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偶遇灵照,结下梁子
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澜城附近,只是离进城还有一段距离,已经到了傍晚,如此赶路也是来不及进城,而且一路人马均是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叶寻熙吩咐所有人止步休息,这些天的日夜兼程已经是这些侍从的极限了,诸葛风内力深厚,所以没有那么累,但是毕竟不是铁打的,也同意停下歇息。
树叶沙沙作响,明月被乌云遮住,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诸葛风握住腰间的寒星剑,眸子里都是冷意。
叶寻熙也不是手无寸铁之人,展开纸扇缓慢的扇着。风乍起,卷起地上的树叶,诸葛风纵身一跃,拔出寒星剑刺向黑夜,叶寻熙也拿出折扇攻了出去。
侍从们因为诸葛风和叶寻熙反应迅速而提前进入戒备状态,因而也是很快做出了反应。那些杀手没想到叶寻熙他们反应如此快,一个貌似带头的杀手喊道:“全力攻击手执折扇之人!”
那些杀手只攻不守,全是不要命的攻击,完全不做任何自我防卫,忽然迸起的杀气猛烈了几分,诸葛风意识到叶寻熙处境很危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诸葛风握剑替叶寻熙挡走了几波攻击,但是双拳难敌四脚,这次多达二十个杀手,四面八方全是攻击,叶寻熙手臂已经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叶寻熙急道:“诸葛,他们要对付的是我,你快走。”
“寻熙,你我,是兄弟。”诸葛风来不及说再多,就又投入了战斗中。
这些侍卫全是叶寻熙的心腹,看形势不好,也纷纷抱着和杀手同归于尽的心态出手。叶寻熙看着倒下去的心腹,再加上受伤,心中一痛,吐了一口血。
诸葛风看见叶寻熙失神,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攻击,自己这边也有些分身乏术,出手为他挡下攻击,自己也被划了一刀,唤道:“寻熙,振作起来!”
叶寻熙眼睛发红:“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他扔掉折扇,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便冲了出去。诸葛风担心他的状态,提剑护在他身边。
夜色如墨,叶寻熙半跪在地上,白色长衫已经染上了鲜血,浑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诸葛风站在他身后,只有他们两个人还立着,所有的侍从和杀手,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叶寻熙扔掉刀,掩面颤声:“他们跟着我走南闯北,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怎么和他们的父母交代,该死的人是我,不应该是他们……”
“寻熙。”诸葛风看着满身伤的叶寻熙,心里很担心,似是想通过这声呼唤能够给他些力量。
叶寻熙低声道:“诸葛,你先回避一下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诸葛风理解他的心情,一声不吭的坐进了马车,找到药后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顺便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衣服打算换上。诸葛风很累,手臂也受了皮外伤,她其实有些后悔了,她只是想游历天下,并不想参与这纷乱之中,可是叶寻熙给了她这么重的信任,如今亦是生死之交,让她现在置身事外她是做不到的,作为北兴人卷入这场纷争真是为难,为今之计只能死守自己是北兴公主身份的事情了,要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自己的处境也会很危险。
过去了许久,叶寻熙嘶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诸葛,我要回国都,怕是不能去澜城了,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就此分开?”
诸葛风从马车里出来,远处地面上侍从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东方也露出了鱼肚白,看着叶寻熙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拿出醉竹酒:“我先给你包扎一下,我先用酒给你擦洗一下,然后给你上些药,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叶寻熙没有反对,手臂、腰间、左腿均有伤,马车里有可以换的衣服,叶寻熙想包扎好换一身衣服,想着反正腰间有伤,就开始脱外袍,诸葛风忽然意识到什么:“等一下!”
叶寻熙回过神来,看着诸葛风:“怎么了?”
诸葛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解释道:“呃,通常受伤这么久才开始包扎是不能一下子脱衣服的,会粘住伤口,我来帮你吧。”血染白袍,之前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为他脱下外袍后才发现虽说是皮外伤,却也是严重的,动作愈发轻缓,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目前他俩是好兄弟,这么做没什么的。
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处理好叶寻熙的伤,叶寻熙闭目养神了一阵,打起精神:“我去看看后面那辆马车里面有什么,该舍的舍,整理一下,我打算留下一辆马车,其他的马车和马我会把它们往四周驱赶用来干扰视线。你……打算?”
诸葛风习惯性擦拭寒星剑:“寻熙,待会我来驾车,你在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叶寻熙心里一暖,诸葛风的不离不弃让他心里有了些安慰,两人一起处理好行李,又将马解开驱走。现下澜城不能去了,很可能暴露行踪在那边还会有埋伏,他们自己选择了一条小路,叶寻熙有些昏沉,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诸葛风驾着马车朝与澜城相反方向赶路,回到之前的城镇然后去国都。
如今他们没了侍卫,俩人又都受了伤,万不敢掉以轻心,回到城里也不敢去抓药,只能靠随行带的伤药撑着。叶寻熙因为没有得到好的救治,再加上心绪不宁,有些低烧。诸葛风很担心,来到一家客栈:“小二,一间上房。”
将叶寻熙背到房间里,吩咐小二打热水,她扶好叶寻熙,问道:“能自己动么?”
“恩。”声音有些微弱。
诸葛风虽然不放心,但是帮忙擦身子实在是做不到,只能再三叮嘱:“我叫小二送热水上来,你自己擦擦,我去给你煎药。”
刀伤剑伤的药诸葛风不敢去抓,怕打草惊蛇,普通老百姓哪里需要去买刀伤剑伤的药,但是低烧药比较普通,应该没关系。抓来药立马吩咐客栈的人去煎,自己上楼敲门:“寻熙,好了么?”
“恩。”
诸葛风推门进去,叶寻熙只着了中衣,发梢沾了些水,诸葛风拿着毛巾把水珠擦了擦:“你躺到床上,盖几床被子捂会儿。”
这时小二敲门:“客官,药煎好了。”
诸葛风去开门,接过药,吩咐道:“你去把水倒了,还有,给我多抱几床被子过来。”
“好嘞,您稍等。”
来到床边,诸葛风把药递给叶寻熙:“你先喝药。”叶寻熙照做,喝完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他一阵困意,诸葛风将他扶着躺下来,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等小二送来被子的时候,她给叶寻熙又加了两床被子,自己留了一床在软榻上躺下,要两间房顾不了叶寻熙,只能要一间房,这样她还能看着点叶寻熙。
诸葛风在软塌上躺的不舒服,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但是还没有好透,所以躺着的时候极为不舒服,然而也别无他法,诸葛风也未脱衣裳,直接裹了被子休息。
晚些时候,叶寻熙先行醒来,吃过药后整个人精神了很多,慢慢坐起身,看着不远处在卧榻上小憩的人,心中还是感动的,两次暗杀,诸葛风都帮助他脱险,显然这次刺杀是同一批人派来的,第一批人搞错对象了,袭击了同穿白衣的诸葛风,这一次比上一次进步了,知道确切目标了,他隐忍低调这么多年,知道父亲的身份敏感,一直不去参与朝中纷争,游走于江湖之中,他的部下因他枉死,他们可以死在战场,可以死在匪窝,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年轻美好的生命。叶寻熙此刻是内疚的,是愤怒的,是无奈的,是伤心的,因为情绪激动,又是一口血气上涌,低咳了几声,躺在卧榻上的诸葛风却是醒了,赶忙坐起身,看向叶寻熙,掀开被子走向床边,一边拿手感受叶寻熙额间的温度,一边问道:“寻熙感觉如何?”
“我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辛苦诸葛了,让你一个人撑着。”叶寻熙还有些虚弱。
诸葛风安抚道:“寻熙这说的什么话,如今你我是共患难的兄弟,你安心养伤便是,其余的有我呢。”
诸葛风感觉叶寻熙温度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然不早了:“我去交代小二要些吃的。”
“恩,你去吧。”
其实刚刚在窗边看天色的时候,诸葛风发现街道上很多来回巡逻的士兵,怎么忽然这么多士兵,事出反常,诸葛风不太放心,但是又不想叶寻熙忧心,只能找个借口出来。她吩咐小二半个时辰后送点清粥小菜到自己的房间去,自己出了客栈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