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书院混饭吃(7)

整个街上的人纷纷拥了过来。

“我身上有补丁!”

“我也有!给我一块。”

七手八脚,把几块布全分了。

李财安急得乱喊:“我没有,不许拿!”

又去打李能:“我叫你胡说八道!”

“公子别打我,这都是老爷吩咐的。”李能一边说,一边趁乱跑了。

红杏在对面看得解气:“该!叫他不安好心。”

拿到布的人怕主人家后悔,一哄而散。

李财安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站在街上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林若阳,你等着,大爷我不会放过你的!等你进了我的门,有你好受的!”

等人都散了后,林若阳买了两本书,带着红杏施施然走了出来,直接进了铺子后院,去见掌柜的。

今天铺子里的伙计是新来的,不认得林若阳,所以掌柜的还不知道刚才的事是因她而起,高兴地跟她报告,刚才有人一下子买了好多布,赚了不少钱。

林若阳笑眯眯地勉励了孙掌柜两句,就跟他探讨起了生意上的事。

往常东家是不怎么管店里的事的,不过孙掌柜是林母从家中带来的老人,一向忠心,虽有些诧异,还是仔仔细细地将货源、顾客群、每日的出货量之类的都跟林若阳说了一遍。

林若阳认真研究了一下,发现铺子的经营方向还是很正确的。铺子的位置离城门不远,顾客大多是城边上或城外的人,有钱的不多,所以以棉布为主,杂以便宜些的锦锻。

要想多赚钱,要不就得扩大规模,以量取胜,要不就得走精品路线,提高利润。受这里的顾客群所限,走精品是行不通了。扩大规模得有钱,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林若阳一时没什么主意,告别了孙掌柜,带着红杏从铺子后门出去了。

李能已经雇好了车,在后门等着了。本来林若阳还想在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可是经不往红杏力劝,怕再遇到李财安,只好打道回府了。

一回来就听说书院出了事。

一个小孩淘气,玩弹弓把桓仪的脑袋给打了。

林若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

要说,桓仪也是倒霉。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听说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喝酒赏竹,因有些薄醉,盖着毯子眯了一会儿。结果一个孩子课间出来玩,拿着弹弓打树上的鸟,鸟没打到,石头弹子从树枝上反弹下来,正打在了他的额头上,当时就流血了。

等他出来,孩子已经吓跑了。他就找到了学堂里,没几句话,就问出了罪魁祸首。

如今,那孩子站在周秀才的学房里,低着头,缩着肩,哆哆嗦嗦地,连话都不敢说。

桓仪头上包着一条白布,坐在椅子上,神色倒还算平静,问周秀才:“你说怎么办吧。”

周秀才表示自己做不了主,要通知院长。

林若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孩子是林若阳收的第一波学生,就是村西头的李二庆家的二小子——李根,家里穷得丁当响,上学的束脩还是赊欠的。

林若阳心想,看来这治疗费还得她掏了。

还没等她说话,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男孩。是李根的哥哥李树,他已经十二了,他娘想让他赶紧识几个字,就送他去铺子里当学徒。

李树一进来就给林若阳跪下了:“求求林院长,不要告诉我娘,我娘会打死弟弟的。我马上就能去当学徒了,我已经认了一百多个字了。等我挣了钱,我,我双倍还给院长行不行?我求您了。”

林若阳忙把他扶了起来:“快起来说话。”她现在有些不适应跪来跪去的。

林若阳平时都看着呢,这两个孩子学习都很刻苦,不过李根才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偶尔贪玩一次也是正常。

“好了,你俩过来,给桓公子赔个罪,然后就回学堂吧。”

两个孩子如蒙大赦,上前来恭恭敬敬地给桓仪磕了个头:“对不住您了。”

两个孩子走后,林若阳冲桓仪歉意地一笑:“孩子们淘气,让您受苦了。我这就叫人给您请个大夫来,这几日您的饭食我会派人送去。其他的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桓仪还没说话,门外又冲进来一人,一进来就扑到了桓仪跟前,仔细看了看他头上的白布条,心疼地说:“小的刚出去一会儿,您就成了这样。”

转头又冲着林若阳道:“我家公子玉一般的人儿,头上叫人砸了个窟窿,要是留了疤,把你这书院卖了,你也赔不起!”

做饭外交

桓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却不喝水,任由自己的小厮在那儿叫嚣,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是要讹上她了吗?

林若阳调动自己的脸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开始吹捧(忽悠)大|法。

“你这孩子,怎能这样说你家公子?桓公子才华横溢,岂是那种靠脸混日子的人?再说了,桓公子如此姿容,别说留不了疤,就算是留个一点半点的,也只会更添威武之姿,更加伟岸英雄,你说是不是,周先生?”

林若阳转头问周秀才,寻求支持。

周秀才能说什么,自然是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有个疤又何妨?”

“你说的好听,又不是你被砸!”小厮不忿,还想说,被桓仪制止了:“好了。”

小厮有些委屈,却是听话地立马住了口。

林若阳一看事情解决了,忙道:“那您先坐一下,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她刚回书院,听说这事时,就叫李能去请了。

“大夫就不用了。包扎伤口,在下自问还行。只是……”桓仪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抬眼看向林若阳。

一听这转折句式,林若阳心中一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暗暗咬牙:“只是什么?您说。”

“我受了伤,做饭不方便。”

“那我每日做好了给您送过来。”

“我不喜欢吃凉的。”桓仪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小厮青远站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要不我派人来您这里给您做?”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那你的意思是?”林若阳指了指自己,“我去给您做?”

“那就有劳了。”桓仪站了起来,步子优雅从容地出了屋子。

冬日的书院,梧桐叶落,只余光秃秃的枝桠,桓仪一身靛蓝色袍,似与远处蔚蓝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在这深深浅浅的蓝里,那些光秃的枝桠、冬日的暖阳,都成了最好的风景。

此时林若阳的心中竟然没有被人讹诈的愤怒,反而涌上了一股也许可以称之为高兴的心情,总之,很轻快。

她甩了甩手,看来要去准备晚饭了。

竹声斋。

青远:“爷,是不是小的做的饭菜不好吃?要不,小的去给您找个厨娘吧。”

桓仪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不必。我正是穷困潦倒、寄人篱下的时候,怎么能找厨娘?”

“可是,您,您为什么要那个林小姐亲自来做?”

桓仪横了青远一眼,青远知道自己多嘴了,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受罚的一瞬间,桓仪还是给出了解释。

“那日,在林举人处吃到一种小食,味甚美,他说是女儿亲手做的。”

青远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自家主子喜欢上那丫头了呢。

“那些铺子如何?北边可否传来消息?”桓仪正色,问起了正事。

青远忙垂手恭敬答道:“铺子一切正常,北边暂时没有消息。”

一个熘肝尖儿,脑袋受伤,出了血正好补血。一罐儿红枣枸杞糯米粥,再炖一只鸡,冬日里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好在她在自己屋里养了一些蒜苗,拿蒜苗炒个鸡蛋好了。

林若阳想好了菜单,让吴妈妈先去准备。

做饭难不倒她。她平日里也是小吃货一枚,经常自己鼓捣着做好吃的。上回她给父亲做的牛肉干儿,就非常受父亲的欢迎。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若阳抬头,见父亲急匆匆回来了。

“阿阳,爹听说桓公子让你去给他做饭?这怎么能成?孤男寡女的,再说了,我的女儿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怎能去做这种下人的活计?他要多少银子?爹替你赔。”

林若阳让吴妈妈先将那些菜和肉按她说的先切好,腌上,然后推着林举人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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