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言心中大急,不停的呜呜咽咽。
李宏雪道:“就知道你不会帮我,我只能自己帮自己。既然你对他这么重要,我就拿你要挟他,我倒要看看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方晓言拼命挣扎,不停的呜呜咽咽着叫“救命。”奈何这种老旧小区,现在早就变成了外地人的租住地,现在临近年关,大家几乎都奔回老家过年去了。方晓言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拉拉扯扯拽到了一楼,单元门前停着一辆小型货车。
方晓言心想:千万不能被拖上车,上了车就真的完了。她用脚拼命抵住单元门,死命往后拉扯。
李宏雪慢悠悠走了过来,呵斥道:“真是没用,两个大男人拉不动一个女人吗?”她说着就要抬脚把方晓言给踹出去。突然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
“啊,杀人放火了,救命啊,快来人啊。”门前停着的诡异车辆终于被人注意到了,李雨萌的司机也急忙下车从停车位冲了过来。
方晓言仿佛感觉到了天使降临的亮光,可爱的萌萌,真是她的守护神啊。此时她又蹦又跳,不停叫:“救命,救命,杀人了……”
两个男人被这尖利的吼叫吓的不轻,看看左右已经有人向着这边跑来,赶忙松手上车。
李宏雪气得一跺脚,只好也上了车。
车子犹如闪电一样,一路疾驰出了小区。
李宏雪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你们两个废物!我哥养你们有什么用。”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个道:“大小姐,斌哥已经出事了,咱们现在真的不适宜这么高调。”
李宏雪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半晌说不出话,心道:这帮吃了豹子胆的,哥哥在的时候,哪个敢对她指手画脚!奈何哥哥身边几个得力的、忠心的也都被关了进去,不然她怎么会带两个新手出来办这件事,真是气死她了。
方晓言受惊不小,被李雨萌扶回家里都还在发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光天化日就敢上门抢人,看来真是被钱崇定逼急了。
李雨萌也是惊恐万状,赶忙倒了一杯水给方晓言:“到底怎么回事啊?吓死我了。”
方晓言磕磕巴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雨萌已经一脑门冷汗:“这可真是无法无天了。晓言,我看你还是先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吧。这也太吓人了。”
方晓言的脸颊上被刚刚的男人按出了四个手指印,胳膊也被掐出了淤痕,腿还被李宏雪踢了一脚,浑身都疼摊在沙发上一下都不想动:“能搬去哪里?他们能找到这里,难道找不到别的地方。还好今天蜜蜜不在,要不然非吓坏不可。”
李雨萌气道:“钱崇定怎么回事?就不知道找人保护你一下吗?祸是他闯的他倒撒手不管了。”
方晓言无奈道:“他也不想,估计根本就没想到李宏雪会狗急跳墙来这么一出。”
李雨萌更气:“这他都想不到,要他有什么用?”
方晓言道:“怎么这么说?真的不关他的事,我只是有些受了惊吓而已。”
李雨萌叹气,又安慰了她半天,看她冷静下来才放心走了。
未婚妻?
当天晚上,方晓言照常做了饭,因为阿定说会回来吃,可是一直等到饭菜都凉透了他也没有回来。她给他连续播了十几次电话都是关机。她的心陡然一沉,像是坠落悬崖的石块,不停的向下向下,却怎么也落不到实处。这一夜她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第二天,方晓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的动作比脑子更快,急忙接了。电话那端却是一个清洌洌的女声:“你好,是方晓言吗?我是钱崇定的未婚妻郑玉微,不知道方不方便和你见一面。”
未婚妻?方晓言原本木木的脑袋瞬间炸开了一道惊雷,紧接着就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是就是不想和这个女人见面。她连吸了几口气,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发颤,才道:“我想不是很方便,我今天要……有点事。”她想说要接孩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郑玉微道:“嗯,这样吗?没关系,那我们明天晚上再见可以吗?白天约了定制订婚礼服,恐怕会很忙。”
方晓言的一颗心好像被这把温柔清冽的嗓音紧紧握在手里般,疼痛到抽搐,她急忙道:“不,今天见吧,我可以把事情推一推。”
说是这样说,可看着自己脸上的指痕,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指痕比昨天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淡淡的红。她只能涂上厚厚的遮瑕和粉底遮一遮了。
方晓言到了约会地点,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很高级的私人会所,不是会员不得入内。她给郑玉微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郑玉微的秘书出来接了她。
拉开雕花的木质包间门,首先映入方晓言眼帘的是一片绿竹。这间包间是日式风格的,正对着门是一个很大的露台,被做成了玻璃花房,外面就种着翠翠绿绿的竹子和各式花草,在冬季里也焕发着勃勃的生机。而郑玉微披散着微微卷曲的长发,跪坐在茶桌前,正在煮茶。桌上的一株红梅开的正好,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凭添了一缕艳色。见方晓言进门,她嘴角含笑微微欠了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细眉大眼很是温婉大方,倒没辜负了那样的好嗓子。方晓言进到门内,脱了鞋子踩着温润的榻榻米地板走到郑玉微对面跪坐下去。
郑玉微举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这里的茶是最好的,你尝尝看。”
方晓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不知道郑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郑玉微满脸笑容,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模样娇俏中透着灵动,却也不失优雅。她给了方晓言一道水灵灵的眼波又低头煮茶。她的手指纤细白嫩,指甲修剪的很是整齐,露出淡淡的粉色。一套动作在她的手上做得行云流水。
“不好意思,茶道讲究心平气和,最好是静心。再喝一杯看看。”郑玉微说着话又倒了一杯给她。
方晓言端起茶杯浅浅啄茶,却根本吃不出什么滋味,放下杯子道:“心绪不宁,倒是辜负郑小姐的美意了。”
郑玉微对着她浅浅一笑,露出小小的梨涡,可爱又温柔:“人心自是最难把控的东西。”
又喝了两回茶,郑玉微又道:“我和阿定自小就认识,他受了不少苦,当年她母亲跳楼身亡,他也受了重伤,足足自闭了两个月,后来他又要去美国。他自小就是这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我记得他有一次放学回来,一时心血来潮就非要去学什么自由搏击,你说好笑不好笑?”
郑玉微的话就像无数的炸雷在方晓言的耳边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原来他妈妈是跳楼自杀,原来他当年受了重伤,原来他是一个心思飘忽,喜欢心血来潮的人。
方晓言只觉得涌上心头的血都是冷的,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郑玉微,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郑玉微道:“我本来不想找你,担心你会伤心或是害怕,不过钱伯伯说让我来一趟,我也就来了。”她小心翼翼的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方晓言面前:“听说方小姐刚刚离婚不久,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女人最怕的就是婚姻不好,你现在一定是最难的时候。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笑纳。”
方晓言绷紧了脸,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一点点理智和冷静,看向郑玉微道:“郑小姐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我希望听钱崇定自己和我说。”
郑玉微道:“这个恐怕……阿定说他不是很方便见你。不过那天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录了音,可以给你听一听。”她说着就拿起手机播放了录音。
钱崇定说:“玉微,我想和你结婚。我们……”录音到此被郑玉微掐断,她目光灼灼望向方晓言。
方晓言的眼圈发红,胸口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敲了一下,她垂下头轻笑了一声,把支票推回到郑玉微面前:“这个你还请收回。年后我就会向公司提交辞职报告,还有,我不会再见钱崇定。”
郑玉微也没有勉强,收回支票道:“方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也很通情达理,我代表钱伯伯谢谢你了。”
方晓言脸上都是青白色,强自镇定道:“我要先走了,抱歉。”她站起身来,腿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郑玉微伸手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她的手温暖又干燥,握着方晓言又冰又潮的手。“我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