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还能抓野猪？”千户怀疑地上下看了看林小溪瘦巴巴的身材。
“是头小野猪，九叔公说我是运气好。”
“仔细说说，说得好有赏。”
林小溪连忙摆手道不敢，“哪能要赏呢，大人愿意听那是小的的荣幸。”
林小溪内心滴血：哪能不要赏啊，不过先生说，要徐徐图之，为了大西瓜，要懂得舍弃小芝麻。
林小溪说得手舞足蹈，千户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讲起故事来不输给茶馆里的说书先生。
站在一旁的猴子脸色却不太好，但也不敢扰了千户的兴致，只得用余光时不时地瞟一眼。
……
河边被分成两个部分，靠近河边的是林家村和青云寨众人。
搭起了一些雨棚，底下铺着杂草，晚上休息用。
靠近林子的是那些士兵搭起的帐篷。
帐篷成环形，把众人围在河边，出入都要被巡逻士兵问询，人太多还不给放行。
河边此时正煮着杂粮粥，里面拌着些刚采摘来的野菜。
冯先生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给面前的人打粥，粥煮的还算粘稠。
毕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
为了避免被看出端倪，在士兵出现的时候，青云寨众人已经分散在林家村的村民中了。
饭前，每个青云寨的人，还拿着一小袋粮食，混到家家户户去。
青云寨的粮食，比村民的要好，而且每个人拿的粮食都不少。
所以村民们也愿意让他们一起吃饭，毕竟一起吃的话，自家也能沾光不是？
他们也知道，青云寨身份特殊，不能被士兵们看出来。
老村长也私下让人交代的，他们现在和青云寨的人在一块，如果青云寨的人身份被暴露了，那么他们也跑不了。
你说你不是土匪？
户籍呢？户籍拿出来。
没有？那你就是土匪！
所以你是说不清的，乖乖听话吧！
再加上此次地动，青云寨的人帮了不少忙，村民们大多对他们都没那么抵触了。
至于青云寨众人分散开来，还有没有别的用意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实际上，冯先生让他们分散到各家，除了掩护他们的身份，还有一个用意，监视。
冯先生这么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他，人心是最不可靠的。
与其期待别人感恩于你，不如让人受制于你。
……
等到只有少数巡逻的士兵的时候，冯先生带着十五个青年男子走向林子。
士兵拦住他们问道：“干什么去？”
“回军爷，柴快用完了，要去林子里找些柴，不然晚上怕是不够用了，现在这天可冷了，没有柴，晚上要冻坏的！”
冯先生继续道：“我们冻坏了不要紧，不能让大人和军爷们跟着我们受苦不是？这才想着，去林子里挑些柴回来。”
士兵想了想，迟疑道：“那也用不着去这么多人吧？”
“军爷您有所不知，我们村里还有好些老弱妇孺，还有几个地动中受了伤的，体弱的很。”
冯先生看着村民们待的地方，道：“我们这些年轻体壮的不怕，不能让我们的妻儿老母受冻不是？”
士兵看了看村里的那些老弱妇孺，也是，他们的妻儿老母都在这，量他们也跑不了。
“赶紧去，赶紧回。”
第二十五章 只是力气有点大
于是冯先生带着5个林家村的人，10个青云寨的人，出了营地。
出了营地，一路捡了柴，走远了去……
等到看不到营地的地方，冯先生就让林小溪的大哥林大江，带着村民在周围捡些柴。
冯先生：“我带他们去前面看看，要多捡些柴回去，那么多人等着用呢。”
……
“冯先生。”
冯先生带着10个青云寨的人，找了处隐蔽处，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姜瑶和姜羽吓了一跳。
随即惊喜道：“先生？你们没走？”
“我就说先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吧，冯先生你还不信。”10人中一个汉子出声道。
姜羽惊讶道：“石大当家的？”
“嘿嘿，姜小姐，是俺老石。”石延正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光溜的腮帮子。
他的络腮胡让冯先生给剃了，然后又抹了层炭粉，一阵捯饬，倒有几分农家汉子的模样。
姜羽方才险些没认出他来。
……
冯先生：“二位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姜羽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是来征丁的，只是这丁不是像他们所说的征为军户，而是……炮灰。”
冯先生叹息道：“手无寸铁的普通村民，上了战场可不就是炮灰吗？”
姜羽摇摇头，沉重道“不，那样的炮灰，还有可能活命，可他们要征的是注定活不成的丁。”
冯先生惊讶：“这是何意？”
于是姜羽把听到的对话告诉了他们……
……
“大人，以往征丁不都是每户按名额征吗？为何此次要整户征？难道真的是征去当军户的？”
千户嗤笑道：“征军户？只在后方种地？你信？”
猴子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信，所以才觉得奇怪。
千户：“你可知，现在青州以东，从北面的益州到南面的杏城发生了些什么？”
猴子：“小的隐约听说在闹旱灾，只是不知道严不严重。”
“能不严重吗？小半个吴国都在闹旱灾，遍地难民！再加上现如今我们与楚国的战事胶着，还隐隐有被打压的趋势，你以为陛下还有余力去救灾吗？”
猴子：“那其他人为什么还要去北边征丁？那不全都是难民吗？”
见猴子还是一脸疑惑，千户暗暗得意，一脸神秘地道：“征的就是难民！”
“啊？”
“有人给陛下出主意，把这些逃了户籍地难民，全部征丁，然后充作诱饵，与楚国兵马同归于尽！这样即省了救灾，又不用担心他们造反，还能算计楚军，一举三得。”
猴子惊讶地张了张嘴，半晌：“……那些妇孺又不能扮作兵丁，如何充作诱饵？为何也要一起征了，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要是只征男丁，你看他们同意吗？再说，这是各将军该头疼的事了，要我说啊，也容易，男子扮作兵丁，老弱扮作难民，反正他们楚国不是扬言广收难民吗？这不正好。”
“还有南国，也说广收难民，说不定还能把两国都给打下来。至于那些女人更容易了，军中不是正缺女人嘛……”说着暧昧地递了个眼神给猴子。
猴子一愣，会意地笑了笑，又迟疑道：“大人这消息可靠吗？”
“怎么？不信我？我虽是旁枝，却也是家族中人，自有家族为我传来消息，自然可靠。”
“大人息怒，小人的意思是，若是当真，这些人，那岂不是任我们摆布？”说着暧昧地眨了眨眼。
千户摆摆手：“那些货色我还瞧不上眼。”
千户瞥了一眼猴子：“你们也给我消停些，这伙人不少，万一犯了众怒，到时候也是个麻烦，还得再去找一批人，有那功夫不如早点回阳城去，我可不想再外面受苦。”
“是是是。”
末了千户又嘱咐道：“这可是机密，你小子别给我乱传。”
猴子连连保证：“那是当然，小人嘴最严了，大人您就放心吧！”
姜羽：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
“畜牲！”石延正气愤地捶了一旁的大石头一拳……
“……哗啦啦……”石头从石延正的拳头周围蔓延出数条裂缝，然后碎成无数块……
姜瑶：“……”
姜羽：“……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内功？”
石延正收回手，挠了挠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冯先生：“呵呵，没控制住……”
冯先生叹了口气：“罢了，都是自己人。”
石延正松了口气：“就是嘛，两位先生又不是外人，没事没事。”
“不过姜小姐，你说的内功是什么？很厉害的武功吗？你会吗？能不能教我？……”
冯先生咳了咳，打断石延正。
姜瑶深深地看了眼石延正和冯先生两人。
姜羽：“你这不是内功吗？那你怎么一拳把这么大的石头……”
“嗨，我老石别的没有，就是力气有点大。”
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