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冷哼:“我不信,我要你向我磕头认错。”
方晓言本能的反驳道:“你做梦。”
看戏的贾元发出一声惊呼:“你姐姐好厉害,被三个那么高的男生围着都不怕。”
阿定斜了他一眼,道:“想办法引开他们。”
这是今天放学阿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贾元听的格外认真,当即想都没想就点了头,答应了又犯难道:“要怎么引?”
阿定四下瞧瞧,拿了个砖头递给他:“丢过去。”
贾元接过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轻,扬手就冲着那个丁浩的脚下丢了过去。巷子里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贾元冲那三个人做了一通鬼脸,见有人追上来拔腿就跑。
方晓言反应更快,扭头往反方向箭一样冲了出去。
丁浩刚追出去几步就知道上当了,当即返回却只看到了方晓言的背影和一个紧随其后的小鬼。方晓言他是抓不住了,却按住了她身后的小鬼。他一把把阿定按在了地上,道:“说,你们为什么捣乱?”
阿定被丁浩死死的按在地上,头发上脸颊上都沾满了土,却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追出去的两个男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真晦气,让那小子给跑了。”
丁浩一把揪起阿定摔在了墙上,恨声道:“没关系,还有一个。”
贾元拉着司机找过来的时候,打人的三个男生已经跑了,阿定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司机大惊失色,几步跑过去把阿定扶了起来,心道:“真够倒霉,工作恐怕要丢。”抓着阿定上下检查了一遍,道:“少爷,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元带着一身小肉奔走逃命半晌,这会儿还在呵斥呵斥的喘着气:“因为他姐……”
阿定立即厉声道:“闭嘴!”
贾元怏怏闭了嘴,站在一边不敢再多言。司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却是钱太太接的。
司机毕恭毕敬道:“太太,少爷路上被人欺负,受了伤,您看要不要带去医院?”
钱太太不耐烦道:“自己看着办,这点小事还来问我?”
司机颇感无奈的挂断了电话。阿定已经拍完了身上的土,捡起地上的书包拍拍打打一阵,重新背了起来。“走吧,回家。”
司机有些于心不忍道:“少爷,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阿定态度坚决:“不用了。”他犹豫片刻才又接着说:“李叔,我劝你以后对着钱太太还是不要叫我少爷的好。”
司机木然一刻,竟有种眼底发热的感觉,忙应承道:“哎哎,知道了。”
阿定上了车转头对贾元道:“你也回去吧,你家司机肯定等急了。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想了想补充道:“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贾元开心极了,点头应道:“好好好,我谁都不会说的,我哥我也不告诉。”
看着贾元上了车,阿定才吩咐司机开车。
雏菊之争
月园是钱德信请一位法国很著名的园林设计师设计的,法国人热情又浪漫,这个设计师又恰恰对中国的古建筑很喜欢,所以月园就兼具了浪漫和中国的庭院古风。除了亭台楼阁,就是一年四季都开不败的花。踏进月园就有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
阿定初来月园时,最最喜欢的就是这座小园子。因为园子里种了许多妈妈喜欢的雏菊,阿定每每想起妈妈就会坐在亭子里对着那一片雏菊发呆。其实他很想採上一捧放在房间时时都能看到,但被刘管家教训过一次后,就没敢再摘了。
这天阿定回到家中,钱德信还没回来,他便径直走到了这片园子里。园中有一座凉亭,地处园子的正中心,可四野环顾周边的风景。他甫一进亭子就看见了钱太太,转身欲走却被叫住了。
钱太太像往常一样,沏一壶上好的新茶,由刘管家陪着在园中赏景。她今天穿着一套深紫色的中式旗袍,倒趁得她尖刻的眉眼多了几分清冷的贵气,见阿定见了她扭头就走眉头皱的死紧,忍不住语含轻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礼貌?”
阿定这才回头像其他佣人一样,恭恭敬敬叫了声:“太太好。”
钱太太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正眼看向他道:“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怎么也没去医院看看?”
阿定不以为然道:“没什么。”
钱太太冷笑道:“对你爸也这样说才好,别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阿定眼观鼻鼻观心:“我会的。”
钱太太这才满意了,指着凳子道:“坐吧。怎么倒像个下人似的,成什么样子。”
阿定依言坐下,只对着那片欲开的雏菊发呆。
钱太太嘲讽道:“这片雏菊根本就和这座园子不搭,也不知道你爸爸在想什么,非要捯饬这片雏菊,这种花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难看死了。”
阿定陡然站起,急道:“我妈妈最喜欢雏菊了。”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早就知道在这个家里绝对不能提起他的妈妈。他犯禁了。
果然,此话一出,钱太太的手就攥起了拳头,厉声道:“我的家干嘛要种她喜欢的东西!”
阿定也有些气,拿了书包转身就走。
晚饭时,刘管家过来请他,说是钱德信说的,让他今天必须过去吃。阿定这才想起,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又是往年的老流程,随便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就是请一大帮人来家里吃饭。
钱德信一见他就吓了一跳,当即从餐桌椅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的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定道:“没什么,自己摔的?”
钱德信生气道:“你当你老子是傻的?老李,老李!”
阿定恐怕司机要遭殃,忙道:“行了,别喊了。我是和人打架了。”
钱德信反倒乐了:“怎么?就这熊样?一看你就没打过人家,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阿定嗤之以鼻道:“这算什么,不用检查。”
钱德信哈哈笑了出来:“这才是我儿子,你爸小时候就经常打架,可我从来都是赢的,以后争点儿气。”
钱太太不耐烦道:“行了,赶紧吃饭吧。”
此时,佣人们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崇尔、崇婷也都下了楼,几人都围坐在了桌前。
钱崇尔笑嘻嘻凑到阿定面前道:“呦,大少爷怎么了?被人给打了?呵呵,打的还怪好看的。”
钱德信怒道:“崇尔!”
钱崇尔哼了一声,撇撇嘴坐到了一边。钱崇婷直接扑进了钱德信的身上,撞得他身体向后一仰,把怀里的小丫头往怀里一搂,拍着她的后背笑道:“你瞧瞧,还是我的崇婷最讨人喜欢。”
钱太太伸手来拉崇婷:“有什么好喜欢的,再好也没人家的儿子好。崇婷,好了,快下来,都多大了。”
钱德信皱眉道:“又在说什么呢?”
钱太太哼一声,不说话了。钱崇婷不情不愿的从钱德信怀里钻了出来。
一家人这才安静下来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阿定很郑重地道:“爸爸,我有事和你商量。”
钱德信被这声爸爸叫的心里一热,忙放下筷子道:“什么事?尽管说。”
阿定也放下筷子,认真道:“我想学打拳。”
钱德信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缘由,道:“这有什么好学的?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成天和别人打架?我回头就把老李给辞了,成天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阿定赶忙道:“不关李叔的事,我就是不想输给别人。”
钱崇婷道:“打拳有什么好,又脏又累。”
钱崇尔呵呵笑了起来:“你懂什么?我看他是被打怕了。以后肯定也少不了被揍,成天阴阳怪气,谁见了他会高兴。”
钱德信一拍桌子,道:“够了,看看你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钱太太也生起气来:“什么话?人话!崇尔难道说错了?不爱听我们走就是了。”
钱德信道:“你……”
钱太太站起身来对女儿们道:“还吃什么吃!还不进去!”
母女三个都气呼呼的上了楼。
阿定吐了一口气出来,低头道:“爸,对不起。”
钱德信本想发作,看儿子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又忍住了,和母女三个闹的越僵阿定就越遭罪。“算了,咱们爷俩自己吃,我耳根子也清净。”
吃完饭,阿定又提起了想学打拳的事。钱德信道:“你啊,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以后你要接管爸爸的公司,又不用你去打架,这样吧,爸爸明天给你找个保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