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蜜看到爸爸,激动的跑过去抱住了周运的腰:“爸爸,你出差回来了吗?你看哥哥给我买的玩具可爱不可爱。”
周运心情郁郁,犹如被人背后捅了一刀,却只能强颜欢笑,伸手把蜜蜜抱进怀里道:“嗯,可爱。有没有想爸爸?”
小蜜蜜心情很好的抱住周运的脖子,“想了啊?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
方晓言把蜜蜜从周运怀里抱下来,“爸爸还有事,你先自己去玩吧。”
小蜜蜜笑,“好啊,我找哥哥玩去。”
钱崇定指出蜜蜜话里的错误,“蜜蜜,咱们路上怎么说好的?应该叫什么?”
蜜蜜老大不愿意地叫了一声:“叔叔。”
方晓言低声对周运说:“咱们出去说吧。”
周运现在除了好奇心,还有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危机感,哪里肯被赶走,随口敷衍:“待会儿再说吧,我想和蜜蜜多待一会儿。”
这一待就待到了晚饭,钱崇定和周运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方晓言想赶人,可怎么赶?一个是辛辛苦苦出钱出力帮他置办家具的人,一个是她孩子的爸爸,实在说不出口。索性不管了,大不了两眼一闭蒙头吃饭。
“来,吃点肉,你也太瘦了。”钱崇定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方晓言。
周运轻笑:“她不吃肥肉的。”
钱崇定看向方晓言微不可查地皱眉,不吃做来干什么?方晓言低头扒饭,不看不理。
周运夹了一块放到蜜蜜碗里,“我们蜜蜜最爱吃红烧肉了,是不是?”
小蜜蜜哇呜一口吃进嘴里,重重点头:“嗯。”
钱崇定闷闷地吃饭,又给小蜜蜜夹了青菜,“不能只吃肉,会变成小胖子,不漂亮了。”
小蜜蜜的脸色和那个菜色一样鲜绿,笑脸皱的像包子,明显的不爱吃,听到钱崇定说会不漂亮,还是忍着一口吞了。
钱崇定一脸得意,嗯,没有白白拉拢,又奖励的给夹了两块红烧肉。
周运提醒说:“蜜蜜……”
方晓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妈妈怎么说的?晚上不能吃太多肉,会消化不良的。”
周运接口说:“妈妈说的对,今天的肉已经吃的够多了。”
钱崇定斜眼看周运,周运一脸得色的回他一个笑,抬眼看方晓言,方晓言低头吃饭,一个眼神都不回他。他瘪瘪嘴,委屈极了。
针锋相对
两人一直坐到了夜里将近十点,都不肯先走。周运看看手表,有些坐不住了,回去的晚了,于晴又得闹。他交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姿势看向钱崇定:“钱总,还不走吗?”
钱崇定捧着一本方晓言高中时期看过的小说,正看的津津有味,闻声抬头看了过去,“哦,我孤家寡人,无所谓的,倒是周总回去晚了小心家里那位河东狮吼。”
周运被戳到了痛处,脸色一白又一青,不知如何接话,就听钱崇定补刀道:“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是下个月吗?也是,再不快点肚子就遮不住了吧。”终于能好好出一口恶气,他怎能不敬他几句?
钱崇定话音刚落,周运就气恼的站了起来,脸色像开了染坊似的,果然被气到了。抬头恰好看到方晓言抱着刚刚洗完澡的蜜蜜从浴室走了出来,不知道刚刚那话她听到了没有,登时没脸再耗在这里,抬腿就走。
方晓言自然是听到了的,只不过一切都是预料到的,也没什么值得很愤怒或是很难过的。她很从容淡定的把蜜蜜抱到沙发上,轻轻给她擦湿漉漉的头发,见周运要走,还提醒一句:“明天晚上你直接去学校接孩子就行。”
周运身形一僵,点头说:“好。”便抬腿迈出了门口。
钱崇定追到门口去,“周总,不再坐坐了?那不送了啊。”回头一脸得意的笑出了声,跑到沙发上抱着小蜜蜜亲了一口。
小蜜蜜哈哈大笑,笑了一阵眨着大眼睛问妈妈:“爸爸为什么又走了?不在家住吗?”
方晓言怔怔看着钱崇定竟是没听到问话,只怪钱崇定刚刚的样子太好笑了,太可爱了,太……得意忘形,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钱崇定扭头看她,见她两眼闪着粼粼的水光望着自己,心猛地狂跳起来,竟是要不受束缚冲出喉咙似的,轻咳一声,确定自己还能开口说话,抬手拿走方晓言手里的帕子,边给蜜蜜擦头发边说:“蜜蜜,以后你就和妈妈一起生活了,爸爸以后会有自己的新家。”
方晓言被拿了帕子就回过神来,听到钱崇定开始说什么新家旧家的,心里毫无思想准备七上八下的,伸手想要阻拦,却被钱崇定按住了手臂,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
蜜蜜不明所以,“为什么爸爸要有自己的新家?”
钱崇定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家,蜜蜜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吧。”
蜜蜜重重点头。
钱崇定把蜜蜜抱到自己的腿上,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略一思索换了个方式柔声说:“蜜蜜一定坐过公共汽车,对不对?爸爸现在要下车了,因为他到站了。可是妈妈还没有到站,所以他们要分开走。你想跟着谁呢?”
蜜蜜看看妈妈,当即笑了出来。“妈妈,我要跟着妈妈。”
方晓言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蜜蜜说:“那我们的家呢?我们不在那里住了,爸爸一个人在那住了,是吗?”
钱崇定接过话头说:“蜜蜜,我们的理解可能有点不一样哦。有你,有爸爸、有妈妈就是一个家,现在你还是都有啊,所以家不会没有的。只是不住一起而已。”
蜜蜜这下子好像彻底明白了,“哦,以前的时候爸爸也经常不和我们住在一起的。”
话题就此打住了,总算解释清楚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这件事了。方晓言心里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是如果周运听到蜜蜜的这些话,估计不会很开心。
钱崇定照例和蜜蜜讲了兔兔王子的故事,哄她睡了才离开。方晓言看着他欲言又止,钱崇定就知道又是什么“谢谢啊,麻烦你了”,索性不给她机会说,走到玄关换鞋子,“你去看着蜜蜜吧,她刚刚睡着,睡的还不是很安稳。”
方晓言却是叫了一声:“阿定。”
钱崇定生生被钉在了当场,“你叫我什么?”虽然之前也叫过,可钱崇定总觉得是自己逼的,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叫出口。
方晓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叫错了,低声嗫嚅道:“不是你让我……”
钱崇定说:“我没太听清,你再叫一次。”
方晓言却是直接把名字略掉了:“你把车开走,太晚了,明天我也不用接孩子。”
钱崇定真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叫个名字干嘛那么大反应,吓到她了,不知道以后她还肯不肯叫,面上波澜不惊地道:“不行,明天还要送呢,早高峰不好打车,公交又挤。车还是你开吧。”说完顿了顿,又说:“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李雨萌辞职了。”
方晓言说:“辞职?为什么?”
钱崇定看着她不语。
方晓言明白了,因为她。
钱崇定说:“我觉得你们应该见面好好谈谈,有什么话当面说比较好。”
方晓言点点头,说:“好,我会的。”方晓言当然明白,可是约了几次,萌萌根本不肯见她,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崇定观察她神色还算镇定,才说:“那我走了啊。”
方晓言送他出门口,扣了半天门框到底还是说了一句:“阿定,谢谢你。”说完也没看钱崇定的神色,关门就退回了屋里。
钱崇定咿咿呀呀的哼着歌,走出单元门就看到周运站在路灯下等他,完全意料中事,毫无惊喜。
其实钱崇定对方晓言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然也不会出面让周运同意离婚。可心里知道归知道,他们刚一离婚,钱崇定就急不可耐的追到家里周运有点不能忍,把方晓言的家堂而皇之的当做自己的家,还以主人的架势送他的客,周运尤其不能忍,就是被于晴骂死,他也要好好看看,钱崇定和方晓言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此时,终于看到钱崇定出来,确定他不会这么快就留下过夜,火气稍稍灭下去一截。
钱崇定走过去叫道:“周总,这么晚不回去,不怕母老虎发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