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许勉说,他刚想开口说一句给他尝尝,就看着嵇明雨将米糕递到了傅时安面前:“尝尝?”
傅时安上身微让,垂眸看着那被咬了一口的米糕。
许勉一挑眉头,等着看嵇明雨被拒绝,他这吃了一路,多是嵇明雨来尝两口,傅时安倒是一口没吃,他也不觉得奇怪,大学的时候他就知道傅时安洁癖严重,轻易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傅时安只是看了一眼嵇明雨,犹豫了大概那么一两秒便低头就着嵇明雨的手咬了一口。
“怎么样?”嵇明雨好似没察觉傅时安怔楞地那一两秒:“是不是味道还不错?”
入口的米糕不多,甜味随着玫瑰的香味充斥口腔,傅时安嗯了一声。
嵇明雨又咬了一口,回头瞧见许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啧了一声便又将手递了过去:“赏你一口。”
许勉又翻白眼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咬了一口玫瑰米糕,味道的确要比他手上的桂花糕要好。
小小的米糕,四周留了三个牙印,待到傅时安将那小口米糕咽了下去,嵇明雨又递了过来,这次傅时安倒是摇了摇头,没再吃。
小吃尝得差不多了,三个人便寻了一家特色面馆,一人又点了一碗当地的特色面,许勉揉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傅时安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果茶,嵇明雨只抿了一口就问:“这是酒?”
傅时安也不知道,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好像还真是。”
嵇明雨开了车,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不过他刚也只是抿了一小口,这酒味儿还没果味儿浓,应当是不碍事儿。
许勉倒是一口喝了个干净,表情倒是有些不尽兴:“这哪儿算什么酒,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
一旁上菜单的服务生倒是笑着接了话:“这是我们家老板自己酿的茶酒,酒味不算浓,度数也很低。”
“茶酒?”嵇明雨端着杯子嗅了嗅,除了果香的确是有一股很淡的茶香:“茶酒一般都是高度酒,你们这酒倒是特别。”
服务生笑了笑,又解释了这酒应该叫茶,主要就是水果和茶叶相结合,加一点儿的酒精做调剂。
嵇明雨刚又抿了一口,就听傅时安对他说了句“你别喝了。”
“怎么?”他又想起来自己开了车,“左右我都喝了,一会儿叫个代驾呗。”说完就端着玻璃杯一饮而尽,笑着称赞:“还挺好喝。”
“他是怕你喝醉了,”许勉笑着说:“毕竟你酒量不太行。”
嵇明雨:......
“这才几度啊,醉什么醉。”嵇明雨羞恼,说着证明似的还又倒了一杯。
许勉挑眉,说:“你个一杯倒不记得了吗?大学那会儿,咱们第一次去酒吧,你就喝了一杯,回去酒醉得不成人样,还是我们给你扛回去的。”
说罢,还朝着傅时安抬了抬下巴,“是吧。”
傅时安弯了下嘴角微点头,他目光扫过眼前那杯橙色液体,与他记忆中昏暗光影里的那杯威士忌重合。
那次的确是他和许勉将嵇明雨扛回去的,不过除了他,剩下三个人也没有多清醒,回去之后酒劲儿上来没少闹腾。
“喂,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咋还提呢。”提到那次醉酒,嵇明雨脸上有了笑意,还有不易察觉的窘迫,“再说了,这几年我也大有长进好吧。圆圆来的那天我俩还喝了,我也没醉啊。”
许勉不以为然,倒是傅时安抬眸看了一眼嵇明雨,那一眼里意味不明。
的确是长进了,喝完酒就打了一架闹到了派出所去。嵇明雨也想起来了朝着傅时安递了一个眼神,放下杯子将那碗面挪到了自己面前。
他还没动筷子,便有另一双筷子出现在眼前,嵇明雨抬眸,傅时安正低着头将他碗里的香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连带着一些切碎的葱花也被他用公勺舀了出来。
许勉侧眸看了一眼,“你不吃香菜刚才怎么不让他别放。”
嵇明雨没抬头,糊弄地说了句“忘了。”
“回回跟你吃饭,你第一句话总是‘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蒜’,我还以为你改性子了呢。香菜多好吃啊。”许勉啧了一声,忽然也将自己的面碗推到傅时安面前,笑得谄媚,语气做作:“圆圆,我也不吃葱。”
傅时安将勺子放回了自己碗里,瓷器碰撞声响,伴随着他无比冷漠地一声“哦”。
许勉:......
嵇明雨笑骂:“腻不腻歪啊。”骂完还把他碗里剩的一点葱花都舀到了许勉碗里,“你说你不吃面还有点可信度。”
许勉忿忿地拌了拌面,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嘀咕:“你才腻歪,谈恋爱都没你俩腻歪。”
“神经病啊你。”
嵇明雨笑着拍了下许勉的脑袋,没注意到对面的傅时安短暂地顿了动作。
第17章 “男..男..男朋友。”
17
吃完了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个人又接着逛,许勉觉得那果酒不太得劲儿,听那服务生说前面路口有一家很有名的酒坊,非得要去尝尝。
嵇明雨和傅时安也就跟了去了,老远就瞧见橙色灯笼亮了满路,还未走进就听到前面人声鼎沸,随着人群欢呼还传来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待他们走到跟前便看到人群正围着一块空地,里头褐色的瓷碗碎片堆得老高,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只留了个入口,中间有块十厘米左右的木桩子,这会儿正站这个小姑娘,接过酒坊老板递来的一碗酒,喝完便大声喊了句什么,将手里的瓷碗摔了出去。
想来这便是泽芜坊有名的摔碗酒。
大口喝酒,豪迈摔碗,倒是个解压的好方法。难怪有这么多人在这排队。
阵阵酒香混在食物的香气里格外特别,许勉立即跑去排队,还不忘回头招呼嵇明雨和傅时安。
摔碗酒十块钱一碗,除了可以摔碗许愿,还能挑战面无表情喝酒,若是能够面不改色一口将摔碗酒饮尽便能够赢的酒坊珍藏的一小瓶陈酿。
摔碗酒源远流长,酒性烈,入喉更是辛辣,但回味无穷,自有一番清幽,嵇明雨看着一波接一波的人挑战,表情都十分生动,排在他们前几位的一个小姑娘,更是直接辣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许勉倒是跃跃欲试,一碗清酒满上,他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走上了木桩之上。围观人群看他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得多了分期待。
只有嵇明雨和傅时安知道,许勉就是个花架子,果然一碗饮尽,那张娃娃脸便都皱到了一起。
“我去,辣死了辣死了。”许勉碗都忘了摔,蹦下来朝着老板喊:“老板你这酒得有七八十度了吧。”
“七八十度还喝死人了呢。”嵇明雨哈哈大笑,就连傅时安也面露笑意。
“你笑屁啊笑,你行你上!”许勉一记眼风扫向了嵇明雨,顺势将那瓷碗狠狠一摔。
“上就上!”嵇明雨一挑眉,接过老板手里的另一碗酒,大步跨上了台。
他本就长相俊俏,这般意气风发更是夺目,观众适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不少小姑娘还掏出了手机,傅时安立在人群之前,目光也跟那些手机一样,紧随着台上之人。
“啧,鸡哥还当真是个少女杀手,保不准马上就有人过来要联系....”许勉啧啧生叹,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上前来,目光直直盯着他旁边的傅时安,说了两三句你好,都没见傅时安转过头,许勉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捣了一下他:“跟你说话呢,给点反应。”
傅时安这才回过头,也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
台上的嵇明雨只抿了一口就忍不住皱了眉头,舌尖的刺痛感太过了。他捏着鼻子灌了半碗便有些受不住了,笑着朝着老板说他放弃。
“不喝完可不能摔,许愿不作数哦。”老板笑呵呵地朝他喊。
嵇明雨端着半碗酒,硬喝也不是不行,余光里忽然瞥到傅时安身边多了个人,他侧眸看去傅时安正跟一个陌生女孩说话,嵇明雨眉头一挑,说不清为什么他高声喊了一句:“傅时安!”
那人回头,视线再次落了回来,嵇明雨朝他说:“你过来。”
“你到我这来。”
傅时安抬步走了过去,两人距离本就不远,三两步便走到了面前,嵇明雨嘴角一勾,将半碗酒递到了他面前,“我喝不下了,你帮我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