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书“嗯”了声, “走。”
一路安静地走到了学校大门口, 现在十一点, 被路灯照得亮如白昼的学校大门空寂幽静,偶有路过一两个出去浪得忘了时间的。
刚才沈遇书柔软的眼神在颜姝脑子里挥之不去, 在她灵魂的眼前绕来绕去,绕得她心里烦躁。
两人的脚步皆是不轻不重地砸在天桥的台阶上, 颜姝突然出声, 随意地问了句:“今天这是怎么了?焉了吧唧的。”
沈遇书侧眸看了她一眼,说:“我妈看见了之前的帖子。”
帖子的事情是周一晚上了,现在才发现?颜姝不着痕迹地问:“吵架了?”
她隐约能猜到他们母子的关系,无外乎单亲妈妈控制欲太强,让他压抑了太久,他有时候似有似无表现出来的强势的控制欲,便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结果。
“嗯。”沈遇书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段时间她可能会来楠市。”
“唔……”颜姝望了眼天桥下飞逝的车流,话里带了点玩味:“来找我麻烦?”
沈遇书忽然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半开玩笑地问:“如果她让学姐离开我,你会怎么做?”
颜姝不怕冷,细长指尖却是冰凉的,可能男生天生火气重,一放进他口袋里,热烘烘的就顺着她左手直接指尖直接传递到心房,那是他的体温。
她呼出了一口白气,笑:“这问题问得……我们在一起过吗?”
沈遇书失了下神,极轻地笑了声:“学姐说得对。”
近段时间他们的相处与情侣无异,自然地上.床,接吻,竟给了他这样的错觉。细细回想,她从未主动找过她,就像娱乐八卦里的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穿过香樟树下的马路,到了澜禾四十三栋,沈遇书送颜姝到门口。
她将手从对方口袋里拿出来,去按指纹,刚贴上去,猝不及防地被握住手。沈遇书从背后拥上来,将她整只手捏进了手心里,把她抵在门上。
颜姝回过头,有些讶异地笑起来:“看不出来,才过两次,学弟就想尝试如此刺l激的了?”
沈遇书没废话,低头咬住她的唇,接了一个极其“饿狼扑食”的吻,而后他贴着她说:“学姐,和我试试?好不好?”
“试!”颜姝不动声色稳了稳失去频率的心速,眼角微妙地弯出一点弧度:“不是已经试过了?两次。”
她向来不喜欢被被掌控,不着痕迹地挣脱沈遇书的手,却被男女悬殊的力气压制。沈遇书声音发沉地说:“学姐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极力控制着恨不得将她手腕捏碎的火气,犬齿在她耳后咬了一口,低声说:“好喜欢学姐,和我在一起。”
许是晚上徐双宜的那句“她去过精神病院”,或者是容瑜的软威胁,让他前所未有地迫切,想将他们绑在一起,让她贴上“沈遇书女朋友”的标签。
不然,她会像流落人间的精灵,一不注意就从指间溜走了。
门前的声控灯下,他的眼珠里盛着浓稠的黑,点着极亮的光,组合成了人间七情六欲,爱和占有。
下一刻,颜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他,转过身瞬间缠上他,却只吊人胃口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而后有恃无恐地说:“学弟这话相当于让一个浪子放弃一片森林,选择一棵树。”
她颇觉有趣地一笑:“当然……是不可能了。”
嚣张跋扈的大狐狸叫沈遇书情深意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又爱又恨”,他磨了磨后牙槽,抬手掐着她下颚,凑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管你可不可能,只要我我在,都不许你再招惹别的男人,宋教授也不行。”
颜姝对他的警告并不以为意,眉梢微扬:“招惹了又如何?”
沈遇书忽略她不在意的目光,擅自贴着她耳朵,压低声音:“作为一名出色的心理学与法学双专业学生,我有一百种不违法的方法,让学姐可以足不出户地享受生活。”
闻言,颜姝顿了顿,而后格外耐人寻味地笑了下:“这个啊……我还没玩儿过呢。”
盯着她唇角的弧度,沈遇书也跟着笑了下,轻声说:“那就拭目以待。”
话落,他忽然毫无征兆地一俯身,亲吻了她的眉心,没有情没有欲,只有纯净的爱意和怜惜。
随着这个吻,少年仿佛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都交给了她。
颜姝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而后淡化了,转身就打开了门。
“咔哒”一声,门内门外隔绝
周六早上,颜姝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诚实地爬起来到衣帽间翻腾晚上需要穿的衣服。今年平安夜和圣诞节正好在周六周日,还好周六晚上和周天天才都没课,不然她的罪孽又要添上一笔。
四十三栋,是跃层三室的房子,楼下是大客厅。
颜姝二楼的三室,靠阳台的是她卧室,其他两间,一间是收藏间,一室衣帽间。
看着满目琳琅的衣帽间,颜姝想,她是不是又该买衣服了,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晚上该穿什么呢?其实房间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这还不是全部,还有很多衣服包包放在南江半山的别墅里。
纠结到凯撒饭点都过了,大狼狗熟练地跑进来,雄壮的身姿从她腿边蹭过来蹭过去,突然一撞,就倒地不起了。
要吃狗粮才会好。
颜姝将翻得一团乱的衣服扔到一边,抬脚踢了踢碰瓷狗,转身下楼。凯撒四脚一蹬,四分迅速地从地上弹起来跟上。
给凯撒放了粮和水,她忽然听见隔壁隐约有女孩子的声音。这整栋楼不超过十户,还有的没卖出去,人就更少。
平日里,除了沈遇书,这栋楼的邻居几乎她都见过,可没遇见过声音这么甜的女孩儿。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颜姝抬起眼,一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从对门出来。
她眯起眼睛,目光将小姑娘从头打量到脚,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小巧樱桃唇,粉色棉服上的兔子耳朵——
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爱”二字。
颜姝想起前两回沈遇书给她的两双兔子耳朵和羊咩咩耳朵的拖鞋,倒像是给这个女孩儿量身打造的,她穿上一定可爱加倍。
女孩儿挺礼貌,露出甜甜的笑打招呼:“小姐姐你好,你是沈遇书的邻居吗?我叫陶织。”
她说话和普通女孩儿不太一样,语速很慢,那双眼睛很亮,看着你的时候,忍不住会心软。陶织,桃汁,连名字都那么甜。
颜姝“嗯”了声,似无意地问:“以前没见过你,你昨晚住这儿的?”
陶织慢半拍地“啊”了声,说:“对。”
她想起什么,眼睛瞪大,“对了,小姐姐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下回见,拜拜。”
颜姝目送她的背影活泼乱蹦地跑出大厅的玻璃门,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看不出来啊。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她切牛排的架势,活像在切人肉。
阿姨觑了眼她的表情,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怕她发脾气,匆匆到了别,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骂别骂,不知道小桃汁是谁的,请康康粥粥的预收。
这是嫂子,是嫂子!
是催化剂!
还记得哥哥之前说有忙让书书帮嘛,就是这里。
预收《白桃香》
家,百年香水世家。
沈殊白生得温文尔雅,嗅觉天赋也极其惊人,被誉为香水的伯乐,只要被他闻过的香水,必成爆款。
可惜沈殊白左眼先天疾病,似鬼眼,
从小被视为不详,每个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除了恐惧就是同情。
只有陶织,天真的眼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而后绽放出太阳般的笑。
沈殊白唇稍微翘:“你不怕?”
陶织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你会吃人?”
沈殊白笑:“不会。”
——
沈殊白送了陶织一支自制白桃香水,和她温柔地说:“不要和男孩儿约会时用。”
陶织好奇:“为什么?”
沈殊白倾下身,握住她后颈,在她耳畔低语:“会让他们对你产生欲l望。”
陶织歪头,疑惑:“那他们是对香水有欲l望,不是对我啊。”
沈殊白漫不经心嗯了声,嗓音低醇而蛊惑:“织织只需看着我,我便满心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