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皇嫂风情万种(7)

虞妗睨着她,神情冷漠:“不知国公夫人今日来,有何要事?”

虞家嫡出两子一女,皆是原配王氏所出,王家乃百年氏族,哪怕前朝国破,大燕新立,亦能屹立不倒,而至先帝时,欲缴清氏族,而王家首当其冲,抑或被人构陷,抑或罪有应得,王家上下三族之内斩立决,三族以外流徙西南,只余王氏这些外嫁的姑娘得以幸免于难。

说是幸免于难,实则苦大于幸,从前,但凡是出身王家的姑娘,莫不是被人孜孜以求,而自王家没落,外嫁的王家姑娘没几个好下场,虞妗的母亲便是其中的典型。

王家倾颓之时,虞妗才出生没多久,身子本就羸弱的王氏为王家疲于奔走,落得病体沉疴,偶然撞见誉国公与陈氏的私情,从他二人口中得知,自己娘家的覆灭她这位人面兽心的丈夫也曾参与其中,等她昏迷再醒时已然忘记前尘,谁人不识谁人不分。

没多久,誉国公便以王氏病重,无力管理府中事宜为由停妻再娶,与陈氏‘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王氏被幽闭后院,终日以泪洗面,满心悲苦无可诉。

虞妗的长兄虞雁南成亲颇早,白氏是王氏还清醒时亲自定下的娃娃亲,后来陈氏多次想让虞雁南与白氏解除婚约,另娶她娘家的侄女。

虞雁南自己主意大,宁死不肯,他与白氏成亲当日,徐氏那侄女便送进了宫,是以,也难怪陈氏对待白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陈氏翘着小指,食指拈着茶盖在茶碗上轻拂,漫不经心的说:“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我来便是替我家公爷传句话儿。”

虞妗一脸恍然:“父亲可又有什么吩咐了?”

陈氏从来都瞧不上王氏所出的几个子女,偏她自己又生不出来,哪怕她得誉国公万般宠爱于一身,也是飘零的。

想起虞妗当年入宫的场景,陈氏不由得扬起一抹蔑笑,说话也越发随意:“你父亲要我来告诉你,若想要你那可怜的母亲不再受苦难,且收回成命,速速与呼揭言和吧,还有,国家大事你一个女子还是少插手为妙。”

“这确是父亲所言?”虞妗放下手中的银羹,就着银朱端来的水净手,青黛上来将用后的银碗收走。

陈氏不答,反到洋洋得意的对虞妗说教起来:“你自幼便少了母亲的教导,没得闺阁女子的德行,况且你又不亲我,不懂这些事儿倒也不出奇,照我说,你一个女人家就好生待在后宫莳花弄草吧,插管男人们的事做什么?怪不得是王家女生出的姑娘,一身反骨!”

说到最后还不忘踩一脚王氏。

“国公夫人可说完了?”虞妗也不恼,唇角还带着笑。

陈氏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身后的女婢轻捏着她的肩膀,越发肆意妄为:“就这么几句话,本夫人腹中颇有些饥饿,你速速给我摆饭去。”

陈氏的刁蛮白氏也不是头一回见,只她平日在府中吆五喝六便罢了,进了宫,也时常对她那已经贵为太后的小姑子颐气指使,每每如此,妗姐儿竟也顺着她纵着她,整一幅好欺负的模样。

时间久了怕是陈氏自己都忘记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能被他们威胁,孤苦无依的孩子了,是他们,一手将那个白纸一般的姑娘送上了权力顶端。

她如今,是大燕朝生杀予夺的太后娘娘。

想起虞妗方才进来时,周身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白氏心肝都在颤抖,小心翼翼道:“母亲还是注意些吧,这……这毕竟是宫中。”

虞妗一边整理自己的鬓发,一面说:“大嫂不必惊慌,国公夫人在哀家这儿撒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银朱,使人去吩咐御膳房摆膳吧。”

陈氏并未听出白氏话语中的警示之意,满不在乎的说:“太后娘娘尚且未发话,你又是什么东西,上赶着教训起我来了?”

一双眼恶意的打量着白氏圆滚的腹部,一面说:“大公子归来在即,我看你这肚子也伺候不了他,不如我挑个好人家的姑娘替你分分忧? ”

说罢还嫌不够恶心人,斜着眼看向上首安静饮茶的虞妗:“本夫人瞧着娘娘身边那位银朱姑娘就不错,腰细臀大,是个好生养的,娘娘可愿割爱?”

白氏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与虞雁南自幼一同长大,感情甚笃,成婚五年来,丈夫从不曾纳妾偷腥,陈氏这是成心往白氏心口上插刀子。

虞妗将茶碗放在几子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看向陈氏,一双多情眼沉沉如水。

陈氏恶心人很有一套,她单单指名要银朱而不要青黛,是因青黛乃官女子出身,堂堂清河柳家的嫡次女,大把好人家等着娶她做正妻,凭什么要与虞雁南为妾,她没那个胆子和柳家作对。

至于银朱,是跟着虞妗从誉国公府出来的,早已经除了奴籍,如今是正一品掌令女官,与虞妗的二哥虞雁北情分深重,过些年虞妗便要下诏与他二人赐婚的。

试想一下,等虞雁南虞雁北回京,弟媳成了自家妾,长兄妾本该是弟妻,该是何等尴尬,而之所以造成这等场面,又因虞妗下的懿旨,啧啧,当真是生怕虞家三兄妹不会反目成仇。

陈氏此话恰巧被回来的银朱听个正着,脸色骤然白了一层,却抿唇一声不吭,走回虞妗身侧后,才咬咬唇小声说:“娘娘……”

虞妗拍了拍银朱的手,默不作声的安抚,青黛也上前握紧了她的手。

虞妗捡起空了的茶碗,摆弄着茶盖,拎起来又扔回去,清脆的声响砸在白氏的心头。

第八章

陈氏若无所觉,反倒得寸进尺的笑道:“娘娘可是舍不得?”

话音刚落,才被虞妗把玩在手心的茶盖,朝着陈氏的面门凌空飞来,撞在一旁的实木红柱上摔得粉碎。

虞妗看着惊魂未定的的陈氏,露出一抹生冷的笑:“舍得,哀家如何舍不得。”

“来人!”青黛冷着脸唤道。

禁卫军恰好巡视至霁云殿,闻言便蜂拥进来,为首的禁卫军指挥使,拱手行礼:“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虞妗托着腮,漫不经心的开阖着眼眸,一面轻声说:“誉国公夫人意图行刺哀家,念在国公爷的份上饶她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什么好呢?”

偏头看向银朱:“杖责五十掌嘴一百,太和殿门前行刑,你可满意?”

银朱破涕为笑,点点头:“求娘娘赏奴婢亲自行刑。”

虞妗一摆手:“准。”

陈氏还未反应过来,主仆二人一言一语便定了她的罪责,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你说什么?虞妗你说什么?本夫人何曾行刺你?你冤枉我,你公报私仇!”

青黛斥道:“大胆罪妇,竟敢直呼太后娘娘名讳,罪加一等杖责一百,即刻行刑!等什么呢?还不把她的嘴堵上?”

禁卫军高声应诺,一人一手便将陈氏辖制住,又随手掏出自用的汗巾堵上她的嘴,不顾她全力挣扎,架着她扬长而去。

银朱笑眯眯的紧随其后,而随陈氏来的女婢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虞妗看得厌烦,对青黛说:“让人来把她拉走,再去将大嫂的女婢寻来。”

白氏被这一连番变故弄得惊魂不定,白着一张脸说:“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到如今她才有切身的体会,当年缩在虞雁南怀里哇哇哭的姑娘,当真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白氏对待虞妗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虞妗不置可否,把她当成狼,总好过一直把她当一只小白兔要好些。

不一会儿青黛便领着一个平头的女婢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御膳房前来摆膳的宫女。

白露是白氏身边的一等女婢,方才陈氏不许她跟着白氏,强行带着自己的女婢走了,急得她在宫门口险些哭出来。

她家夫人已有七个月身孕,若有什么差错,打杀了她也不够抵罪的。

所幸那位女官大人寻了过来,一路战战兢兢,生怕白氏有个什么不好,等见到安全无虞的白氏,眼睛一酸差点又哭起来。

白露张望着四周,不见陈氏,便下意识看向白氏。

这事白氏哪里敢提,摆摆手让她莫要多问,恰巧在这时,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声传了进来。

虞妗停下筷子,饶有兴趣的与青黛说:“这是开始行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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