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崇定赶忙伸手拥住两人：“我们可是说好了，谁反悔谁小狗。”
田文娟好容易收了收眼泪，抬眼就看到方晓言和钱崇定挨在一起亲亲我我，喊道：“晓言，你过来这里坐，我有话和你说。”
方晓言冲钱崇定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田文娟身边。钱崇定眼神自动跟随，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车子开到了田文娟家的小区门口，姑姑婶婶围在田文娟身边，又都跟进了小区。周运走到钱崇定身边伸手接过蜜蜜：“蜜蜜，跟爸爸去姥姥家了。”
钱崇定放下蜜蜜道：“我也去。”
方晓言拉过蜜蜜交到周运手里：“你先回去。”蜜蜜这才拉着周运的手乖乖往小区里走。
钱崇定嘟起嘴：“凭什么他能留下？”他指的自然是周运。
方晓言咧了咧嘴角：“这种没用的醋，你能不能不要吃了。”
钱崇定嘴巴嘟的更高：“那你们几点回来？晚上在不在家吃饭？”
方晓言看着他这个样子，郁郁的心情就像风吹大雾一般散去了不少，忍住笑意道：“蜜蜜晚上回奶奶家，你不要操心了。晚上做几个好菜吧，我回家吃饭，我们喝几杯。”顿了顿她又道：“我有话和你说。”
钱崇定这才收敛了一下醋缸，掏出车钥匙递给方晓言：“行，那我等你。车留给你，我打车回。”
田文娟家里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两个姑姑和田文娟坐在沙发上，相互哭诉又相互安慰，几个好友搬着小凳子也挨坐在一起长吁短叹，感叹世事无常。周运站在一旁，看着方晓言想着刚刚在车上方晓言说的话，脸色很差沉默不语。方志宏和耿媛则穿插其中端茶倒水。
方晓言把蜜蜜送进书房，找了个故事绘本给她看。
等田文娟情绪稳定了，方晓言才开口：“妈，趁今天姑姑、婶婶们都在，我想说一件事，哥，嫂子，还有周运，你们也都坐下吧。”
一时间几双眼睛都扫了过来，静等下文。
方晓言道：“周运，咱们离婚的时候，说好了这套房子给我，你不会反悔吧。”
周运赶忙看向众人，坚定道：“怎么会？给你的就是你的，我绝对不反悔。”
方晓言点头道：“那就好。”从包里掏出房产本，又掏出一个协议书放到茶几上：“我爸生前最大的心病，除了我哥还没有孩子以外就是这套房子了。今天我把东西都带来了，我同意过户给我哥，在场的人都可以做个见证。只是哥，我需要你签一个协议。把那套老房子给我，今后老房子再也不得要回。”
方志宏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与耿媛互相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开口，停顿片刻才道：“那……那是自然的，那套老房子本来就说要给你，可是，你上次说的钱……”
方晓言道：“不用了，不需要钱。今天下午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那套老房子过户给我，这套给你。”
田文娟的眼泪又泛了上来：“晓言，你该不是赌气吧？”
方晓言道：“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我爸黄泉路上都不安心。”
姑姑婶婶门又待了片刻，就起身告辞，纷纷感慨：“文娟，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什么都为你们考虑，哎呀，你们有福了。”
方晓言拍了拍蜜蜜的头：“妈妈明天去接你。”
蜜蜜早就习惯于在爸爸妈妈家跑来跑去的日子，乖巧的点点头。
周运不时看向方晓言，苦无立场再说什么，只得带着蜜蜜跟在几人身后一起出了门。
一家人简单的吃了午饭，方晓言就和方志宏去了房管局。走出房管局的大门，方志宏突然叫住了她：“喂，你……你不会后悔吗？”
昨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雪，方晓言站在白皑皑的树下回头笑道：“后悔什么？既然爸妈都希望给你，那我就给你好了。只是……”她顿了顿才又道：“哥，我希望你对妈好一点，她一辈子都为了你。”
方志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方晓言已经拉开车门上了车：“你好好照顾妈，我就不回去了。”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方晓言开着车漫无目的的乱转，觉得心头千头万绪无处宣泄。临近黄昏，钱崇定发了微信过来：“还不回来吗？”
“我饭都做好了，有你爱吃的炒虾球。”
“出发了吗？”
“你妈妈又拉着你说话，不方便回我一下吗？”
“真的不回我？”
……
方晓言突然好想看看钱崇定的脸，她调转方向向家的方向驶去。
方晓言从没觉得五楼原来那么高，回家的心情原来可以那么迫切。好容易进了家门，就见钱崇定系着围裙，把最后一盘菜端到饭桌上，见她回来还甩了一个白眼过来：“终于肯回来了？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都不知道回一条。还有，你妈到底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我不够帅，不够有钱，还是对你不够好？干什么在发呆？倒是说一句话啊。”
他话音刚落，方晓言已经飞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震惊、欢喜、梦境一般的感觉，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大脑，被吻了许久才想起要回应一下。
两人好容易分开，钱崇定喉咙滑动，嗓音沙哑道：“言言，你再这样，今天我们就别想吃晚饭了。”
方晓言抬头看她。他笑嘻嘻道：“我会想吃点别的。”
方晓言拍了钱崇定一记脑门，气氛总算没有那么暧昧了。
两人坐在餐桌前，方晓言拿了一瓶白酒：“今天我们喝点儿。”
钱崇定惊讶道：“哇，言言，你果然是个酒鬼！”
方晓言扬起嘴角：“现在后悔可晚了。”
人心都是偏的
两人边吃边聊，几杯酒下肚，钱崇定终于忍不住问：“你说有话和我的，是什么？”
方晓言抬眼看他，眼底尽是狡黠：“难道你不是更想知道我和周运说了什么？”
今天上车后，周运突然叫住了她，而她也正好有话对周运说，两人就顺理成章坐到了一起。
周运和她离婚之后倒是坦荡了不少，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和钱崇定在一起了。”
方晓言：“对，我决定以后都和他在一起，他对蜜蜜特别好，这个你可以放心。还有，孩子的姓氏，我暂时没有考虑给她改，你也放心。”
周运有些恼恨的拍拍脸颊道：“你认为我在乎的只是蜜蜜？我……你明知道的。”
方晓言侧头看他，似笑非笑道：“周运，你别忘记你为什么和我离婚的。你如果能一心一意的对于晴，我兴许还能佩服你一些。”
周运眉头紧皱沉默良久，又道：“我早该料到的。只是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
方晓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吧。”
周运道：“他早就把你当成目标了，为了让你和我离婚，他竟然把碧翠园的装修工程给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他就是耍着你玩的，你难道真的相信他会和一个结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过一辈子？你不要太天真了。你知道嘉裕集团的大小姐吗？李宏雪，她是何等身份的人，还不是被钱崇定给无情的抛弃了，听说人都自杀了，你好好想想吧。”
方晓言一直以来都以为，周运那么痛快不计较的和自己离婚，是良心发现，却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看向周运的目光越发寒凉：“也就是说你是为了那个装修工程才那么痛快的和我离婚的？”
周运被噎了片刻，皱眉道：“你……你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我说的是什么，你真不明白？”
方晓言道：“谢谢关心，我知道怎么分辨好坏。”
李宏雪的事情她比周运还要清楚，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词。对于离婚的事情说不震惊是假的，可是百感交集汇于心头却唯有一声叹息而已：“钱崇定，你到底还为我做了什么？”
答案的主人现在就坐在她对面，等着洗耳恭听她和前夫的对话。
方晓言不紧不慢的又呷了一口酒，心思回转间她决定保留那丝美好在心底，况且即便现在问出来，钱崇定也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
钱崇定又不耐烦的催促了，她才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和他说，我和你在一起了，满意了吗？”
钱崇定噘嘴：“凭什么和我在一起还要经过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