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手里握着一块碎瓷片，正对着它的眼睛，眼神带着杀气，小狐狸僵直了身体，生怕顾乐手一抖，伤了它。
“你是人是狐？”顾乐问：“你要是敢骗我——”
他没说怎么样，却动了动碎瓷片。
意思很清楚，小狐狸从来没遇到过向顾乐这么冷静的人，寻常人见到它口吐人言，不是大声尖叫就是惊慌失措的逃跑。
而且顾乐对着的是它的眼睛，它要是眼睛瞎了以后“捕猎”都成问题。
斟酌片刻，小狐狸小声说：“狐。”
顾乐顿了下，又问：“为什么杀人？”
小狐狸看了顾乐一眼，用一种非常自然的语气道：“他们是我的‘食物’。杀掉自己的‘食物’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食物’有时候会不听话，想要挑战‘主人’的权威……”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顾乐对小狐狸的话十分不适，就好像那些被它杀死的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就算全杀光了也不会有愧疚感。
碎瓷片又靠近了小狐狸的眼睛：“为什么把人当做‘食物’？”
小狐狸被碎瓷片吓得腿软发抖，闻言小声说：“我，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爷爷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真的我没有骗你！骗你我是小狗！！”
顾乐觑了它一眼，没再问什么。他提起小狐狸，对着那边打着正火热的一群人、狐道：“你孙子在我手上，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它！”
大狐狸一见小狐狸被顾乐提在手里，还用武器对着小狐狸的眼珠子，当即一声怒叫，就要冲向顾乐。
顾乐丝毫不怕，他慢悠悠的握着碎瓷片，慢慢靠近小狐狸的眼睛，小狐狸吓得忘了挣扎，楞楞的看着顾乐动作。
“住手！！”眼看着瓷片就要碰上小狐狸的眼睛，大狐狸不甘心的停下来，喊了声。
狐狸们闻声停下来，站在大狐狸后面。
大狐狸看着顾乐，眼睛淬着毒：“放了我孙子我饶你一命，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乐冷声道：“那就看是你快，还是我的手快。”
说罢，再次握着碎瓷片靠近。
大狐狸眼睛气的发红，却也只得服软示弱：“你别动我孙子，有话好好说！！”
大黑一身狼狈的走过来，闻言愤愤道：“说个屁！把他孙子宰了，做成狐狸火锅！！”
王倩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怕闪了腰，拜托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局面，还有，都是玩家，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你少来命令我们！！”
她早看不惯大黑的做派了，要能力没能力，只会吼人双标，她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猪队友！！
大黑攥紧拳头，咬紧牙关：“你再说一遍？！”
王倩也不怕他，直接跟他杠：“怎么，自己弱还不让别人说了？你要是真想当队长，就拿出点当队长的实力来，别整天嘀嘀咕咕就会说些风凉话讽刺人！”
大黑脸色漆黑如墨，他握紧了刀，半响又慢慢松开。看了王倩一眼，就默默走开了。
王倩没了争吵对象，也安静下来。
另一边。
大狐狸受到顾乐的威胁，只得和声和气的很顾乐说话，以免顾乐一个冲动，把他孙子给杀了。
在大狐狸看来，顾乐跟“食物”没什么区别，它偶尔也会教训不听话的“食物”。只不过这次的“食物”实在是太胆大了，居然敢伤害它的宝贝孙子。
大狐狸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顾乐，只要顾乐还在这里一天，它总会找到机会，杀死顾乐。
顾乐说：“你是人是狐？”
大狐狸闻声，身体不自然的僵了下。
——在很久以前，它并非狐狸。
——而是普普通通的人。
破庙外。
一簇簇火苗，迎着风雨舞动。
一群人，正拿着武器悄悄靠近。
第15章 河伯娶妻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狐狸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跟每一个狐神村的村民一样，信仰着狐神，把狐神当做毕生追求。
狐神村每年会选出一批信徒去狐神庙里侍奉。大狐狸努力了很久，才被选上。
狐神庙里高大威严的狐神神像，让他心生崇敬，跟其他信徒一样，每天打扫神庙准备给狐神的贡品。
神像只有祭司可以触碰。
所有信徒都很尊敬狐神，大狐狸也是如此。可他没有想到，所谓的“选出信徒”原本就是一个谎言。
事情发生在一个雨夜。
狐神村的村长趁着夜色带人将所有信徒绑到了一个山洞，在那山洞里，他见到了一个半人高的红狐狸。
信徒们惶恐不安，都以为是狐神显灵。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村长从怀里拿出匕首，隔断其中一名信徒身上的绳子，把人推向了红狐狸。
红狐狸走到那名信徒身旁，低头轻轻嗅了嗅，在信徒惊恐的面容下，毫不留情的一口咬掉信徒的耳朵，眯起眼睛享受美食般轻摇晃着尾巴。
村长跟红狐狸说：“我这次带来的‘食物’还附和您的胃口吧？”
红狐狸张嘴，口吐人言：“还不错。”
村长见状，小眼睛里精光闪现，一副贪婪的模样：“那我上次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红狐狸边低头啃噬信徒，边漫不经心地说：“哦，你说了什么。”
被如此敷衍的态度对待，村长丝毫不见怒意，反倒喜滋滋的：“您法力无边，肯定有能延长寿命的法子。”
“我也不求活长久，再多活个一二百年就心满意足了。”
红狐狸闻言，抬起头，轻瞥村长一眼：“可以。”
村长大喜：“真的？！”
“嗯，”红狐狸慢悠悠的说：“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跟着村长一同来的人不满了。
“村长，不是说好了兄弟们都有份儿吗？怎么就你一个知道？”
“村长兄弟都是冒着风险跟你来这里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呢！！”
村长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红狐狸，他才不在乎其他的呢，他最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继续获得那些荣华富贵。
想起红狐狸之前给他的金银珠宝，村长眼里的贪婪跟喜悦，几乎满的快要溢出来。
村长走到红狐狸身边，压抑着喜悦问：“您现在可以说了。”
红狐狸道：“再靠近点。”
村长看了眼被红狐狸咬死的信徒，面露犹豫，红狐狸甩了甩尾巴，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村长没抵住诱惑，缓缓靠近红狐狸。
也露出了他的脖颈。
过了一会儿，村长没有等来话语，等来了死亡。
红狐狸眼睛红光一闪，抬爪按住村长，张嘴就咬住村长的脖颈。
尖利的犬牙刺破皮肉，死死咬住颈侧动脉不放。
村长睁大眼睛，死命挣扎，几分钟后，没了气息。
见证了村长的死亡，信徒跟前来的村民们都有些惊慌。
村民们手里握着镰刀等武器，壮了壮胆子，向着红狐狸砍过去。
红狐狸张嘴缓缓吐出一股白色的烟，迷惑住了村民们的眼睛，最终镰刀砍向了自己人和被绑住的信徒。
大狐狸不想死，挣扎开后，不顾身后伙伴的求救声，大步向出口跑去。
“呼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的山洞里响起。
大狐狸越跑越害怕，他咬紧牙关，拼命的向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腿酸了也不敢停下，忽然他面前出现一道光，大狐狸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得救了。
在离那道光越来越近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咬着牙向前跑。
“扑通——”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他倒在了地上，膝盖被划破，鲜血流出。
红狐狸轻嗅了下，舔了舔嘴巴：“血味道不错，想必肉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不住的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别吃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吃我！！”求饶声中带着不甘。
红狐狸没有停下脚步，它看了眼大狐狸，然后摇了摇尾巴：“你身体不错，很适合我。”
大狐狸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却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恶意，他来不及反驳，就被红狐狸用利爪破开胸膛。
胸口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大狐狸惨叫出声，红狐狸丝毫不在意，等胸口的窟窿足够时，他倏地变小，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