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百里晚晴抱着双臂，注视着眼前的墙壁。
崔复少见她这样认真的表情，虽然两人也不过认识一天半，但这个女生一直是一副看着很生气的脸的。
他好奇地顺着百里晚晴的视线望去：“……喔，这里居然有三幅画。”
墙上挂着三幅油画，他只认出了一幅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眼睛动了。”
“嗯？”
“画里的人，眼睛动了。”
“啊！？不会吧！”
“……耳环，也动了。”
陆冷星望着眼前的东西。
是一面巨大的时钟。
说是巨大——实际上确实大到惊人，甚至比她的身高还要高那么一个头。时钟外形复古，数字也是罗马数字，指针转到了12点半左右的位置，很明显不是当前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时钟都被冻住了。
是的，冰封结住了这个硕大的时钟，好几处形成凹凸不平冰柱，指针指向的当然不可能是现在的时间，因为分、时、秒针，都被冻结在了不变的位置。
钟的背后就是墙面，冰已经结到了墙上，固定住了这个巨大的老式时钟。
沈铭昭伸出手，轻轻一触：“……好冰。”
明明只是很小心地一碰，手指却在瞬间变了色，冷气也泛了起来，沈铭昭的表情染上困惑：“……房间里明明是正常室温，气压也和外界比起来没什么变化，为什么不会融化呢？”
陆冷星不是很想触碰到任何寒冷的东西：“可能，这种冰和普通的冰不一样，是比较奇怪的冰，况且……本来就是奇怪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奇怪。”
“跟绕口令一样呢。”
“什么？”
“没什么。”沈铭昭笑了笑，“这个钟……上面的数字有点奇怪。”
“少了一个数。3这个数字没了，那里好像……有一个孔？”
“嗯，好像是。但是钟被冻住了，没法好好观察。”
“再看看别的地方吧。”
时钟所处的位置正对大门，十分显眼，大有一种“我是很关键的谜题”的意味。二人绕到时钟左侧，那里是个90度的拐角，墙上挂着一把剑一样的东西。
陆冷星取下剑，握着剑柄拉开剑鞘，眼前闪过银光：“这是什么剑？”
“这应该是武士刀。”
“……可惜。”陆冷星盯着刀，几秒后，说道。
“怎么了？”
“没什么。”
她正要合上刀鞘，下一秒，却顿了动作，忽地，她翻转刀鞘，将开口处朝下，一挥。
“哐啷哐啷。”
五六个金币掉了出来。
“真是……奇怪的发现。”沈铭昭捡起地上的金币。
两人绕到右侧，终于知道了金币的用法。
那里有一台大机器，像是老式街机，但屏幕下方并没有摇杆，只有四个颜色各异的按钮。
两人找到了投币口，沈铭昭用眼神询问她，线索指示得很明显，陆冷星也没多犹豫，点了点头。
沈铭昭放入金币。
屏幕亮起。
“欢迎来玩【青之塔冷知识竞赛】，本场竞赛只限一名参与者，请参赛者在30秒内按下a键确认。”
屏幕上显示了这一行文字，每个字的颜色都不一样，五彩斑斓的，背景图案是蓝天白云下一群小动物，童趣感快要溢出屏幕。
“a键？”沈铭昭低下头，发现四个按钮对应着a、b、c、d四个字母，他依言把手放在a键上，正要按下。
“等一下，有点奇怪——”
陆冷星的话没说完，事实上，沈铭昭的手也并没有按下。可能是这台答题机的接触灵敏到可怕，沈铭昭的手只是落在了按键上，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确认。”
鲜红字样。
色彩斑斓的童趣风格完全变了，屏幕上是一片漆黑，黑暗中央浮现一行红字——“7号玩家沈铭昭现在开始游戏”。
“这是什么东西？”陆冷星蹙起眉，“沈铭昭，不要玩。”
沈铭昭亦感觉到不对，他的手从按键上匆匆离开，屏幕又出现了新的文字——
“本次【青之塔冷知识竞赛】题数设定为玩家代号，难度为随机，全部题目答对则通关，通关奖品是【你懂得x3】，失败惩罚是【黑色的东西会爆炸】。”
“什——”
黑色的东西会爆炸？
陆冷星的眉头越拧越紧，还有什么东西是黑色的？
还有什么东西能爆炸！
“可以选择不玩吗？”她朝机子冷冷道。
屏幕上浮现一行字：“当然不可以~”
波浪号十足嘲讽，陆冷星眯起眼，完全被算计了，她还想开口说什么，沈铭昭止住了她：
“没办法了，那就只有玩一玩看了。”他说道，“题数是玩家代号，那就是我的号码，7号，只有7题。”
他表情沉着，望向屏幕，上面显示了新的文字：“难度抽取中——抽取结果：中级。”
“我应该……没问题。”沈铭昭说道。
第23章
事实证明, 所幸这个玩家是沈铭昭。
他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陆冷星紧盯着屏幕，说是“冷知识竞赛”，答题机出的题目确实一个比一个生僻, 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每一题设置四个选项，由触摸按键确认, 一题只给半分钟作答, 几乎算是不给任何思考时间了。
但对于沈铭昭而言——游刃有余。
“题目一：如果能在青之塔最顶端进行星空观测的话, 一定会是一件超级浪漫的事情, 那么请问，北半球的球状星团13位于下列哪个星座？”
“武仙座, a。”
……
“题目二：青之塔是一座完全由中心计算机控制的塔, 要想完美运行塔内的所有机关，数据的传递可是很重要的，那么请问，在‘栈’这种线性表中, 栈顶指针指出栈的外面这一出错现象被称为什么？”
“b。”
……
“题目五：2020年, 科学家们在地下发现一种新型物质, 这种物质的硬度远超金刚石，并且具有……”
“a。”
五道题过去了, 无一例外，沈铭昭全都答对。
并且每道题, 几乎都在前五秒内就作出了回答, 快到陆冷星甚至来不及惊讶。
可能是她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灼人，沈铭昭在答题之余居然还有空为她作解释：“……这些题目只不过是偏了点的杂学, 不用担心，我唯一的优点, 大概就是记性比较好，所以才答得上来。”
陆冷星：“专心点，还剩两题。”
第六题，依然正确。
虽然不很明显，但沈铭昭脸上也不禁露出点胜券在握的笑容。
不知道这个通关奖励【你懂得x3】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居然要冒着生命危险来玩什么竞赛答题——
所谓的房间谜题，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冷星蹙起眉，这座塔果然表里如一的古怪。
“……诶？”
陆冷星问道：“怎么了？”
沈铭昭脸上是罕见的怔愣神情。
意识到不对，陆冷星忙望向屏幕，黑底红字，其上写着——
“题目七：请问，十九是谁？”
“十、十九？”
视线扫到下方四个选项。
“答案是人名吗？可、可是……”他怔怔着，“都不认识啊……”
六道题下来全都得心应手，虽然领域杂七杂八，冷僻的知识也有，但对沈铭昭来说并不是难事。失去记忆前，他大概就是个颇通杂学的人，还有着过目不忘般的能力，回答上这些题目很轻松。
可是。
十九？
十九是谁？
不用说这个没头没脑的题目在问他，他茫茫然，更想问回去：十九是什么？
四个选项出现的名字，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名。
屏幕上的答题倒计时在秒秒跳动，步入个位数。
一滴汗水从额前滑下，砸落在手背上，沈铭昭轻轻吐出口气：“没想到，最后居然得靠概率学么……”
饶是沉着冷静如他，此刻也不免慌乱了心神。
通关失败的惩罚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但是，不作出选择，也只会是——
沈铭昭微微咬牙，朝其中一个按钮伸出手。
四分之一。
25的可能性。
“选c。”陆冷星道，“沈铭昭，选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