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馨月和岳薇薇不约而同地在桌下竖起大拇指。
“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林梦如连忙摆手解释,她瞥向张谨言,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兴趣知道是不是误会。
他一双眼只放在了彦秋寒身上,明明那个女生又老又矮又丑,到底哪里比得过她!
明明是她先喜欢的……
她还记得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来得迟,最后一个进班。当门被拉开那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就像是被人慢放了的电影一样,他穿着白色的卫衣,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洒在他身上,光影斑驳,一双桃花眼被金色氤氲得熠熠生辉。时间瞬间定格,只一个画面就让她记了好久好久。
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了的人,怎么会被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抢走!
“是我误会了啊,真不好意思,那是童赫柏吧。”很可惜,胜负欲发动的彦二狗根本就没打算就此收手。
彦秋寒舀起白汤,不小心将一滴汤滴在另一只手上。她秀气的拧起眉,将手抬在半空中。张谨言笑了,无奈且宠溺,他拉下那只手,细细的用湿纸巾擦拭。
真是娇娇气气的小媳妇儿。
“不是的。”林梦如脸更红了。
“哦,是孟子谭啊。”彦秋寒做出顿悟的表情。
孟子谭对于自己的躺枪感到十分无奈,甚至想向花孔雀申请精神赔偿金。
“不是……”她表面上依旧柔柔弱弱,却暗地里咬紧了后槽牙。
“啊?”彦秋寒故作吃惊。“我还以为你喜欢我们桌上的男生呢。”
“……不是的。”她说得勉强。
就像是一道很难的题目,她要是在自己说前几个人的时候承认了,那也许是正确答案,可她偏要得出那不能得出的答案,因为那是她的最优解!
林梦如恶狠狠地瞪了还在擦手的彦秋寒一眼,竟然用这种手法逼她说出那种话,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她的最优解并不是可以得出的正确答案。
就凭她?
做梦!
彦秋寒才不愿意放着好好的美食不吃继续和她斗嘴,见林梦如没了后话,她甩甩头发,宣告胜利。
‘莫小贝的后宫’里早已翻了天,有莫馨月宛如联合国翻译官全程记录战况实时同步给李媛媛,还有李媛媛全程阅卷指点批改,更有岳薇薇足球宝贝般呐喊助威。
——莫小贝: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非小六莫属!
——咖啡娘娘:已婚妇女的套路是真的强!
——李娘娘:我心甚慰……
——彦娘娘:请叫哥大名,钮钴禄·小六!
很快正餐就端了上来,彦秋寒不吃海鲜类的食物,带有三文鱼汁和鱼子酱的食物全被放到了对面,张谨言还刻意将香草牛肉少司和橄榄油蔬菜放到她面前,提醒她荤素搭配,尤其是他那个素字咬得狠,不容质疑的语气。一桌人就像没有刚刚的小插曲一样,继续开心的用餐。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童赫柏和莫聪在揭张谨言的老底,但张谨言也不恼,任由单身狗们逞口舌之快。
彦秋寒看了一圈,人家都在吃肉,只有她,低头就是季节蔬菜,菜你妹啊,再看她眼睛就绿了!
有没有人能看穿她笑容的勉强来救救她啊!
☆、是你我解不出的选择题
傍晚,霓虹初上,空气转凉,大学里的柳絮纷纷扬扬飘落如雪,在昏黄的路灯下盘旋着春虫。不远处传来混着吉他的烟嗓情歌,穿着拖鞋出来饭后闲逛的学生围着背着吉他的人看一会儿,就又向前走去,时不时会有一身潮流打扮的青年踩着滑板经过,路过漂亮的女生面前做个高难度动作。
彦秋寒和张谨言就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柳絮落了满头。
他拉起正仰头半瘫在长椅上消食的某人的小手,十指紧扣,塞进自己的兜里。
“不是不爱吃素吗?怎么还吃成这样。”他偏头看着可爱到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伸出另一只手附上去,软软的,又顺便捏了几下。
“你不懂,化悲愤为食欲。”彦秋寒闭着眼,仰头靠在靠背上,一会儿不动,柳絮就落了满脸,痒痒的,她不禁矜了矜鼻子。
他得寸进尺的向她的身边又凑了凑,偏过身正对着她,伸手将她脸上的柳絮拂去。
“既然那么不喜欢她,为什么当时还不让我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当时你要是开口,她以后在学校还不一定怎么编排你呢。”
“你觉得我在乎?”他挑眉。
哼,小屁孩儿就会耍帅。
彦秋寒觉得自己大人有大量,就给小屁孩儿个面子,人家说毛驴还得顺毛捋呢,她家毒舌的白菜也得顺毛捋着点儿。
“我在乎行了吧,谁让你太招桃花呢,只能姐姐我受累了。”
本以为这句话说完能让小白菜开心一会儿,没想到小白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这马屁没把马拍高兴还拍马蹄子上了,她说完,就看到他脸色沉了下去,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了?”她懵了。
“你为什么不吃醋?你不应该对我发脾气么。”他吞吞吐吐,双颊浮上一丝不自然的红色。
彦秋寒:黑人问号脸.jpg
她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情况要怎么哄男友,奈何脑子里那一千多个加密文档里都是睡觉以前不能示人的东西,此刻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但既然他让她生气,那就生气试试?打定主意,她坐起身,将他握着的手抽出来,双手环在胸前,装作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和林梦如扯上关系我就和你分手!”
彦秋寒心里没底,这样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她还可以再凶一点儿的!
张谨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沁出无尽暖意,他将人搂在怀里,手指扣在她脑后,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好。”他嗓音温柔。“明天还来看我吗?有我参与的短剧。”
事实上,他只在那个短剧中混了男十八号,总共只有三句台词——是的、好的、明白了。
“嗯,去。”
她确实是去了,还顶着沉重的心理压力第一次骗了她‘爱的深沉’的刘哥。
哄好了小男友,她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浏览脑子里的一千多个加密文档,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半上午,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卷翘的睫毛上,似乎感觉到了强光,睫毛颤了颤,还没打算醒过来。
“l got the eye of tiger……”
!!!
彦秋寒心脏一颤,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起床综合症,瞬间就清醒过来。
“喂?刘哥。”彦怂怂颤巍巍的接起电话。
“彦秋寒啊,是这样,今天咱们安排的人手不够,裁判老师那边人手不够,你快点过来吧!”
呃……
他会不会是瘟神转世?
“刘哥,我可能去不了了,我重感冒,在医院挂吊瓶呢。”彦秋寒坐在床上疯狂眨眼。
床下坐着化妆的李媛媛光速配合,她一边对着镜子在脸上扫散粉,一边掐着嗓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老太太,我都说了你那瓶刺激血管不能调快,怎么又自己调了?”
彦秋寒伸出大拇指,末了又给她一记飞吻。
要怎么人家说队友强才是真的强呢!
虽然听出来刘哥的语气已经非常生气了,但彦秋寒权衡了一下,还是自己家小白菜生气更可怕,于是她贷款借了几个胆子心惊肉跳地挂断了电话。
怕被学生会的熟人看到,彦秋寒特意戴了一顶大檐的渔夫帽压到眼睛上面一寸,戴上黑色口罩才鬼鬼祟祟的出门,才一跑出学校大门就踏上出租车。
穷孩子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捂着钱包偷瞄计价器,心在滴血。
舞台剧的后台,充当服化道的元卿忙得脚打后脑勺,不是将男一号的道具塞到了男二号的手里,就是将女一号的裙子穿给了女三号。
张谨言和童赫柏竟然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抖腿,张谨言倒还好,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和这台短剧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童赫柏也不知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坐就坐了,可他不仅坐着不帮忙,还在她忙疯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碎嘴。
“你这个不对。”
“你拿错道具了!”
“女主裙子被你塞箱子里了……”
她抓狂的扯头发,平时再好的脾气都忍无可忍,跑过去薅住童赫柏的短发用力将人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