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裤随即被褪到腿弯,那根硬挺火热的物什,直奔主题地抵住了他的腿心。
“小之,睁开眼。”
男人在他耳畔呢喃低语,一把低沉的嗓音不复清冷,载着滚烫又浓重的欲望。
宋琏之本能地将眼睛闭得更紧,眉心也痛苦地拧作一团。
当骆阑笙伸手抚上宋琏之的腰肢,身下的人更是抖如筛糠,好似被什么毒虫猛兽咬了,根本不能用普通的紧张来解释。
无际的黑暗中,宋琏之看见了一双眼睛。
贪婪的,扭曲的,肆无忌惮地用视线亵玩他。
接着又化出一只男人的手,像阴沟里的蛇鼠,痴迷地在他身上游走流连,留下恶心又黏腻的液体。
他用力地偏了一下头,想挣脱这场梦魇般的幻觉,同时战栗地等待着那根肉棍子捅进身体,实现世俗所谓的性爱,交欢,又或是别的什么指称。
不过都是在美化最下流最原始的兽欲罢了。
可不安了许久,代替破门而入,那根极具有存在感的大家伙从股间撤了出去。
“你就这么厌恶和我发生关系?”
男人的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硬,不再从他的头顶传来。
宋琏之把眼睛睁开缝隙,才发觉视野已经蒙上了水光。
骆阑笙坐在他手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瞳孔漆黑一片,冷峻的脸被月光镀上一层寒霜。
他坐起身,勉强拢住了不断滑落的睡袍。
“不是的...我...”
宋琏之有些惶恐,磕磕巴巴地解释着,闪烁其词。
“我...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他闭了闭眼,把睡袍从肩头扯下,再一次躺回了原位。
“你直接进来吧。我没事。”
那人嘴上装作无畏,尾音却抖得不成调,看起来分外可怜。
骆阑笙不语,静默地打量着他,迟迟不做出最后宣判。
他调查过宋琏之,穷尽了宋琏之出生那天起,所有能够留下痕迹的事件。
其中有个细节让他记忆犹新。
宋琏之的工作室每隔半年就会给一个公益组织捐款,每次捐的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从成立到现在从未间断,绝不像为了营销而刻意做的样子。
那个组织,似乎致力于儿童防性侵的宣传工作。
骆阑笙蹙起眉头,忍不住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却潜意识地抗拒往深处想。
男人的大手又一次落到身上,宋琏之吞咽一下,心脏跳得快要撞出胸口。
那只手搭住膝盖,把内裤拉了回去,又仔细拢好衣襟,系上一个简单的结。
宋琏之讶然失声,呆愣愣地望着男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等你准备好了再补上。”
骆阑笙轻柔地拨开他的额发,指尖翩至他的耳朵,勾起垂珠细细捻着。
“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收回手,下床往浴室方向走。
宋琏之大概猜得出他去干什么,不仅耳朵烧得慌,脸也涨得像只熟透的红茄果。
半晌,身侧的床铺陷下一片,归来的男人躺进被窝,一把将他捞进怀里。
宋琏之不习惯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后背刚贴上男人的胸膛,手脚就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
骆阑笙随即加大了力气,低低地威胁他道,
“不想挨操就别乱动了。”
语气并不严厉,还透着一点慵懒和倦怠。
宋琏之心尖一颤,果然乖乖让他抱着了。
男人身上残留着一点情欲的味道,宋琏之意外地没有觉得讨厌。
他悄悄嗅了一下,浅淡的麝香味剥离后,薰衣草安神的香气流泻而出,从头到脚地裹住了他,像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一样。
宋琏之凝视着地上的月影,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开了一个新脑洞,太想写了,但又没有双开的时间ORZ
罢辽,先努力把这篇文完结吧
ps.算是个剧透,老骆对之之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很多东西还没交代,不要太轻易下判断喔(:3っ)∋]
第六章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沉,胸膛贴着他的背心平缓起伏,连真丝都被烘热了。
宋琏之扯下一点被子,小心翼翼地翻了身,试图换成平躺的姿势。
后背即将着陆的瞬间,扣在腰上的手忽然收紧了力道,宋琏之全无防备,猛地一下就被人实打实地抱进怀里,脸对着脸。
他屏住呼吸,下意识闭紧了眼睛,静止片刻后,又悄悄地抬起眸子。
骆阑笙果真是睡着了,眼皮坠地,拖着一尾长而密的睫,末端还带着点翘。
冷厉的眼刀被收于鞘中,不会再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总算没了那股随时要将他吞吃入腹的莽劲。
宋琏之悄悄松了口气。
夜阑人静,他百无聊赖地端详起男人的面相,用目光去描摹硬朗的五官线条。
在记忆中,骆阑笙刚接近他的那会,可是狡猾地披了张温和无害的人面皮。
举手投足都风度翩翩,张弛有度,讲话也不像现在这么硬邦邦的,很软和,让交谈的人觉得自在又放松。
加上生意上的长期捧场,宋琏之再铁石心肠也被对方磨出了一两分好感。
但他最不缺温柔示好的人。甜言蜜语,他听得多,信得少之又少。交往渐久,骆阑笙便泯然成为平平无奇的追求者之一。
于是在他错过的某个时刻里,男人忽然就撕破了伪装,抑或是戴上了崭新的面具。
他记得清楚,相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骆阑笙来工作室找他取画。
他从画室往外走,正巧遇上男人抱着一大捧花束款款而来。
鲜艳的,朝气的,一大束蓝色矢车菊。
“情人节快乐。”
骆阑笙温和地弯着嘴角,把花递给他。
在看清花的那刻,宋琏之像被人打回了原形,立马下意识地后撤一步,四肢僵硬,张口结舌,怔怔地盯着男人怀里惹眼的东西。
他在情人节和同性质的节日里,收到过各式各样的玫瑰,最另类也不过是别出心裁的干花礼盒,却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不合时宜又败人雅兴的花。
一下子就勾起了他极为不快的回忆。
“骆阑笙”,宋琏之没有伸手接,皱着眉头看向男人。
“你不知道这是我最讨厌的花吗?”
宋琏之想,他当然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没人知道这种花对他来说有着多么糟糕的意义。
骆阑笙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抱着花,僵硬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他垂着眸,轻柔地拨了一下花瓣,随后抬眼与自己对视,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你不喜欢了吗?”
语气带着一点落寞,就好像笃定他一定喜欢,或者曾经喜欢一样。
宋琏之被人踩了痛脚,心里升上一股难以消减的烦闷。
那段痛苦的往事早就被他封印,可面前的人却误打误撞地揭了他的疤,偏生要往枪口上撞。
“嗯,不喜欢。”
宋琏之答得干脆,目光坚定。
可话音落下,他分明看见了男人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像老房子被人狠踢了一脚,屋檐的霜簌簌落下,厚重地盖灭了篝火。
“抱歉。”
骆阑笙掐皱了包装纸,却把花珍惜地抱进怀里。
宋琏之不愿多看,别开了眼,冷漠地同男人擦身而过。
那捧花的后文他并不知晓,但故事回溯起来,似乎就是那阵子,骆阑笙像转了性一样,变得阴郁,强势,连带对他的温柔也悉数撤回。
林侑说,不是“变得”,而是“变回”。
稍微相熟的人都知道,这才是骆阑笙原本的模样,之前那些不过是为了追求他所营造的假象。
男人的温柔陷阱没有奏效,便失了耐性,使出铁血手腕强取豪夺。
在命运的推波助澜之下,宋琏之终是躺在了这里,躺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赤身裸体,任人予求。
宋琏之愈发地没了困意,男人箍得太紧,体格迥异的两具躯体贴得不留缝隙,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晨曦的风钻进窗隙,卷起了纱帘的角,东方翻起鱼肚白,寂静地挥洒和蔓延。
朝霞渐灼的时候,宋琏之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半梦半醒的,很不安稳。
骆阑笙习惯了早起,天光大亮便如常转醒。
胸前是暖的,像塞了个手炉,源源不断的热息扑到肌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