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番外(258)

但跟水清浅玩套路,尤其他还有正式的军方身份加持,一不留神就被水清浅揪住一处漏洞反过来死磕套路,场面顿时尴尬。

不能承认弹劾是信口开河,是他们乱扣的罪名,否则整个弹章全都崩了,回头被水清浅反咬一口,一辈子的前程官途就全毁了,王大人的前车之鉴就是血淋淋的事实。但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水清浅手中无军令。御史台里的某些人飞快交换眼神,赌一把呗。根据推测,前日水清浅还没有回军部当值,应该没有军令在手。换句话说,就是大家都在心虚,赌呗,看谁能硬气到最后。

小范围的共识,给了绿袍御史某种看不见的底气,义正言辞的表态,“水军侯不必巧言狡辩,弹劾你无令出城自然有我的根据,你不是律政司不是刑部,我也不必回答你的无理问……”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封军部密函,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水清浅拎出来。

众人:…………

绿袍御史,“你……你你……”

水清浅玩转密信,貌似不经意的露出后面的蜡封和印鉴,“我是主动请缨来御史台问询此事的,比起其他军部部属,我自认尊重读书人,且举止斯文有礼。但如果大人不肯配合的话,”水清浅建议绿袍御史,“我可以带你回军部问话,交给专业人士出手。我再问一遍,关于我是否有无军令出城一事,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水清浅轻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非常快,非常细微,却让在场的很多官场老油条都奇迹般的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以御史中丞为首的一干老官油子全都不敢贸然表态了。难难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军机大事?

军机密函一贯像寒气逼人的利刃,寻常人沾上就怕要见血,加上水清浅的语气,他的态度,今天他上门踢馆,根本是代表军部有司来的态度吧?如果是军机攸关的事,那是严重事态,跟水清浅纵马闹街完全不是一个性质。扯上军事机密的事情,哪怕是官员,搞不好也要褪层皮,非死即伤。军事没有小事,如果御史台稀里糊涂被卷进什么军方密案,那可真是冤死了。

第159章 踢馆御史台

“不是这个!”绿袍御史见到水清浅手里真捏个密信,眼都急红了。“你不要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混淆视听,如果是密令,早该送出去了,怎么如今还会在你的手里!你怎么没有交接给别人?”经验太嫩,他现在满脑子还停留在若落实了他的弹劾是信口捏造,这辈子官途都不要想翻身了,所以还在极力否认。

御史中丞:……

其他几位侍御史不着痕迹的轻轻往后退了两步,垂下头,脸色发白。他们现在也闹不明白了,绿袍御史发的那个弹劾是针对水清浅,还是他本来就卷进了什么不知名的军方密案?

“东西为什么没有送出去,你不用管。”水清浅拿着戳军情司蜡封的机密书函,递到他眼前,“我只问,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众人:…………

绿袍御史挣扎,“我不信!你这个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水清浅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环视四周,很多人都避开了与他的眼神对视,再没有之前铁骨铮铮理直气壮非暴力不合作的御史台范儿,其默认之意就是如果水清浅今天就此把人带走,他们也绝不会出口阻拦。呵呵!水清浅毫不意外,他从一进门张嘴说话开始,就在一字一句的把对方往阴沟里拐带。

真是天真,他哪点让他们误会他属温良恭俭让了?说出来,他可以改。

手上忽然一松,那封军方机要密函一没留神被绿袍御史一把抢过去,“你这里面肯定是空的……”

“放肆!”

两名士兵试图阻止,但没来得及,眼睁睁的,大家看到他把军情司的蜡封拆了,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有经验老到的下意识别过头避开了瓜田李下,有反应慢的却瞪大眼睛好奇盯,其实也不算看明白什么,上面条条线线的,有数字有标注,像是什么图。但军事机密嘛,不懂也是正常的。

水清浅眯了下眼睛,抬高声音,“来人!所有人,无论官职,就地羁押!”

哗——

整个御史台办公大堂一下子哗然起来,叫嚷,抗议,试图反抗,却没等他们闹出真的大乱子,从外面轰隆隆的冲进两队士兵直接动粗,不过短短几息功夫,所有反抗人等全都被按趴在地。唯几名有体面站着的,包括御史中丞。

“中丞大人,非是我不讲道理,军情司的一级机密文件,擅自拆阅的后果,不用我说,您懂,对吧?”

“本官,本官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御史中丞非常懂得避嫌。

“好了,信件已经装好。”

御史中丞犹犹豫豫的转过身,第一眼就看到已经重新装好的密函,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注意到封口已经破坏,脸色紧跟着变得越发难看,根据律令,根据朝令,根据军令,御史台正堂衙门今天必要见血,关键是会死多少人。

中丞大人下意识的看向水清浅,白袍小将是一副毫无惊澜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御史中丞眉心一跳,仿佛此时此刻才大梦初醒一般的审视了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监察御史,也这几日是上蹿下跳最欢的,果然,都是近三五年才提拔上来,无知者无畏,中丞大人这会儿终于有点捋明白了。他嗅到了朝中风向,知道某些人惦记着太子利益,但太子那边水太深,有点让人摸不到底的感觉,所以有人便把盘算打在水清浅身上,拿宁仁侯府大公子去趟路,正好宁仁侯因为内宅那点糟事又不在帝都,实属机会难得(?)顺脚踩一下(?)尽管水清浅在大朝会硬杠御史台已经面露狰狞,但随即又传闻说官家罚他了,太子殿下也好生安慰过御史台,所以……御史台里的某些蠢货大约把扳倒宁仁侯府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了。

人老成精,御史中丞混了一辈子官场,孰轻孰重,他捏得明白。水清浅的亲爹、亲爷爷,一言不合屠四大大天人府几百口,水清浅又哪里会良善,因为他一贯的好名声吗?当初被他当众打脸还嫌不够,如今,真的惹来这煞星要血洗御史台了。

“你们身在官场,规矩,都懂。”水清浅冷冷开场,“事关一级军方机密信函,擅动、擅阅者,斩!刚刚有谁看见了,谁没看见,一由本官亲自甄别,由本官做裁决,本官!”猛地提高气势压全场,“负!全!责!没你们开口的份儿!”话到这份上,噎得这帮嘴炮官直倒气儿,水清浅的杀意坦荡得再直白没有,就是明着告诉他们省省力气吧。

要是官家下令斩言官,他们死后还能留个铮铮铁骨,史籍留名什么的,也算求仁得仁。但眼下被按上‘窥探军事机密被就地处决’,那就什么荣誉也没有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尤其是涉及机密的东西,被斩,被关一辈子黑牢从此暗无天日,或者被削籍为奴关在某个不知名的营地人间蒸发,谁都别想喊冤,这就是朝堂的铁律,也是国法。就算水清浅今日辨错了,杀错了,滥杀了,事后自有军部对他的不当言行做惩戒,是杀是剮,跟眼下一文钱关系也没有。杀都杀了,人死都死了,谁又能保证有人出头替他们说话,全须全尾的捞受冤的回来呢?

这会儿许多人都琢磨过味儿来,生死一线,已经吓得身如筛糠,看向水清浅的眼神都带着惧怕和隐隐的乞怜,水清浅说得明白,由他甄别,那谁留谁走,全凭他一句话,凭他的‘耳聪目明’做筛选,有极少的那么一部分人眼神带着说不清的绝望。

水清浅示意手下准备有序放人。距离站得太远的,刚刚懂得避嫌的,跟这件事没干系的,水清浅都会安排他们从侧门离开。那些蠢的,借踩他上位的,一个也别想跑,就像水清浅之前说的,他耳聪目明,之前哪个递过眼神,哪个心怀鬼胎,胆敢针对他的蝇营狗苟之辈,头上都插着旗呢。

很快,人分好了。不知道那些逃出生天的人事后会对水清浅报以怎样的复杂情感,但剩下的这几个,却已经吓得像一副行尸走肉的空壳,每个人得由两名大汉架着才不瘫软。

还不够。

在收队之前,偌大的衙门正堂大院站满了御史台的大小官员,文书小吏,所有窥探军情的嫌疑人被白布罩住了头脸,押在一边。地中央瘫着一个例外,是被黑布袋罩住头脸的某个绿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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