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太保守了。
负责卖车的经理只觉得身心再次遭遇暴击，他默默地咽下酸涩的柠檬准备合同。
花筱筱卡一刷，合同已签。
姓名：花筱筱
黑卡已消费：1.1亿785万元
银行卡余额：1.4亿3万元。
花筱筱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看向表情还有些发怔的林太太，非常自然道：“什么时候签春芽铝业项目？”
林太太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真的要签？”
“我不是早说了吗？迫不及待了。”
林太太深吸一口气，她对这个项目也不是很熟，本来只是顺耳听到了又对花筱筱不爽才拿这么个项目来打脸的。然而没想到花筱筱居然这么硬气，一步又一步地砸钱出来，将她逼上梁山。
“行。你等着！”她一个电话打给集团秘书。
陈秘书了解详情后很是震惊，他再三和林太太确认细节后，才捂住话筒对林先生说：“林董。太太说她找到了接手春芽铝业向母的背锅侠。”
“你说什么！”林董猛地站起来，别看公司花团锦簇，但因为近年来钢材产业不景气，公司资金链已经陷入困境，最麻烦的就是春芽铝业项目，这个项目不光亏钱，它特么还是一个贫困县的项目，现在那边的项目负责人就蹲坐在会客室老老实实等着见面。
林董一想起他们就觉得头大如牛，这真的是集团最想脱手却根本没人会接盘的项目。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租借来那辆豪车，就想着能结交神秘的B市旭日太子爷林晟。
现在听到天将惊喜，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谁？哪个集团？”
“这……是花女士。”
林董见秘书的态度有些犹豫，皱眉道：“花女士？哪个花女士？”
“就是谢氏集团谢总的前妻。”秘书犹豫了一会后又道，“只是传言这位是净身出户，所以……”
“他离婚了？”林董茫然了几秒，思索片刻，摸了摸下巴道，“他们夫妻的事不用管那么多。钱到位就行。谈的价格是多少？有说什么时候签约合同吗？”
陈秘书马上道：“一个亿，而且好像现在花女士就想签约。”迟疑了会，他道，“林董。这花女士明明是净身出户，却突然要搞投资，会不会有什么不良资产，甚至是洗黑钱等行为……”
“不管那么多！”林董一想到原本要亏损一亿六千万，如果不快速转手还会越亏越多，现在能回来一个亿还不用面对那些苦巴巴的脸已经是老天保佑，他当机立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签约，安排他们见面。”
陈秘书很是理解地点点头。
***
花筱筱听说项目负责人在，二话不说同意前往。
谢凉琛还想着找什么理由先回家，好把来意不善的谢宸给应付走。
就看见花筱筱根本没搭理他，甩开膀子就坐上林太太的轿车，一直到迈巴赫开到他附近时，车窗拉下，花筱筱才仿佛想起来一样，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车你先自己开回家吧。有什么售后问题就和这位小哥说，我先去忙了。”
“哦。”谢凉琛表情有点懵。
花筱筱冲他潇洒地挥挥手，扬长离去。
明明收了这么一份昂贵的礼物，为什么此刻他不觉得酸，反而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可怜呢。像是被日抛了一样。
——不，他真是飘了，若是能收到这样的礼物，别说日抛，就是时抛也行啊。
拿着售车合同的经理在脑海内呐喊。
他看着表情沉郁明显不高兴的谢宸，叹了口气，这小年轻不知足啊！
秉着那丁点大的善心，经理走过去想拍拍谢宸的肩膀，却不想被对方轻易躲开。
经理也不介意，劝道：“小伙子。别贪心啊。”
谢宸偏过头，明明不发一言，却让经理莫名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对方的气场莫名变了。
经理硬着头皮说：“现在像花女士这样大方的金主不常见。她肯定是工作很忙，抛下你去应酬都是正常的。我劝你一句，你现在可千万别有小情绪，能做的呢就是给她一个舒适的港湾，千万别仗着自己年轻身材好就骄纵。你能年轻几年哟？再说了，外面漂亮的小年轻多得是，她随时能找到新的。听哥一句话，赶紧开车回去做一顿美美的饭，抓住女人的胃，起码抓住她一半的心。然后再把自己搓洗干净。真的，别这么看着哥，这些道理都是相通的。这么漂亮的金主要抓住了，好好干！”
谢凉琛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他忽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身份，与花筱筱当年何其相似。
所以当年，她也是这么被人劝诫么。
谢凉琛忽然想到宿命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对“小白脸”这个身份似乎没那么抗拒。
——先回去把谢宸弄走吧。
他接过经理手中的车钥匙，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站在旁边的助理捡起地上飘落的新车红带，走到经理旁边道：“经理你在看什么呢？”
“啧啧……本来我还想怂恿侄子去当小白脸的，但……”经理摇摇头，“一个小白脸居然能伪装出这种气质，我可是久经沙场都被唬住了，唉，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助理懵地点点头。
今天女富婆豪掷七千万给小白脸购车的事情，给他造成的冲击太大，他忍不住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消息。
苦逼打工人：什么是小白脸的最高境界，7000万人民币的礼物我也想要啊！姐姐，我真的也不想努力了。酸！
配图：Lykan Hypersport的全景照，购车合同签名人涂黑，以及花筱筱若隐若现的侧影图。
下面一大堆留言，有好事者将这条朋友圈截图直接发到网上投稿。
一时间#姐姐我不想努力了#话题直接空降热搜。引起一阵热议：
【卧槽！Lykan Hypersport！全球只有七台啊！我酸死了。】
【这是什么神仙金主，不，姐姐。】
【姐姐还缺弟弟吗？985有腹肌的那种。】
【男人还好意思说女的现实。拜金帖子里，女人跟着你们一起骂女人拜金。这种帖子里，你们一个个都和舔狗一样，XSWL。】
……
一直盯着微博，注视着舆论风向的谢闵游在看到照片后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仔细看着签名图，虽然被厚涂，但能看见第一个字的“艹”字头，姓氏有“艹”字头的很少，最妙的是这个字体笔划和花筱筱的惯用写法有微妙的相似。
他的直觉告诉他，照片中的女子就是花筱筱。
躺在病床上的谢闵游先给温粥粥发了一套信息好确认，然后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可以开始行动了。
助理秒回：ok。
***
花筱筱完全不知道一份购车合同能引起那么大的风浪。
此时，她坐在咖啡厅的包间，一脸懵逼地看着正前方对着她强行稳住泪花，而眼泪却依旧从眼眶里扑簌簌地落下的中年男人，堪称老泪纵横。
左前方的青年也是摸着瞳孔的眼眶，提着一篮子土特产，宛如看救世主一般看着她。
右手边的老大娘就更夸张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桌面上的合同，手臂抖得和患上帕金森症一样。
也就站在最后面戴着鸭舌帽，打着耳钉的男子看着正常一点，不，从他恶狠狠的视线来看，也觉得并不是太正常。
花筱筱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看向右手边一身精英范的陈秘书，低声说：“这是……合作对象？”
这没问题吧？
她确实是想投资亏损项目亏钱，但并不想被讹上。
第十五章
陈秘书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先是温和地安抚最右边的大娘，然后又对左侧的青年招招手，示意他坐下，之后又对中间的大爷伸手递过去纸巾，说道：“你可把眼泪擦擦吧，控制住情绪。免得把投资人吓跑了。”
三个画风格格不入的人顿时一噎，一个不敢抖，一个不敢哭，剩下那个也是拼命稳住表情，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唯独一开始就很桀骜不驯的青年轻轻哼了一声，被旁边的大娘捶了一拳，然后乖乖地坐下来。
这时，陈秘书才友好地看向花筱筱：“花总。没问题的。”
花筱筱：“……”
“严老啊，这一位就是我们和你说的花总，也就是今天的投资意向者。”陈秘书很热情地介绍花总，简直把她夸成投资界的金手指，听得几位老者热血澎湃，差点又要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