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师父,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怀舟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总有种被自家徒弟调戏的感觉。
“如今,倒是会拿师父取笑了。”
不过这屋子也确实闷热,看她热的难受,赶紧让人催着去拿冰消暑。
“进宫就罢了,回头让人把你屋子收拾出来,想住了,就回来便是。”
苏琉玉就知会如此,也不生气,拉着他又开始细聊。
两人许久不见,话题自然没完没了。
和自家师父在一起,不论是朝政还是闲事,都能相谈,格外让人舒服放松,还每回意犹未尽。
“好了好了,洗漱完赶紧就寝,明日还要点卯,不可误了早朝。”
他笑着把她赶到被子里,坐在床侧。
“快睡吧,夜里别蹬被子。”
“朕睡觉从不蹬被子。”
“......”
你蹬的还少吗?
沈怀舟想了想,一会怕是还得夜里盯着。
这夏日虽暑热,却极易受寒,若是生病,再处理朝政,有的她受。
......
新政一下,御令递交中书省,由小苏大人全权负责。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不由警醒。
皇上看重能臣,以后还是要做实事入皇上的眼。
不然自己这官位,怕是不保。
只是刚刚这样想,就收到整改京都的消息。
一下子让朝中动荡了。
这动荡可绝对不是拒绝。
皇令他们不敢干预,但是那些同窗,多是在他们衙门任职,皇上早朝要是询问,那都是问尚书台六部尚书。
吏部,兵部,刑部这三个不受宠的尚书,最近竟然被皇上问话,顿时兴奋了。
当初把同窗调到自己衙门,果然没错。
而且,众臣马上发现,这些同窗,隔三差五都要和皇上小聚,皇上说的话,要是不重要的,还能打探一二。
“大人,皇上不喜这些繁琐的折子,还是直接点。”
“大人,皇上不喜甜食,但最近比较喜欢喝绿豆汤,解暑。”
“大人,皇上喜欢贵的,送礼还是越贵重越好。”
看看,看看。
这好处一下子就出来了。
为啥大家都想把儿子送到后宫,这皇上脾性喜好一摸清楚,避免龙颜震怒的机会都少了不少。
众臣有种一人得宠全家受益的感觉。
张震觉得米大人最近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
也不瞪自己了,又温柔又和蔼,自己上次点卯迟了,也不追究,让他太奇怪了。
而苏琉玉哪里知道自己这帮子朝臣的想法。
她最近,正在准备新酒。
这新酒的消息还没发下去,等京都建设整改完,再一起宣布。
最近花钱如流水。
蔺王赎身九千万两,全部投入造船。
剩下的就是大元赚的四千万两。
扩大畜牧花了一笔。
整改京都又花了一笔。
不过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加工厂倒是还真没有花多少,大魏商贾,联名投资,把她也拉上了,还让出了股份。
这让人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过苏琉玉这股份也不白拿,细节指导方方面面她全数负责,蛋,奶,皮毛这一块,必须物尽其用。
牛奶乳制品,羊毛制品,都给安排上。
苏琉玉处理完这诸多杂事,还是照例去了一趟酒厂。
天气闷热,酒厂更热。
如今这酒厂是两班倒。
全员供应需求,实在销售量太大。
她每每过来,都是拿着木雕工号牌暗访,不至于惊动人。
“小兄弟,看你是读书人,每晚过来这里,是缺银子吗?”
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过来搭了话,看她热,还递给她一个布帕子。
苏琉玉本就礼貌,也不嫌弃,大大方方的擦了。
两人正在外头休息的回廊里小坐,苏琉玉笑道:
“是缺银子,家里太多人,我自然要分担一点。”
“没想到小兄弟你这么孝顺。”那人显得热切不少,往她跟前凑了点:“那你家里几口人?”
“很多,长辈多,兄弟也多。”
“就你一个出来做活呢?其他人呢?”
“其他人自然也要的,只是不在这里。”
那人琢磨了一下,又道。
“你在哪个部门?”
苏琉玉看了眼他。
确切的说,是看了一眼他的肚子。
虽不比元大老爷,但能看出,还挺多肉。
她笑道。
“我读过书,跟在管事后头帮忙,部门杂事小事都经手。”
那人点点头。
实话说,他盯了苏琉玉很久了。
每晚过来,巡视一圈,偶尔还指导一下,显然干了很久。
他又看向她衣服。
布衫,一脸读书人的样子,还挺单纯,一看就是比较好骗那种。
更何况,这腰间连个玉佩都不挂。
要知道,玉佩看人身份,特别是读书人,家里没钱的,都会佩一块。
当初苏家再穷,也是给苏有余佩了一块。
但苏琉玉的玉佩就是帝王之佩,如今竟然来暗访,自然不能带。
服侍也多是低调,不出挑那种。
那人挣扎了一下,诱惑一句:
“小兄弟,我看你挺缺银子,我家兄长有个活,你做不?”
“什么活?”
“也不是大活,他自个儿造酒曲的,想让人帮帮忙,看看这酒曲怎么弄。”
苏琉玉眼睛一亮。
原来是偷秘方的。
偷秘方好啊。
大胆!
有前途!
她又看了一眼这人的肚子。
挺肥。
可以宰。
第四百四十二章 品牌重要性(为什亦万赏加更)
夏日蝉鸣声遍地。
月华倾斜,把一胖一瘦两个人影子拉的老长。
段平说完这句话,其实有点后悔了,暗骂自己太过于莽撞。
至少先和人再认识认识。
但他时间也不多了,来这块做卧底半个月,压根没有打探到什么。
国粹堂和他们酒厂不同,这里严密细分各部,即便是管事,也只负责自己名下部门,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出过他这个部门。
不要说做酒了,就酒曲,他都没看过。
但是眼前这小子却不同。
每晚来酒厂,都巡视指导很久,肯定懂一点。
关键是感觉好骗,又这么瘦,肯定家境不好,既然缺银子,他就机会撬动他。
苏琉玉长的那是极好,年岁小,玉润白嫩,看上去乖巧懂事,是食堂大妈老一辈最心疼的样貌。
但忽悠帝这肚子里的坏水,你别猜,压根猜不到。
她此时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铃咣当的响。
表面却一脸难色。
“怕是不妥,大哥你不知,我们酒厂细分七部,互不相通,这酿酒旁工不懂,但我读过书,又是秀才,厂里看重,这里面方方面面都知道,万一要是泄露......”
开始亮底牌,让对方知道她能力,加重分量。
大忽悠演技一流,还顺带起了个身,准备走了。
段平哪里能让她走,赶紧拉住她。
他眼里迸发出一抹精光,那是越看她越觉得是自己的机遇。
听她这样说,更加坚定了要挖墙角的心思。
“小兄弟误会,我哪里是说酿酒,只是说酒曲罢了,”他把人哄到墙角,肥胖的肚子蹲在地上,脸都涨的通红。
“我家兄弟是做酒曲,又不是酿酒,算什么泄露。”他又道:“小兄弟家中不是缺银子吗?我兄弟家中还算富余,我要是会做酒曲,我就去干了,这不是粗手粗脚笨,招人嫌么。”
这两句,苏琉玉就记住那个“富”字。
她耳朵动了动。
“我们读书人,虽缺银子,但来路自然要走正道,这银子不光彩,我是不会拿的,我要走了。”
喝——
这小子还挺有原则,嘴巴还挺紧。
人就是欠,轻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觉得人另有所图,这种不被外物所动的样子,还更让人信几分。
段元又道:“这怎么不是正道,只不过是帮个小忙,再说了,这酒厂能有几个银子,若是此事办的好,小兄弟入仕考学自是不用愁了,家中还可有余粮。”
苏琉玉想。
若是国库有余粮,这秘方也不是不能给。
“此事还是容我考虑,我要回去问问家里人,不能轻易做决定。”
段元一看有戏,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