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看那边的人，耳朵里却是两人对话。
她知道如果博宁真的有事，祁域然一定会像他说的那样让她陪葬。
她不怕死，但让她给博宁陪葬做梦。
可换骨髓是什么鬼，博宁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脑子的疑问，充血的眼看向沈凡，沈凡也在同一时间像她看了过来。
沈凡眼中的担心博思雅清楚感觉，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却发现她现在已经笑不出来。
汗水湿了她身上礼服，肚子刁钻的疼。
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腿流出，她低头，是血顺着她的吓体流出，而几乎是一秒，她慌忙抹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下意识的动作抹掉。
她现在只想知道他们想怎么办，可当她再次抬头，看到的是祁域然的目光幽幽传来……
她……
对吗？
博思雅心里苦笑，这果然是祁域然的抉择。
这个时候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骨髓并不容易，需要的不只是时间更需要巨大的金钱支付。
祁域然自然不会在乎钱，可躺在里面的博宁却等不了了。
祁域然的一眼说明一切，博思雅在抹掉大.腿内侧最后一条血痕后站了起来。
“换骨髓，我来吧！”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踩着一双高跟鞋优雅的走到两人面前，紧闭的双腿阻止里面的血流动。
“思雅你……”
沈凡当然知道现在最合适的是博思雅，但他并不想。
他想说他们还能想想别的办法，但随着博思雅强扯出的一抹微笑，他感觉像是什么堵在喉咙，哑了声音。
张开的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到博思雅清脆的声音凉薄响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博宁不是吗？”
她笑，笑的令人心疼。
“我想在这之前你们也查清楚了，我的骨髓跟博宁是匹配的，不然祁少也不会养我到这个时候。”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不正是我出马的时候，更何况你们都觉得是我推的博宁才害的她成了现在这样，那么抽我的也是在合理不过的事情。”
“沈凡，麻烦等下给我注射多点麻药，我怕疼。”她说着，闭上眼睛。
-
第196章 孩子没了
三个字，说完她脸上是释怀的笑。
三个字，说完她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下来。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要我来偿还，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满足。
可惜了，我还不想死，祁域然，在你没死之前，我又怎么会舍得死呢！
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孩子……
“走吧！”
看都没有看祁域然一眼，博思雅笔直的向着手术室走去。
血以不受控制的状态流下，顺着她的腿流下。
一路向下，最后在她走动的地方留下一个血红脚印。
两人目光同时锁定在那个血色脚印下，沈凡慌了祁域然瞳孔收紧。
“博雅你的肚子……”
“已经死了。”打断他的话，博思雅说的平静。
“我可以……”
“不需要了。”她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一只手抚摸肚子，真的不需要了。
或许沈凡有办法救这个孩子，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但是她不需要了，既然要撇清关系，那么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出现。
就当是她狠心吧！就让她任性一次。
博思雅向着祁域然看去，笑眸浅浅，祁域然始终没有开口，她也在微笑中走了进去。
沈凡看着博思雅不在乎一切都背影，在看祁域然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真的觉得他们是疯了！
那滩血……她是不要命了吗？
沈凡反应过来风一样的冲了进去，里面博思雅已经在等着他。
在沈凡还没开口的时候博思雅冲着她一笑，笑容里复杂让人看不穿她的内心。
可却让人看到死一般的沉静。
博思雅说：“沈凡我们是朋友吧！谢谢你来替我主刀，如果是你，我相信你。”
她说：“这是我跟祁域然的孩子你没有看错，可惜我也是刚刚知道他的存在，而我刚知道他就没了。”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可是现在他没了，那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
“我希望到时候你帮我取出孩子，我想将他葬了，就当是我求你了，好吗？”
六个小时的手术，博思雅被沈凡安排的从后门推了出去。
博思雅最后的交代，就是她不想见祁域然。
沈凡按照她说的给她打了很多的麻药，也注定了这个孩子，没了。
博宁被换上了骨髓也止住了血，在六个小时后推了出来。
因为是刚做完手术，需要进入重护病房观察。
沈凡安排了两个看护，等一切处理完了发现祁域然还站在手术室外。
取下的消毒面罩，他走了过去：“博宁没事了，放心吧！”
淡然的几个字，他说的心如止水的平静。
祁域然张了张口，盯着那片一开始是血迹现在已经被擦干净的地板，想问什么始终没发出一个音调。
“她怀孕了。”沈凡突然开口，转头，果然他看到祁域然脸上的波动。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还是在乎的。
“你也看到了，其实我可以帮她留住，但她拒绝了。”
“如果她不拒绝，今天出事的或许就是博宁，正是因为她的拒绝，博宁没事没有的是你们之间的孩子。”
冷如冰渣的话，他将口罩放进口袋：“她说不想见你，说这一次她应该是还清了所有吧！”
“她在手术台上一声不吭，就算是我给她注射麻醉的时候她也没发出半个音调。”
“却在我取出她腹中孩子的时候她哭了。”
-
第197章 这只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沈凡说的她就是博思雅，手术室里六个小时候，他看了她六个小时。
她的坚强，她的隐忍。
注射麻药是能关闭痛处但人的思路是清晰的，当他帮她取出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她哭了。
眼泪默默的流淌，一直到最后她却又笑了。
沈凡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让人将她推了出去。
现在沈凡站在这里，他想博思雅最后的笑应该是真的释怀了吧！
毕竟这么多的眼泪，就像是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一样，止住。
“域然我们是朋友，以前你跟她在一起，我当你是朋友也将心里的习惯藏了起来。”
“但从今天起我们依然是朋友，可她却不再是你的人，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博思雅。”
“博宁那边已经没事了，当初你请我回来就是为了博宁，现在她已经没事我想你这里也用不上我了。”
“我刚答应了院长要留院，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家庭医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能直接找我，但是下一次，我们就是医生与病人的身份。”
“今天是你订婚恭喜你，多年的夙愿算是完成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你放心我这人做事也是有始有终的，我会确定博宁是真的没事后再给你提出离职。”
“我先工作了，你自便。”
沈凡从他身边走过，飘然的走了过去。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部说完，博思雅交代的他也全部转达。
当初两人牵制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能袖手旁观，就算是在她受伤的时候，他也只能看着，心疼。
现在他不想在做那个默默付出的人了，付出是需要收获的，他现在只想收获。
祁域然是很了解他，以为他除了自己别的都不会在乎。
在这之前他也是这样以为自己的，直到一次次看到博思雅后，他终于知道，原来心脏也是会跳动的，喜欢也是可以有的。
既然他要伤害，那么余生，换他保护。
祁域然那天在走廊上不知道站了多久，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在摄像头里，他走的时候犹如失去灵魂的孤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就像是死而复生的一丝光明。
明明是那么炙热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的时候却是如此的阴冷。
祁域然伸出的手，阳光下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就是这只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他的第一个……孩子……
时间飞速，一个月过去迎来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