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哈”笑了一声,一转身,何琪和高育良就站在边上。“哎,正好——”他叫道,“你们等等啊!”他往红帐包房那边跑,不一会儿,拎着食盒回来,打开来,里面一共有四层,他往何琪和高育良手里各塞了一层:“要熬一天呢,别饿着。”自己也拿了一层,剩下的那层连食盒带外盖一起挂在楼梯扶手上,他回过头来冲着夏东溪叫:“东神,一会儿自己带走啊!哈,哈哈,这次没大肉,荤素配的啊!走了走了,大家伙,明儿见哎——”
厅堂里人声渐没。
夏东溪的目光中带着沉思,依旧落在出入的大门上:“田田——”
“是该试试。”叶田田回答。她走下高台,直接向着大门那边走去,路过一处席案的时候,随手取了桌上的烛台握在手里。
【弹幕】一脸懵逼。这是
要试什么啊?
【弹幕】没看东神跳下那台子,抢到东嫂前面去了么?这明摆着,是要去做样危险的事情啊!
【弹幕】往门口去了。外面不是要死人的么?他们……不会是真的要开门出去吧?!
【弹幕】我只奇怪一件事——东神明明什么也没说,东嫂也明明什么都没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步调一致的?
【弹幕】这种时候还有空关心这个?快看啊!东神把大门打开来了——
门很重,夏东溪只拉开了一边。
月色蒙蒙,没有照进屋子,门外的地下,一道道屋檐阴影,延绵望不到头。
风里卷着沙土,打着旋滚过,叶田田手里的蜡烛呼啦一下灭了,烛芯上袅袅升起一股青烟。
夏东溪微微侧身,叶田田手腕一振,烛台在两个人的面前,划出道弧线。
阴影里,烛台晦暗,很快,它就落入月色,黄铜的本色映着光显现,就在那一瞬间,它忽然凭空断成了两节。没有光影闪过、没有声音响起,那个烛台断得无比自然,就像是它本身就是由两节拼成的,现在,只不过是分开了而已。
“看来还是出不去。”夏东溪轻轻吐出一口气,“回吧。”他牵起叶田田的手,小心地避开了她指尖受伤的位置,两个人并肩穿过厅堂、上楼、进屋。
房门合上。
门外,铜锣“当当当”三声响:“子正到!”
【弹幕】东神他们这就睡啦?什么意思啊?有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开那扇门啊?
【弹幕】不就是试能不能出去么?
【弹幕】我知道是试验能不能出去,可为什么要试这个啊?不是第一天就说了么,外面不能去,就算不相信,也该第一天试啊,都呆了这么些日子了,今天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弹幕】是有点奇怪……
【弹幕】有没有人怀念小钱同学的?
【弹幕】我我我!只要一想到他被东神扇后脑勺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开心。
【弹幕】……
【弹幕】跑什么题!我是说,如果小钱同学在,我们大家都不用猜了,等他开口问然后东嫂回答就好,现在……唉!
【弹幕】……这么一说,我居然也开始想念小钱同学了。
弹幕在“想念钱
小跃”的话题里渐渐沉寂,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蜡烛再次点起,才又开始热闹。
【弹幕】来来来,晚上了,又晚上了!
【弹幕】那么兴奋,是我们终于能知道东神他们两个昨天为什么会去开大门了吗?
【弹幕】……
【弹幕】还盯着昨天干什么?看现在啊!你们看东神在做什么?
【弹幕】什么情况?前两天我记得都是有人来叫门的呀,今天是怎么回事?东神等不及了吗?九点到了?我好像没看到屋子里有计时的东西啊,还是外面敲过锣了?没听到啊?
【弹幕】刚刚好像东嫂说,时间到了。
【弹幕】那东嫂又是怎么知道的?啊啊啊——万一出去早了,是会出事的吧?东神怎么就真的开门了?卧槽!外面什么情况?!
夏东溪的房门外,一片漆黑。
前两天,每次打开这扇门,满眼都是灯火辉煌,乐声人声盘盏叮当声会紧跟着钻进耳膜,可现在,没有光、没有声音,前两天有的一切都没了。
有那么一瞬间,夏东溪觉得自己开门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只剩下死寂。
但很快,这种感觉被打破。叶田田举着烛台,站到他边上,烛火闪闪,照亮了门外一小片,熟悉的木头栏杆,熟悉的大红灯笼,视线再往外——
“吱呀”一声,有另一点亮光在他们两人的对面闪起。
遥遥的,那线光照亮了一张人的脸。
看不清五官,只有白惨惨的一片。
就像是……幽灵一样。
【弹幕】哇靠!吓死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咦……今日份居然没写到。
明天,明天揭晓答案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偷走你的满目星河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三个消息
“哇靠!吓死个人了!”范鹏举着长杆给壁灯点火, 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说你小子,叫个门不会好好叫啊,大半夜的举个蜡烛还不照着脸, 是觉着这地方鬼还不够多吗?”
冯陈脸色苍白,坐在红帐里,一声不吭。
“啪”一声, 长杆上绑着的蜡烛掉下来,“噗嗤”一下灭了。
“不点了, 不点了!”范鹏把手里长杆一扔,也钻进红帐里, “这玩意儿没做惯的人不可能搞得定。”
高育良往外面看, 整个厅堂里只有他们这一处亮了灯, 其他地方都是黑魆魆的一片,桌椅器具在黑暗里影影绰绰, 阴森森的,他不由地说:“那灯还是点上的好。”顿了一下,他又说:“我觉着吧, 你那样有问题,该是想法子放下来, 都点亮了再弄上去。”
“说得简单。”范鹏没好气, “您老知道怎么弄下来啊?要不去抓个知道的人过来?”说到这里,范鹏就气不打一处来:“全跑了!从上到下,从老到少, 男男女女,一个不剩!亏我昨天还觉得那娘们挺可怜的。她昨天怎么说的来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呸!她根本就没想着要过这个‘明天’!”一通抱怨完,范鹏又指着冯陈骂:“还有你!你不是和她一个屋子的么?那么大一个人要跑路,你都没发现?”
冯陈白着脸,嗫喏:“我没有和她一个屋子,你知道的,一进屋子他们就都消失了。后来再出现的,就都不是人了……”
范鹏噎了一下:“那——也是你不对!你——”他“你”了半天,一转头,忽然看到叶田田手边的日志,立马像是找到了攻击武器,声音都变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今天才拿出来,算算,我们到这里都几天了?四天!四天啊,你前三天都干什么去了?啊?”
冯陈缩着头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叭叭叭的,有完没完了!”何琪看不过去,截口道,“要不是有冯陈,我们现在都还窝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呢!”
范鹏撇嘴:“那是他运气好,在他那个屋里有个漏刻。再说了,没他,我们东神不也出来了么!不过说到这事儿,我是不得不说啊,东神你也太神
了,你是怎么知道今天会没有人来叫我们门的?”
“门缝里是黑的。”夏东溪正在摆弄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酒坛子,顺口回答。
“那不一直都是黑的么。哦,对,你们住客房,外面场子一开,是会有光。”范鹏想了一会儿,又说,“可这不对啊,你是要先知道到点了,才会去看门缝,才会知道今天没人来叫……那个,我意思东神你明白吧?反正就是,你得先知道时间。你刚说的吧,你和我们一样,屋子里都没那看时间的玩意儿。你是怎么知道九点到了的?”
“烛台。”夏东溪终于找到了开封的方法,他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摆,“啪”的一下,拍碎了封泥,“我那边桌上的是个小型的树形烛台……”
何琪和高育良同时说:“我们那里也是。”
“那个烛台最顶上的一截,有一块被熏黑了。”夏东溪拿手掌平抹,把碎泥都扫到桌子上,接着说,“黑得不均匀,但底是平的,若是在那块黑色的下沿拉一道横线出去,刚刚好和那一处挑出去的枝条上焊着的灯盘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