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番外(13)

水清浅叹了口气,幽幽道,“咱们家跟皇帝没亲戚关系吧。”

水庄主也幽幽叹了口气,“跑去认爹是不可能了。皇帝老儿貌似五十多,但要是联姻……”水庄主看着宝贝儿子,“那我还真舍不得。”

“爹!”这是严肃的时刻!不许开玩笑。

水庄主举起他的小鹭子放到甲板上,他们该吃中午饭了。他笑着刮刮水清浅的鼻子,“笨!继续想。”

水清浅继续想。

还得走授勋这条路——这是水清浅思考良久之后的最终决定。

‘勋’的范围很广,可以封给有功大臣,也可以封给用钱铺路的小地主,还有一些有本事的……水清浅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他想起来了!前朝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为帝国探来富含无数金矿群岛的某航海探险家就被封爵了。又比如他最新听来的那位仁术先生,貌似还被封侯呢。水清浅一开始忽略这个,是因为这类有‘杰出贡献’而受封的人凤毛麟角。

就拿刚去世不久的那位书圣举例,他被封了公爵。状元四年能出一位,帝国首辅二十年一大成。而书圣,东洲帝国人才济济,几百年也只出过这么一位。作为某一个领域内的极致巅峰的代表,超越几百年来无数前人的成就,因此授勋,天经地义。只是这样真的太难了。但无疑,用这种方法得来的身份和名声,含金量可比修桥铺路来的爵位高多了。

“嗯,这听起来就有点谱了。”水庄主听了儿子的表述,肯定的点点头。

被父亲肯定,水清浅就联想得更多了。

杰出贡献么,出类拔萃么,对大多数人来说,做到这一点肯定比考状元还难。不过如果是飞天儿的话,也许就没那么复杂了。水清浅虽然还没有接受传承,但是他爹说了,传承,就是能让他们达到旁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水清浅忽然想起了那位传说中的仁术先生。他,应该,是个飞天儿?

天啊!

居然迟钝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然后又是猛的一个激灵——那两位军爷到底蹲在旅店死守是干什么?王大江和张准没有对水清浅提过太多细节,只说在等仁术先生。这样语焉不详的故事,在水清浅看来:他们出现在旅店,说在等人,又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根本就是去抓人的吧!!

水清浅惊了。

一个飞天儿,愚蠢的把自己暴露了,还招来俩帝国军士千里追踪……想起最后那王大江和张准火急火燎的要去金乡的样子,肯定因为得到最新消息,所以俩人围追堵截去了……没准儿现在已经得手了!

水清浅抱着头纠结。

啊!这位族叔,你惨了!

当水清浅把自己最新重大发现报告给水庄主的时候,他发现,他亲爹的表情比他还纠结。

水庄主觉得自己的教育总会莫名奇妙出现偏差,他儿子独立思考,没有任何提示的前提下,竟然把仁术先生给挖出来了,这还真让水庄主惊喜,只是惊喜还没完,最后竟被歪楼扯出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水清浅挂在他亲爹的领子上,看他亲爹本要高兴却转脸又变成挫败的复杂表情……脑子里忽然有灵光一闪,先前几个薄弱环节突然就通了……

飞天儿,传承,莫名其妙的巨富家底,更加莫名其妙的十五万贯的花费,还有他们家的百折园;

神秘的仁术先生,神奇的药剂配方,还有屁股上挨过的更加神奇的退烧针剂,加上自己胳膊上的疤;

他爹无中生有造谣,各种以势压人,各种风传,那两个军爷,还有非常凑巧的行程……

全都串起来之后,水清浅皱皱鼻子,有种强烈的预感。各种怀疑小眼神刷刷刷射向水庄主,然后慢吞吞的开口,“爹,那仁术先生是——”

水庄主:“你以为呢?”

果然!

水清浅激动地爬到水庄主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仁术先生是三等侯。”水庄主很显摆的炫完,想想加了一句,“最初从一等子开始封的。”因为册封的起点很高,后来随便升升级,现在就是侯爵了。

“那有好处吗?”

“可以向朝廷申请免费宅子、免费车子之类的,如果你喜欢,作为仁术先生的儿子,你还可以免试入皇家书院学习。”

水清浅又想了想,“那旅店里,那俩个隔壁的邻居……?”

“他们是金吾卫。”

水清浅跟他爹大眼瞪小眼。

就是说,他爹其实已经属于‘国宝级’的人物了。

水清浅掰着手指头,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庄主按下某种心虚,清清喉咙。他家鹭子,这是在高兴啊高兴啊还是高兴啊?

哼!

水清浅气鼓鼓地从他爹身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跑到自己舱室了。

望着鹭子的背影,水庄主眼神惆怅,养孩子真是太难了,你永远也搞不懂那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他就是全家里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水清浅气哼哼的把房门反锁之后,从地上跳到床榻上,抱着团枕来回打滚。

其实,小孩子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水清浅一路滚到床脚,咬着毯子磨牙,一转脸,眉开眼笑的。

他果然有一个天底下最厉害,最厉害的爹爹!

光辉伟大、无所不能!

第9章 第一次看海的血泪史

“鹭子。下一站就不用易容了。”

“嗯?”水清浅捧着那罐深棕色的易容面油满眼问号看他爹。

“潜港是大都市,人很多,明白么?”

“爹的意思是,一次吓唬太多人,不好?”

“不,”水庄主揉揉太阳穴,“爹的意思是,因为大都市,人们见多识广,相比之下我们就不会很显眼了,所以不用易容。”

“哦……”水清浅把罐子放回原处,乱遗憾一把的,走了。

水庄主目送失落的儿子离开,回头跟老婆抱怨,“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随谁?”水庄主自认自己小时候很稳重,接受传承之前就管家、赚钱、养爹,典型的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水夫人正捧着个古董瓷瓶儿爱不释手,头也没抬的回道,“我可是名门淑女。”

水庄主打个冷战,这话他就呵呵了。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他岳丈貌似是三十二水路总瓢把子,最辉煌的时候,被朝廷悬赏四十万贯买人头的寇首。他岳母倒是个飞天儿。这俩人如今也不知道探险到了哪里,一年前传回的消息说是在某大草原——水清浅当初跟那俩金吾卫说他外公外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让水庄主忽然开始多愁善感的忆往昔,就是被他家鹭子最近各种折腾幺蛾子给逼的。水清浅那点纠结的小心眼被亲爹闪亮亮的侯爷头衔给闪瞎之后,回头再看那黑乎乎的易容材料,心境就急转直下脱胎换骨变成了黑暗性。必须承认,水夫人这个易容创意挺猥琐的,现在独家秘方落到水清浅手里……人类还有机会阻止他么?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一路上,每到一站,水清浅都会把他那些富贵得体的衣裳挑出来,也合着他们家底厚,水清浅新作的这批衣裳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这回上岸穿连云纹锦红萼梅花排穗褂,下回就是百蝶穿花六团比甲,这回围着攒珠银带,下回就戴八字蝴蝶的抹额,下雨穿大红羽纱衣,刮风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反正怎么张扬怎么来,然后,再把自己涂成个小黑炭,一身浓郁的猥琐暴发户气息扑面而来,水庄主看了都觉得蛋疼。这还是亲爹呢,你让旁人还怎么活哇?

水庄主易容之后是换了单粗衣裳的,所以跟儿子一上街,就是典型的‘护院与暴发户家的少爷’的版本。

易容前,他们上门买东西,挑最好的,店家乐颠儿奉上,也许还有折扣,那叫‘鲜花赠美人,相得益彰’。

易容后,他们挑最好的买,店家迎面微笑,背过身就是一脸苦逼,这叫‘鲜花插牛粪,暴殄天物’。

水清浅浓重的暴发户气息让人看了就想自插双目,偏偏暴发户缺什么都不缺钱,所以,面对一个能让你自插双目的财神爷临门,围观人群就是各种想死,背地里的各种羡慕没有、只剩嫉妒恨的苦逼脸,很好的娱乐了水清浅。

太凶残了,亲爹都看不过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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