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诧异了瞬,转而笑道:“原来我这么大的魅力啊?”
肖阳答非所问:“因为他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不想染指,是吗?”
颜姝脸上那点儿笑淡化了,伸出食指点了点他心口,悠悠道:“肖同学,太直男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肖阳后退一步,皱眉,“我只是不理解,你有底线,有天赋,为什么不好好摄影,要弄成这样一个名声?”
颜姝耸肩,十分不在意地问:“名声能当饭吃?”
肖阳张了张嘴,颜姝居心不良的目光上下来回打量他,遗憾道:“可惜,你不仅和老陈一样留着长发,还跟他一样唠叨,惹人烦。”
本来以为是个学弟一样的清冷美人儿呢。
“学姐。”已经离开的沈遇书忽然从转角处出来,走向这边。
颜姝眯起眼,这是回去看了书又来了?沈遇书已经走到了跟前,看着她说:“我有一点关于摄影的问题想请教学姐。”
肖阳扫了他一眼,和颜姝说:“先走了。”
沈遇书仿佛完全忽视了他,盯着颜姝等待她的回答。
颜姝捂嘴打了个克制的哈欠,懒散道:“学弟让让,我得回去了。”
她敷衍得一点不走心,明显看上去精力十足,一点没有困意。更何况,以她的精力,哪有这么容易困。
“正好。”沈遇书堵在她面前没动,十分自然地说:“我今晚也回澜禾,与学姐顺路。”
摄影协会的内部员工收拾好,陆续从办公室里出来,瞧见已经走了的学弟,又回来和“zero”搅在一起,顿时精神了。
这么看,根本不像zero在招惹小天才嘛。
颜姝扫了眼,勾唇:“走吧,回去再说。”
这会儿快八点,路算不算拥堵,不过几分钟就开车到了澜禾。
和沈遇书一起走进洋房大门,院子里的凯撒听见声音,已经开始吠叫起来,可惜被关在单狗套间里出不来,急得撞笼子。
晚秋夜里,难得有月色,甚至还有依稀繁星,是个偷香耍流氓的良辰好夜。
门口西式宫廷风的灯感应亮起,颜姝软骨病一样靠在门上,眼神儿里都写着暧昧,问:“夜深人静,学弟想请教什么?”
沈遇书抿唇,似不太自在地说:“我不太懂相机,想要学姐推荐一款。”
纵使他挣脱了束缚,任由叛逆的野性生长,到底不如颜姝经验丰富,第一回 用这样的套路,难免生疏。
颜姝笑了出来:“你只有三天时间,现在才买相机,不会觉得晚了?”
沈遇书定看着她,似意有所指地回答:“任何时候,都不晚。”
他的声音也如同一碗清水,没有弯弯绕绕的撩拨勾引,缓缓流进了颜姝的耳朵,明明冰凉澄澈,夜晚最容易跑出来的躁意却被轻巧地挑了出来。
她嗤了声,目光很有侵略性地扫过沈遇书略有棱角的嘴唇,流连往下,直至明显凸起的喉结,十分轻浮地笑:“想要相机?让学姐开心一下,送你啊。”
她活像古代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败家公子,撒出千金,就为一次轻薄。
她的收藏室里,摆满了各种品牌的相机,有设备高级的商用机,也有已经停产的限量收藏版。随便拿出一个,都昂贵不菲。
第22章
门外一小块空间, 灯光朦胧,剪影成双,却远不如表面这样暧昧。
颜姝好整以暇,看戏似的眼神看着沈遇书, 想知道他会怎么做。从小就优秀的人, 成长里往往伴随着过人的骄傲与不容践踏的自尊, 一定不允许自己受人如此侮辱。
她漠然地想, 最好滚远点, 滚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借着灯光, 沈遇书似在认真看她的眼睛, 不知在暖褐色的眼球里发现了什么, 忽然上前两步, 珠玉落盘的声音一字一句:“学姐要怎样才会开心?”
不知是黑夜太黑, 还是灯光太淡,显得沈遇书的眼珠比今晚的夜如墨三分, 似变了身换了皮,冷淡克制再次褪去, 逐渐露出还未成熟却已初显锋利的狼牙。
颜姝诧异地怔了瞬, 而后她的目光故意在他脖子以下悠悠绕一圈,耸肩:“我怎么知道,总不至于让我睡未成年。”
沈遇书的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滑到无人能说得过的嘴,一俯身,不打招呼就吻上来。
这是第一回 没有颜姝的挑衅,主动亲吻她,却与前两次一样不得要领,只会跟随人的原始欲望,狼一样本能地求爱。
……不是说晋江文里的男主都天赋异禀么?
嘴唇仍旧被生生撞了下, 颜姝不回应不拒绝,漫不经心的目光欣赏冷清少年眼里黑沉沉的欲。
空气静谧,只有凯撒刨笼子的声音从院子里隐隐传出来。矮层洋房格局宽,住户很少,同住一栋楼的邻居不太容易偶遇碰头。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月下偷香的人似乎谁也不担心被人瞧去。
终是她眼里的“游刃有余”与“冷眼旁观”惹恼了沈遇书,无端又想起刚刚她与那研究生同学旁若无人的撩骚。
下唇又被犬齿重重钉了下,而后他好似在回忆颜姝往常的“伶牙俐齿”,学着她稍显生涩地勾吮刮缠。
他像挣脱束缚的困兽一般,抓住放生自己的“自由女王”,将她禁锢在臂间三分地,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无缝衔接似的贴了上来,又仿佛是故意的,让她感受自己。
未成年只是一个年龄,他早就成熟到与任何男人一样。
颜姝眼看收不住的色心就要破笼而出,却十分要强地克制,像受虐狂一样压制下试图发泄的躁意,得意而幸灾乐祸地望着少年眼中一发不可收拾的罪孽。
许久,沈遇书才退开一寸,若即若离地贴着她,漆眉星眸情绪浓郁地凝视她,清澈的嗓音夹杂了哑:“未成年让的,学姐要吗?”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根导l火l线,不知哪儿生起一点火花,轰然着起了燎原大火,势要将一切的“负隅顽抗”烧成灰烬。
颜姝的眼中难以控制地染上了潋滟,不动声色地平缓着呼吸,安抚牢笼里躁动不安的怪物。耳边尽是少年低喘,周身全是干净味道缭绕,那一套万能的呼吸法今天好像失了作用。
她阵阵低笑,话里带了玩味:“学姐可不敢,谁知道学弟是不是钓鱼执法呢?”
沈遇书倏然往自己的方向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指尖从她的下颚线抚上,在她略红的眼尾稍稍用力按压了下,压低声音说:“学姐的眼睛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又如何?”颜姝动了动脖颈,略微舒缓了一下因为过度压制而僵直的颈骨,要笑不笑地说:“若是别人,现在早就已经在床上了。”
也没有谁会如此不识趣,分明放不开,也得不到好脸色,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
沈遇书望进以假乱真的深情眼,沉了声问:“为什么我就不行?”
颜姝挑眉,眼里的薄情寡义直白不收敛,悠悠道:“当然是我对你没兴趣啊。”
她百无禁忌,荤素通吃,却也明白,谁能玩儿,谁当真,有的人就是碰不得要不得。虽然自己深陷泥藻,但也没兴趣让别人陪着一起品尝冰冷恶臭的泥水。
沈遇书顿了顿,凑过来抵着她额头,稍显冷淡的声音毫不违和地说着烫人的话:“那怎么办?我对学姐非常感兴趣。”
从不怪她无事瞎撩闲,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寡淡无味的人生里,注定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么一只狐狸,有着世界最艳丽的皮毛,最漂亮的尾巴,灵动狡猾的眼珠子,动听惑人的声音,谁见了能忘记?纣王昏庸,本不是妲己的错。
颜姝十分不在意地笑出来,明艳里掺了凉薄的霜,“主语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遇书仿佛已经被淬炼得刀l枪不入,似忽略了她的回答,半点没被她的话影响,明明是被拒绝的那个,却一直持着矜贵冷静。他轻轻扯唇,看着她:“那,学姐开心了吗?”
或许男孩子都比较在意这个问题,事关雄性尊严,连皎皎如天上明月的天才也不例外。
颜姝伸手抹了下被磨得刺痛的下唇,动作里带点儿不满,随口道:“回去练练吧学弟,待会儿我把相机型号发给你。”
意思就是不开心了。
岂止是不开心,根本是差生。说是与她接过吻的男人里吻技最差的也不过分,回回不知轻重除了咬就是不知道温柔,跟他斯文乖巧的皮相分明是两个人,像是肉l体被两个灵魂所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