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众人,直接来到云崖儿的屋子。
刚才被陈韶柔一番动作吓傻了,现在反应过来,只觉得腹痛难忍。
现在她十三,确实是来那事的年纪。
但没想到,还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失策了。
她扣了扣云崖儿的房门。
房门马上开了一条小缝。
“什么事?”
隔着那缝,云崖儿看了她一眼:“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崖哥,我肚子疼。”
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云崖儿把她拽进来,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腕。
隐在斗笠下的眉目微皱,不过一瞬,便松开了手。
“可否减缓?”苏琉玉问了一句。
“不能。”
“......”
好吧,问也白问。
“那我回去了。”
“滚回来!”
“......”
早知道不来了,这崖哥,今天也太凶了吧。
她看到云崖儿转身,从桌上的药箱里拿出针包。
“诊费单独算。”
又来了。
苏琉玉无奈的走过去。
“坐。”
“算了,我衣服还没换。”
“废话那么多。”
好吧。
苏琉玉老实坐了。
云崖儿把她袖子撸了上去,在穴位上仔细扎了几针。
他十指纤细,格外的修长好看。
要是忽略那长长的针,苏琉玉还能欣赏一二。
她感受到自己手臂一痛,酥酥麻麻的,忍不住隐隐皱眉。
“活该疼死。”云崖儿轻嗤一声:“再喝凉性茶,就别来烦我。”
凉性茶?
苏琉玉恍然。
霍山黄芽接近绿茶,确实属于凉性茶。
她又问了一句:“崖哥,我目前身份,不易暴露,可有办法,压制住。”
三月就是会试,她一点不能出错。
还有......
她轻扣一声桌面。
“暗卫可在。”
这声出口,门外立马下来一个人影。
打开门,直接跪了下来。
“主子。”
来人是甲一,甲二自过来明处,一直是他随行左右。
“人盯着了?”她问。
跪在地上那人点点头:“主子放心。”
他忍不住开口一句:“主子,属下觉得,此人不能留。”
苏琉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派人盯着,万一......就按照你们的办。”
“是。”
甲一说完,又隐了下去。
一旁的云崖儿适时开口:“被发现了?”
苏琉玉点点头,回到刚才的话题:“你知道,我不能冒险,崖哥,你帮我。”
她语气陈恳,又道:
“现下一月,我要安排同窗会试,二月,要安排春耕,三月就是大考,时间紧迫,我不能休息。”
如果这三月,每次来个几天,那就是大半月过去了。
“你想的倒多。”云崖儿讽刺一声,把针拔了。
“崖哥......”
“闭嘴。”
他说完,又从药箱掏出一粒药,丢在桌上:“以后少来烦我。”
“就知道崖哥最够兄弟了。”
“谁是你兄弟。”
苏琉玉接过药,赶紧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空气里,除了安神香的气味,还夹杂了隐隐的血腥味。
云崖儿起身,走到凳子前。
梨花木的凳子中央,渗出点点暗红。
他抬脚踢了踢那凳子。
力气不大,但那凳子被外力碰撞,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摇晃了几下,又安静下来。
“蠢得要死。”
他嗓音清澈,分外好听,只是嘴却不饶人。
看着那凳子一眼,他又走了出去。
......
夜深。
陈韶柔躺在床上。
怀里,是一枚暗色的钱袋。
她摸了摸那钱袋的纹理,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摇摇头,不想让自己多想,刚刚闭眼准备睡了,却发现门被一下子推了开来。
“什么人!”
她捂着被子,惊恐起身。
门外,晚风袭袭。
站着一个少年。
风卷拂尘飘飘,道袍斗笠,仙风道骨。
少年直接走了进来。
递上一枚药。
“吃了它。”
“你是什么人!”陈韶柔急的都哭。
“吃!”
少年语气闲散,却带着一股强硬,陈韶柔哪里见过这阵势,一双眼泪涌了出来,就是不肯接。
隔着斗笠,看着床上少女哭成泪人,少年非但没有怜惜,还觉得烦躁。
他上前一步,强硬掰开她的嘴,把药丸送了进去。
“每三日,自会有人送解药。”
解药!
陈韶柔大惊!
那她刚才吃的就是......
她想吐出来,却发现那药丸入口即化!
暗卫看到这边动静,忍不住现身开口。
“姑娘不要误会,主子原意不是如此,但我们为了保险起见,还请姑娘见谅。”
不是她的主意。
她松了一口气。
又忍不住看了云崖儿一眼。
暗骂一句。
臭道士!
第两百零二章 脱衣检查(求月票)
云崖儿的药,果然有效。
苏琉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竟然干爽不少。
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初试,这个初试,朝廷格外重视。
自打苏琉玉在院试开设了模拟考,这个制度,就延升到了京城,变成初试,规模和正式会试一样,但仅有一场。
这次考试,监考,判卷也皆是朝廷中人,所以这成绩,很可能就是会试的成绩。
林斐昨夜看苏琉玉去了茅房没回来,还出去找了一大圈,今天看到苏琉玉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琉玉,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
“吃坏了东西,拉了肚子,实在撑不住,就回去了。”
“难怪,你脸色都白了。”
林斐赶紧把她手里的卷子拿了过来,免得她累着。
“不至于,现在好多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晨卯了。
晨卯时一般助教会来,但今日来的人,却有点特别。
林述穿着官服,进了班,先扫了一眼众人,最近惊喜的落在了拐角的苏琉玉身上。
“小琉玉!”
这话一出,班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林斐等秦山书院的学生自然认得他。
但都一脸警惕。
林述不仅是秦山书院的先生,也是梁怀的舅舅。
但另外一层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就是林巡林大老爷的嫡子。
林巡在乡试那样害苏琉玉,对于林述过来,没人有好脸色。
要是林巡死了也就罢了,但偏偏进了大理寺,刑审了一轮竟然被老皇帝又放了出来。
虽然去了半条命,但众人还是心有芥蒂。
“先生今日怎么过来?”苏琉玉看到林述,起身行了一礼。
对于林述,苏琉玉没什么偏见,毕竟祸不及亲人,林巡是林巡,林述是林述。
林述看苏琉玉对他的态度,松了一口气。
他凑近一步,道明来意:“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的,说初试考时政,尤为重要,或许我能帮到忙。”
林述官职不高,但却在内阁。
内阁起草诏书,对时政方面了如指掌。
苏琉玉一喜:“那太好了,先生帮我谢谢太子。”
“小事,你好好考。”
林述本来就教了几年的书,现在从新教学一点都没有生涩,而且讲的时政都是当下最要紧的民生。
开始大家还有点抵触,但看苏琉玉不在乎,也跟着林述努力学了起来。
很快。
初试就到了。
因为是朝廷的旨意。
所以此次初试,在贡院进行。
这会临近两月,早上还是有点冷的,天蒙蒙亮,晨起带着点雾,苏琉玉拿着灯笼就和宋彦之出门了。
她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看向贡院前排队的长龙。
“我感觉除了林斐,其他人问题不大,彦之兄你觉得呢?”
“就他拖后腿。”
“其实林斐最近也蛮用功的。”
也许是压力大,林斐最近是越来越紧张了。
一紧张,自然就考不好。
长龙的队伍马上排到了苏琉玉。
对于搜身,苏琉玉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拖了外衣,只着衣衫,又把鞋子给拖了,站在地上。
那搜查官兵用竹竿在苏琉玉身上抽了一会,又检查了衣物,就放行了。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