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走。”
“哦。”
不对。
等等。
一回到这里,苏琉玉便想起一件大事。
上次两人落难。
一路狼狈从驿站逃了出来。
她那时重伤,什么都没带,却独独带了她的千叶长生。
她的千叶长生,一战杀敌两万四,饱饮鲜血,出招夺命,锁魂数里。
那是她的保命之刃。
近几年,虽然有神兵沉影执掌在手,但双刀却不如这把扇子,可以随时佩戴。
她记得,好像是落在了河道上流。
当日是深夜,摸不清方向,不会被人捡走了吧。
对自己这把武器,她还是比较挂念的。
别在腰侧的沉影嗡嗡震颤,似乎有点委屈。
“朕记得好像就在这附近。”
她用脚踢了踢树林里的残叶。
如今过去两年,落叶泥土遍地,根本没办法找。
“往西五步。”
大道之音炸在脑海,苏琉玉猛的回头。
“崖哥,你说什么?”
云崖儿倚在树下,掀开眼帘,看了她一眼。
“找到了?”
“没有,再等等。”
她握着沉影,往前走了走,突然觉得踩到什么东西。
暗黑修沉的铁骨一角安静的蛰伏在残叶之下。
苏琉玉脸上一喜。
赶紧把它捡了起来。
说来,这铁骨锻造,和沉影类似,都是用千锤百炼之法锻造,十分考验匠人。
这扇子表面还覆了一层融漆,过了两年竟然没有生锈!
她赶紧用帕子把扇子上的泥叮擦掉。
千叶长生蛰伏已久,如今握在手,似乎兴奋的震颤,准备再次饱饮鲜血,一战夺命!
她指尖轻扶扇子上顶端的尖刃,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伤还未大好,但经脉却不像几日前一般钝痛,刚才还拿了东西,也不见无力。
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用武。
似乎是回应她一般,体内酣睡的巨龙之力澎湃而上,源源不绝的流入四肢百骸。
四周空气都为之震动,树叶被这劲道的内力刮的簌簌作响。
千叶长生瞬间旋飞出去,混着无上内力,发出一声鸾凤之啸,兴奋的展露它的寒芒。
破空之刃裂卷,所经树干齐齐倒地,那百米的树干落在大地,爆发出闷声的雷动。
好强!
苏琉玉一脸兴奋。
当年伐金之战一踏敌营,千叶长生就已经出招夺魂。
如今她的内力早就更加浑厚,为这寒芒更添了一张羽翼。
她足尖一点,接过发烫的扇子。
此去大越,又有何惧。
“谁特么砍了老子的树!”
一声怒吼炸响在山涧,苏琉玉大惊。
“崖哥,此处不宜久留,快跑。”
“要死了,让你嘚瑟。”
“手痒手痒。”
两人瞬间溜得飞快。
......
大越,丞相府。
大越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丞相坐拥八进八出的府宅,极为奢靡。
但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有一个门房。
老门房弓着腰,颤巍巍的贵客带了进来。
“姜晏晚,你今日又不上朝。”
端华身着宫装,但那宫装上,再不似往日的花团锦簌。
那衣袍上,织着大越白泽图腾,还有一条四爪金龙。
她一脸怒气,看向抚琴之人。
“朕如今还未登大宝,还需你多方扶持,你怎能如此懈怠?”
琴声一顿。
姜晏晚寡冷之眸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准确的说,是看向她衣摆之上的绣龙。
不伦不类。
他心中嫌弃。
但表面,却惯来是一副闲散的姿态。
“皇上说笑了,姜某向来不喜朝堂,只是善捭阖之道,当个谋士罢了。”
端华冷笑一声。
“怎么?还惦记你的旧主?”
她上前一步,露出宫装下镶嵌东珠的绣花鞋面。
“放心,这次朕特意邀她国宴一聚,想必她看到你,要好好找你算上一账。”
她笑道:
“不过你放心,如今你是朕的人,朕自不会让你有事,她动你一根头发,朕让她活不出京都。”
为政之道,恩威并施,这一套,端华笃定不会有错。
只是这句话落,让姜晏晚眼中锐利寒芒一闪,只是轻垂眼睑并未让眼前人发现。
他站起身。
“如今我和顺帝再无瓜葛,什么旧主不旧主,我姜晏晚从未有过主子。”
他看向她脚下的绣花鞋。
“皇上登基大典,难道还要着龙袍穿绣鞋不成?男不男女不女,不伦不类,倒是让外臣笑话。”
“你!”
他说完,再没心思和她废话。
同样是女帝,差的太远。
第五百六十八章 顺帝,进大牢了
大越,国土广袤。
开国元祖是个野蛮子,在位几十年全用来打天下。
当年归降小国众多,一统之后开创井田制,让农耕经济直接迈进一大步,成为五大国之一。
百姓有了银子,便注重教育,文化学派繁衍,百家争鸣,真正的国富民强。
但是,问题也来了。
历代越帝上位,虽是天下共主之尊,但皇权却不统一。
毕竟国土太大,皇权根本镇压不住,一边要防止各位诸侯造反,一边又要统领天下,根本就是自顾不暇。
大越内乱无数,要说直接威胁到皇权,当属西凉。
西凉自开国元祖驾崩后就被分削军权,分削领地,原也罢了。
但西凉野蛮子威猛,打仗少不了他们,表面也还过的去,不至于闹的太僵。
而端华长公主自幼在西凉长大,可以说西凉是她麾下第一战力,她要是登上大宝,皇权有西凉加固,这一大威胁一除,必定实现真正的天下共主。
可偏偏。
横空出世个苏琉玉。
把她一盘好棋打的稀巴烂。
西凉军灭齐伐金那一战,惨败而归不说,渡江攻魏又直接损失两万大军,这让西凉王直接火了。
簇拥的主子是个蠢货,在魏狗面前连败两场哪里能忍?
西凉和大越皇室的仇是结下了,登基大典更不用说,压根没想着过去。
端华急的要死,是一再安抚,但野蛮子的暴脾气和文人不同,闹掰就闹掰,不和你磨磨唧唧。
西凉王召见五位中枢大臣商议,今年的供奉索性就不给了,去他娘的。
大王是个暴脾气,五位中枢大臣可不是。
“大王,此举不妥,如果西凉和皇室闹掰,魏狗乘机攻占,那可如何是好?”
“依臣看,还是先暂缓,表面和睦为重。”
“臣附应。”
西凉王一拍桌子,气的要死。
“我西凉军两万战力折损魏狗家门,如今还要听个女人调遣,凭什么?”
大臣赶紧安抚。
“大势所趋罢了,皇后娘娘母家是大周,我西凉要是和皇室有嫌疑,大周要是插手怕是不妥。”
大司寇一脸冷汗,颤巍巍的汇报。
“老子怕他大周不成?”
西凉王冷嘲一句,正准备开骂,却不想外头亲兵急报,打断六人的会谈。
“大司寇,淮江发现两人偷渡,该作何处置?”
六人一愣。
偷渡?
“哪里人?为何偷渡?”
“说是大元人,从大元偷渡而来。”
什么!
众人瞪大双眼。
大元北蛮虽和西凉离得近,但西凉所在的中枢可是离北荒有很大一段距离,怎可能从大元偷渡?
“他们怎么过来的?”
小兵咽了口唾沫。
“他们说游过来的。”
“放屁!”
大司寇骂了一句。
他这位置,类似西凉刑部尚书,掌管刑狱。
“怎么可能游过来,大王,这两人怕不是奸细?咱们西凉关闭关道,难道是长公主派人过来游说?”
这个敏感时候,一切皆有可能。
西凉王皱眉浓眉,大手一挥。
“管他娘的什么人,直接杀了。”
要被杀的某人现在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子,靠在脏兮兮的狱牢里。
好冷......
云虚子这个蠢货!
苏琉玉心里怒骂一句,可怜巴巴的发着高烧。
要说倒霉,她是真倒霉。
云虚子虽然把苏琉玉送到了长清村,但是却没有留给她路引。
大齐和大魏也就罢了。
大忽悠伐金一战落难的时候,她的画像可是散步各地州府,直接刷脸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