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菜动了几口,青箬让人上了些小酒。
阿窈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因为她从来没有喝醉过。
但就上次在魔王宫里喝的那几杯果酒来看,她的酒量应该还可以。
阿窈一连喝了三杯,并没有醉意。
“你别光喝酒,吃菜呀!”青箬指着面前一桌窈窕珍馐,一杯酒一口菜,也不忘劝阿窈一起吃。
阿窈也学着青箬的样子,一杯酒一口菜。几个来回过去,她没有觉得头晕眼花,却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
“嘿,”青箬看见阿窈眼神迷离,晃悠着手掌问阿窈:“你醉了吗?”
阿窈扒拉下青箬在她眼前乱晃的手,反击道:“没有啊,是你醉了吧?”
青箬反握住阿窈的手,“我怎么会醉呢?姐姐我,可是千,千杯不醉。看你那晃晃悠悠的杯子,一定是你醉了。”
阿窈被青箬说服了。“嗯,原来醉了是这样啊!”
她揉搓着自己的头,说:“我以为会头晕呢!你们家的酒是不是很特别呀?醉了不会头晕,却想让人流眼泪。”
青箬一把抱住阿窈,“我的小妹妹,不是酒让你想哭,而是你自己想哭。”
阿窈把头埋在青箬的颈窝,撒娇地蹭着青箬,嗡嗡道:“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过得很开心。”
“我吗?”青箬温柔地轻抚阿窈的后脑勺,低声道:“我也不是很开心。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们不让我开心。”
阿窈呆呆地抬起头,看着青箬难过的样子。酒精迷惑了她的思维,让她对现在的状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察觉到手上毛茸茸的后脑勺不见了,青箬低头,看见毛茸茸的后脑勺变成了毛茸茸的发际线。
发际线下,是一张浸酒水蜜桃似的脸。
“你好可爱呀。”
青箬笑得痴汉,伸出她罪恶的右手,托起阿窈的下巴,食指和中指用力一捏,把阿窈的两瓣脸捏到中间。
阿窈那被肉嘟嘟的脸蛋包围着的嘴唇,更加鲜艳欲滴。
“要不要跟姐姐搞姬?臭男人什么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青箬做势便要亲吻下来。
阿窈一掌拍开她的脸,惊恐地喊道:“女,女流氓啊。”
因为醉意,她的力气没多大,将青箬的脸拍远了之后,青箬又紧接着凑了上来。
“嘿嘿嘿。”青箬不以为耻反以为,笑呵呵道:“不错,这个称呼我喜欢。我们来做些流氓的事情吧!”
两个醉鬼就这样争执着、打闹着。
也不知道是谁先醉过去了,青箬和阿窈,在酒楼对地上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阿窈头疼欲裂,典型的醉酒后遗症。
可是她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
阿窈一点一点把头转向睡在她旁边的青箬。
青箬也正好醒来,睁开眼睛看着阿窈。
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貌似眼中只有彼此。
实际上两人都在想怎么逃避现实。
青箬灵机一动,双手一拍,假装失忆道:“哎呀,我们怎么睡地上了?哦,昨晚我们一起喝酒来着。”
她轻轻地捶打自己的脑壳,假装努力回忆的模样,说:“我们喝酒之后干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这个台阶给的及时,阿窈下得也快。“哎呀,我也想不起来了。有一说一,你这个酒真厉害。”
“呵呵呵呵呵。”
两人假笑。
青箬心中咆哮:那个追着人要亲亲的女流氓,绝对不是我,绝对不能是我!
阿窈心中默念:我绝不承认昨晚那个在别人怀里撒娇、要抱抱、要摸摸的人是自己,绝不承认!
两人强行达成共识,谁也不愿记起昨夜。
空气中的尴尬,让人不能忽视。
青箬在尴尬的气氛中,记起了这次邀请阿窈的本质原因——让阿窈来散散心。
对于渊法离世的消息,青箬刚知道的时候,也难以置信。但事情已成定局,由不得她不相信。
比起对渊法离世的惋惜,青箬更担心的是阿窈。
只是前段时间被派来魔域,青箬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同阿窈见面。
最近一切都稳定了下来,她才腾出空来,邀请阿窈来魔域玩一玩。
青箬提议道:“走,我带你去大荒散心。”
大荒由原本无秩序的荒芜,到现在被青箬改造成一片片的圈养场,变得生机盎然。
青箬也在这里开发了不少的游乐项目,比如说,骑着囤猪赛跑。
阿窈在圈养场上看到了一名带着面具的男人。
这让她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青箬往前走了一会儿,发现阿窈没有跟上,反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戴面具的仆人看。
“怎么了?”青箬走上前去问道。
阿窈摇头,目光看向面具男,说:“没什么,就是好奇他为什么戴这个面具。”
“你说阿渊呀?”
“阿......渊?”
青箬看着戴面具的仆人阿渊,解释道:“他是我在大荒里捡到的。因为无处谋生,就让他在这儿照顾这些豚猪。而阿渊之所以戴着面具,是因为他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火烧后的疤痕。”
“阿渊说,怕别人嫌他丑了,所以才常戴面具。说起来这个面具还是我送给他的,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确实不错。”阿窈神情复杂。
那张银色流光的面具遮住了阿渊的大半张脸。
阿窈无法想象面具下的伤痕如何恐怖。
但是戴上面具之后,那张脸极其帅气。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阿渊放下手中的事情,朝她们回了个微笑。
阿窈也报以温和的笑容。
吃也吃足了,逛也逛够了。
青箬给阿窈买了许多魔域的特产。
她知道阿窈的纸奉庙在凡间的规模越来越大,也招了不少的下属。
“这些特产我已经一份一份包好了,带回去给同事尝尝。”
阿窈谢过青箬。
两人又道别了好一会儿,阿窈才坐上了渊河摆渡人的小船。
“这次我记得给您带特产了。”阿窈拿出一份打包好的特产礼盒,双手递给摆渡人。
摆渡人稍作客气的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收到礼物的我是很开心的。不过小姑娘你倒是愁眉苦脸的。”
阿窈摸着自己的脸,笑问道:“情绪流露得这么明显吗?我明明是在笑啊!”
“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摆渡人问。
“有吧。也不算烦恼,就是不敢去确认。”
“为什么不敢?”
阿窈远眺江面波涛,眼底的犹豫变成了坚定。“您说得对,为什么不敢呢?总归是,不会比现在还差。”
她回首请求道:“麻烦您掉头,我想回趟魔域。”
“得嘞!”
下船前,阿窈问摆渡人:“坐了这么多次船,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摆渡人摆摆手:“已经很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不提也罢。不过你若真想知道,下次坐船时,我告诉你。”
“希望我还有下次坐船的机会。”阿窈看着苍茫的渊河,决然转身。
第49章
重回魔域, 阿窈直奔大荒。
她在大荒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了大半个月。
期间,天天去大荒入口, 只蹭蹭不进去。
直到阿窈蹭了——直到阿窈去入口晃悠了大半个月, 才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来了?”阿窈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她聚精会神地在看画出来的画儿, 并没有抬头看背后来的人。
来者被她轻视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 也有些懵逼。他说:“都不回头看看就知道我是谁吗?”
阿窈没有管他,继续画着自己的画。
边画边说:“你是谁?是带上用‘阿渊’作为名字来钓鱼的面具男, 还是魔王宫中杀害王后的国师?”
等画完这画的最后一笔,阿窈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悠闲地说:“或许,两个都是你,两个又都不是你。我该叫你, 君泽。”
如果说,阿窈提出“阿渊”和“国师”这两个身份的时候, 来人只是稍有惊讶;那么当阿窈说出“君泽”两个字的时候,来人不仅是惊讶了,他产生了杀意。
戴着银色面具的君泽,将阿窈看进他危险的眼眸中。
“如果你说出这两个字只是试探——那么我宣布, 你试探成功了。”
阿窈丢掉手上的树枝, 正色道:“不是试探,是笃定。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喜欢解释,你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