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不往非礼也,长公主得罪了。”
大魏顺帝,对待女子,有种天生包容。
话音刚落,场中残影碎裂星辰!
端华大急,似什么东西不受控制,让她心中大乱。
“嗤——”
又一道血线。
同样的地方,连深度都把握的分毫不差。
神兵沉影饮尽鲜血,兴奋嗡鸣。
“还有一剑。”
这嗓音轻柔,特别较真。
端华手腕挽起一道剑花,杀气骤出。
“本公主要杀了你!”
她美艳之容狰狞,无上内力,迸发而出,准备和她一决生死。
碧色华光大涨,青凤玄剑带着肃杀,似一只青鸟之凤,盘旋长空。
只是这只青凤,在这昏暗夜幕下,突然被蛰伏的一条猛龙,碾压利爪之下。
苏琉玉浑厚的内力催山倒海。
端华只觉得眼前繁花目目飞旋,一道刀刃残影大现。
不好!
“嗤——”
最后一剑。
带动铁甲碎裂之声。
寒芒染血!
“长公主现在,是在被吊打吧?”
“毫无反抗之力。”
诸位使臣在擂台之下评说。
只有大魏将士和朝臣脸露担心。
他们的皇上,现在受伤了。
什么比试,他们根本无心观看。
擂台上,苏琉玉身姿傲然而立。
束发清扬,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你们西凉的刀,果然好用。”她夸了一句:“朕就收下了。”
她手腕一转,身姿腾空而起。
“长公主,眼盲下,朕觉得武学精进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沉影刀鞘上的白泽之目幽邃深暗,似微微赞同。
“你想干嘛!”
端华一急,美目大震。
在弑杀之气中,她突然拿起一只骨哨。
乐音刺耳之间,十名血滴子突然侵入擂台。
“长公主,你先坏了规矩。”
苏琉玉很是不满,面对这十名血屠之军,她足尖一点,身姿快如惊鸿。
烛火下,一道残影,如雷电之光。
苏琉玉突然近身,寒芒乍现。
“啊——”
凄厉的嘶鸣声在擂台之上炸开。
青凤玄剑掉落在地。
端华只觉得双手手腕剧痛,手骨经脉寸断,让她惨叫出声。
她双手发抖,疼痛让她额发间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杀了她,杀了她!
“给本公主杀了她!”
血屠之军领命,苏琉玉突然收刀回鞘,一下子窜到擂台之下。
胜负已定,无需再比。
“剑弩军就位,上前一步,就地射杀!”
“末将,领命!”
万民黑骑之军齐声大喝。
苏琉玉溜得欢快,她蹿下台子,被战王一把手抱住。
所有朝臣将士瞬间护住她。
让那些血屠之军生生顿住脚步。
大越使臣赶紧跨到擂台之上。
“公主,你没事吧。”
“快请太医!公主经脉断了!”
“快来人!”
端华站在场中,指尖发抖。
隔着众人,她遥遥看向被簇拥的大魏天子。
她死死咬牙,咽下口中的腥甜。
遂又低头,看向地下的青凤玄剑。
经脉寸断,此生,武学尽废,再不能握剑。
这蚀骨之仇,烧的她胸腔火烧火燎。
她双目血红。
她一定要杀了她!
杀了她!
挫骨扬灰,生不如死!
大魏皇家演武场,一下子乱了。
苏琉玉搂着战王的脖子,感受耳边狂风呼啸。
四周吵杂之声遍地,她被他背在背上。
“大哥。”她小声开口:“若是朕眼睛瞎了,劳你处理朝政了。”
“你给老子闭嘴!”
战王怒吼一声,眼眶发红。
“云崖儿呢,快点,帮忙看看。”
“别去承明殿了,先看看有没有事。”
“你们别挤了,都退开。”
苏琉玉感受到人群涌动,突然一道安神之香缭绕鼻息。
第四百九十八章 云,最强奶妈,仪(为浮生兄第四个万赏加更)
大魏,承明大殿。
案台烛火轻晃,让沈怀舟心思絮乱,眼皮一直在跳。
他透着窗棂看了眼殿外的月色,招来一个小太监。
“宫宴还未结束?”
那小太监看了一眼国宴大殿。
“奴才这就去问问,太傅别急,今日诸国来使多,皇上又能喝酒,散的也就晚了。”
沈怀舟点点头。
“再去让人弄点醒酒茶来,皇上贪饮,明日早朝又得乏力。”
那小太监笑道:
“太傅如今住在宫里,皇上哪里敢贪饮。”
自家皇上,自小承袭太傅教导,对这位的话,还是听的。
陈姑姑不敢管,也就这位,能拘的住皇上。
他领命后准备跑趟前殿,只是刚刚转身,却听到一窝蜂的脚步声。
宫道上,一排排盘龙宫灯犹如一条火龙。
“琉玉出事了。”
沈怀舟神色慌乱,立马赶了上去。
一旦她出事,他便像有征召似的心神不宁。
就今日晨起,他便觉得心思絮乱,好几次想要去前朝。
果然,还未走近,就看到一身戎甲将袍的战王一身大汗,急步而来。
一个清瘦的身影伏在他背上,空气里,弥漫甜腥之气。
他全身血色骤然褪去,手脚冰凉。
怎么会这样。
“都让开,别挡道。”
战王并未看他,大步进殿,直接来到内寝,把苏琉玉放在龙床之上。
外头的人熙熙攘攘,喧闹声遍地。
“咱们都在外头等着。”
“别吵别吵,都特么安静点行不行。”
“米大人你哭嚎什么,能不能消停一点!”
元戈和孟衡赶紧把这群老臣挡在门外。
殿内,战王置若未闻,他把她额发间的汗用手抹了,又把她铁甲小心翼翼的拖了下来。
“嘶——”
“好了,好了,爹轻点。”
他赶紧哄了一句,一脸心疼。
“先忍忍,这配药还要时辰,饿不饿,吃点糕点先垫垫?”
苏琉玉耳朵动了动。
“大哥,让外头的人散了吧。”
好吵啊。
战王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外,吼了一句。
“都滚,老子闺女嫌你们烦。”
“......”
大哥这话,没毛病。
苏琉玉想揉揉眼,觉得现在又疼又痒。
只是刚刚动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别动。”
少年嗓音清澈,空气里,还夹杂一股药香。
“云仪,有的治吗。”
冰凉的手掀开她的眼睑,剧痛之下,一片黑暗,连该有的强光都未曾见到。
“普通毒粉而已。”
他指尖染血,轻轻摩挲。
“四日痊愈。”
“这么快!”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揪住他的袖子。
“吓死朕了,还是你够兄弟。”
少年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她袖子。
玉滑白嫩的胳膊上,一道剑伤格外狰狞。
她皮肤本就白,这道伤,便分外的刺眼。
“疼死你算了。”
“习武之人,都习惯了。”
她任他动作,又笑道。
“崖哥,你果然是居家出行必备良友,你们长生殿的医术,名不虚传。”
云崖儿的医术,虽是开方诊病,但和太医院的太医完全不同。
道家,讲究五行,相乘相侮,相生相克,制化胜复,大为复杂。
她这破落的丹田都能给他治好,可见医术大成,完全是旁人不相及。
云崖儿隔着斗笠,避世绝尘的美目白了她一眼。
连骂都懒着骂了。
把她外伤仔仔细细处理好,这刀口虽然看的吓人,但苏琉玉溜得快,却不是很严重。
主要是......
他微微蹙眉,看向她的眼。
“眼睛要上药,你躺着。”
他又道。
“很疼,忍着点。”
“有多疼。”
她声音刚落,只感觉带着药味的绷带敷上她的眼。
那药,顺着眼睑缝隙流入眼里,让她瞬间惨痛出声,死死咬牙。
痛痛痛痛痛。
丹田碎裂之痛在这痛面前都不过如此。
她向来能忍,但此刻,只觉得眼眶中神经撕裂,让她浑浑不知何处。
耳目轰鸣,四周触感无限浑浊,除了痛,还是痛。
“别咬。”
云崖儿强行掰开她的嘴,想拿小木给她咬着,怕她伤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