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青山入梦来+番外(4)

作者:云腾鸽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余仲不喜欢亲切这种感觉,他下意识规范自己思维,保持师生之间更大距离——心理距离。

相看不识亲

“嗯。”余仲答,礼貌又带着些许小心。

没有听到冷笑话的开心,也没有不开心,但,是好学生态度。

徐伯镛微微有些头疼,余仲这样的好学生态度,好到能当成标兵,放在幼儿园,他作为老师,现在应该给余仲胸前佩戴上小红花才行,但这谈话氛围越来越紧张。

而且,师生之间界限让余仲划得更清。

徐伯镛站起来,移动一个凳子在余仲身边,摆着手势让余仲坐下,“还适应H城的气候么?”

余仲看着老师动作,没有就着徐伯镛移动过来的凳子坐下,而是问道:“不用了,老师,您有什么要我做的么?”他没回答徐伯镛问题。

余仲做学委已经有三年,大一大二时候,有些老师留试卷作业,他负责收发。后来专业课,多是用电脑来完成的作业,他负责收集齐,根据学号编号整理好邮件发给老师。

一般专业课老师找余仲,都是谈论作业收发事情,需要他帮忙做事,所以,他这样问徐伯镛。

徐伯镛头更疼一些,眼前学生神经紧悬,一点能放松聊天的意思没有,更有除学习其他事我不聊的明确,这哪行?

徐伯镛心理殷切,他很希望打开余仲的嘴,聊聊余仲的出身,来确定余仲是否是一直在找的弟弟。

“中午没吃饭呢吧,走,一起去吃个饭。”徐伯镛提议到,边吃边聊会让人放松。

“不了,老师,您没事我先走了。”余仲答。

这回答,一点毛病没有,师生之间只有一堂课的缘分,哪里能到一起吃饭的关系,可徐伯镛头更疼了,他发现,余仲话少嘴严并且难接近,他对他自带防守状态。

徐伯镛很多时候,有着西方男人说话习惯。比如聊天习惯从聊天气开始,比如在学术或者处理问题方面,往往都是直击问题,一针见血,说话方式也是女生常说的“直男”。

徐伯镛说话中的风趣幽默和冷笑话,也是他受西方文化影响,后来形成的习惯。

但现在,得了,话少嘴严人面前,幽默是件尴尬事,谁也没有自找尴尬的喜好,而再不聊正题,余仲防御心理更重,并且徐伯镛也着急确认余仲身份。

“看你学籍资料,怎么只写了父亲?”徐伯镛问,很直接,一如他做学问和处理事情的利落,更没想过隐瞒私下看余仲学籍的事情。

余仲皱眉,很明显,徐伯镛背后调查过他,至少看过他学籍资料。

任何人被背后调查都会不愉快,更何况余仲这样背后故事在他心理留下重重伤疤的人。

余仲心理更加拒绝眼前的老师,但出于多年养成的压制习惯和对老师尊重,余仲缓了缓,依旧礼貌回答:“生我时候难产,去世了。”

一句话,打破徐伯镛所有幻想,余仲有父有母,母亲生养他时候难产去世,明确他和父母之间血缘关系,不是抱养的孩子。

“他不是弟弟”徐伯镛心里暗叹:“弟弟也不知道是被人抱养,还是在福利院长大,还是有了不测。”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弟弟有了不测,或者再也找不到弟弟怎么办?妈妈还能不能承受住越来越重的心理悔恨?

以前也有抱着希望却被人否定,他找错人的情况,但这次被余仲否定,徐伯镛莫名的更加失望,更加担心弟弟有不测。

心理落差太大,一股急切涌上徐伯镛心头:“弟弟,你在哪里?还好么?”他默默祈祷,弟弟千万别有不测。

办公室里短暂的静息,徐伯镛心中急流百转,但也熟练的恢复平静。熟练,因为太多次确认弟弟人选却被否定。

“《海洋化学》这门课程,学习过程中我会留专题作业,并且课程涉及到32学时实验,学生需要提交实验报告,我希望你到时候配合我,帮我收集一下作业。”徐伯镛说,带着点老师的严肃负责,没一点刚刚的随意。

听到说收发作业事情,眼前老师公式化起来,余仲心理反而放松一些,他轻吐一个字:“好。”然后停顿下来,见徐伯镛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意思,他说了句:“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

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瘦的如一个竹竿,腿又长,徐伯镛仿佛只见余仲两步,一根竹竿就晃出了办公室。

余仲走的异常急迫,其实,他心理隐隐约约也有些猜测。

以前他不懂,后来上学后,知道了孔子,孔仲尼,“仲”是排行老二的意思,知道了伯、仲、叔、季,是家中孩子顺序排位。

而他原来的名字叫“念仲”,他猜想,他可能是排行老二,或者亲生父母名字里有“仲”字,所以给他起名为“念仲”。

没有哪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不好奇父母是谁,余仲更是,他好奇妈妈是谁?爸爸是谁?好奇自己的出身,好奇自己从哪里来……只是这种好奇被他深深的埋藏在心理伤疤下。

所以,他也曾在意过名字里有“伯”的年龄比他大的人,也曾假设那个人可不可能是他哥哥;也曾在意过名字里有“仲”的长辈人,心中默默猜测这些人是否是亲人。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余仲放弃这种默默在意,遏制自己潜意识的寻找。被抛弃这件事,经历一次就够,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而所谓的亲生父母已经抛弃他,他不敢想象他们要多冷血,能舍得抛弃亲生骨肉。

或许小时候,对亲生父母还有过期待,但越长大心越凉,越长大越寒心,至今,他不单不期待,反而害怕再见面。

余仲十八岁那个孤独生日的夜里,他问过命运:“既然人世这么不欢迎我,又为何安排我到这人世走一糟?”“如有来生,他余仲绝不转世成为人。”

有些伤,不能碰,一碰全是鲜血淋漓,比弯刀挖心还痛苦万分,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伤比这更过。

今天,名字里含有“伯”的徐伯镛老师,年龄虽比他大很多,但他有些莫名奇妙感觉,仿佛预感徐伯镛和他有血缘关系,余仲很怕预感是事实。很怕,非常怕。

所以,余仲如逃离般的离开徐伯镛办公室。

***

随后的两次《海洋化学》课上,余仲都坐在了最后一排。

也许是因为单独谈过话,徐伯镛对余仲的关注度高一些,也无意间多次打量余仲。

第一次课上,徐伯镛进教室,立即注意到余仲坐在了最后一排,他眉头微皱,好学生很少坐最后一排,而余仲明显是好学生,怎么坐在最后一排。他还记得第一次上课时候,余仲作为学委是从中间排靠后的位置站起来。

第二次课上,余仲依旧坐在最后一排,而徐伯镛讲课之间无意看到低着头的余仲侧面,一眼的恍惚,仿佛看到表弟的侧脸。

这让徐伯镛眉头更皱几分。

徐伯镛课后回到办公室,心理多了几分计较,尤其是余仲侧脸和表弟侧脸,几乎可以完美重合,除了表弟脸上有肉之外,两个人的骨骼外形出奇一致。

自从上次和余仲谈话后,徐伯镛心理一直有着些许期待的激动,这种激动内心他压都压不下去,这是以前找弟弟从没有过的感觉,仿佛和求婚一样,明知道这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人,但还是紧张激动期待。

刚好这时,院里一个老师过来,邀请徐伯镛参加晚上聚会,余仲的班主任、辅导员老师也在。

徐伯镛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余仲和蒙娜丽莎一样,带着神秘的面纱。

聚会的饭桌上,徐伯镛提起余仲,无论是班主任还是辅导员,对余仲印象都是做实“好学生”身份,评价都是勤奋好学、学委工作到位、拿过奖学金,再无多言。

关于余仲的私下生活和家庭更是半点不知。

也是,学院的辅导员一人负责多班,哪里能注意到一个平常学生;而大学班主任对班级管理更是放手,只要学生无特殊情况,班主任对学生的管控都不多,自然也不了解学生。

困难打不到一个博士后,尤其是当了老师的博士后,不研究困难他们怎么成为博士后,没有困难他们用什么折磨学生?

徐伯镛聚会回来,一方面计划找余仲再聊聊;一方面又考虑余仲见他嘴严沉闷,徐伯镛又找到徐仲镛,去同学之间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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