迹需要大量的关于Omega的正面信息来扭转局势,这个孕婴倒像是雪中送炭。
“你对廖一成熟么?”
易贤顿了顿,道:“熟啊,我一高中学长,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年年拿奖学金,跟我这种混吃等死的人不一样,我觉得可信。你是不是觉得他哪儿有问题?”
祝川一时说不出,只是觉得这人谈吐太过完美,聊天也让人抓不出错儿,完全滴水不漏,越是完美的人越要谨慎。
“这样,你再把他约出来,见了面再决定。”
易贤忙不迭答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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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泽这边刚进公司就埋首文件,连开三场大会议,出来的时候伸手扶了下门框,严弦有些担忧,“薄总,先休息一会吧,我帮您叫份餐?”
“不碍事,帮我倒杯咖啡谢谢。”薄行泽把手里的文件夹一并给她,“任何事都不要回应,徐老通话直接接进来。做好自己的事,不准在任何平台发表言论。”
严弦点头说是,“但是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出入都有困难,缪缪从外面回来鞋都让踩掉一只,正搁外面哭呢。”
薄行泽眸色淡淡,“再有人来让保安扔出去,再闹就报警。”
“?”严弦持怀疑态度,“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咱们太刚了,万一他们再添油加醋一写找我们麻烦,那岂不是百口莫辩?”
薄行泽看着她,“围堵别人出行道路、挖掘别人隐私,打扰别人正常生活。我的员工是受害者,我还没找他们麻烦,他们想找麻烦建议先掂量掂量自己。”
严弦由衷比了个拇指,“有道理。”
“有道理还不去?工作留给我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