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虽然被他感动到了,可邀功又是一回事了。
她轻哼道:“念的是谁呢?”
萧敬云笑骂道:“还说我无耻,你才无耻。我要真的说了,只怕明天那个人该哭了。指不定满朝文武都以为我喜欢他呢!”
宋玉华“噗”地笑了出来,指着萧敬云道:“亏你敢这么想?”
萧敬云哼哼道:“我连太后娘娘都敢想了,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现在满朝文武以为我们要打擂台呢,谁知道我真没出息,听人家使唤呢”
“那些想依附我的,弄不好就跟安丁山一样,自己栽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栽的。”
宋玉华被他逗得不行,嘴角的笑容就没合拢过。
萧敬云看着她笑,仿佛像是看到海棠花开一样,明艳又动人。
他恍了恍神,着迷地道:“快到三月了,春衫是不是可以穿得鲜亮些?”
宋玉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绿色绣花鸟纹的长衫,摆动着衣袖道:“这不是很鲜亮的?”
萧敬云摇了摇头。
他想说,他见过她穿的红色罗裙,那才是真正的鲜亮。
远远地看着,仿佛粉荷亭亭而立。偶尔那颜色更深一些,那便如同春红娇艳的牡丹,真正让人移不开眼。
只可惜那时他能看见,心知那人不是自己的,远远瞥一眼,惊艳后又连忙挪开,何时仔细瞧过。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敢说这人是自己的。可到底心生奢想,想看一看她最娇艳的模样。
宋玉华被萧敬云直白的目光看得浑身不适,她伸手去捂萧敬云的眼睛,萧敬云将她抱坐在腿上。
还未等她开口拒绝,他便道:“伤早就好了,一点也不疼了。你要是不放心,等会等苏锦荣走了你再慢慢瞧个仔细。”
刚刚摆好衣物的苏锦荣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好在没有人看见,最近连秋露和凝霜都自觉避着,他自己站起来,声音发颤地回禀道:“太后,王爷,都已经收拾好了。”
萧敬云看都没看一样,声音粗粝道:“那还不滚。”
苏锦荣连忙应了一声,那速度是真的快,不一会开门关门,竟是一气呵成。
宋玉华看着殿门带动帷幔轻摇,忍不住笑道:“你吓唬他做什么?”
萧敬云狐疑地皱着眉头:“我吓唬他?”
“没有。”
宋玉华不想和萧敬云讨论这个问题,在萧敬云的认知里,他对苏锦荣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
只是很多时候她不在,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
可她就在这里,萧敬云刚刚说的话又软又温柔,冷不防突然粗粝地喊一声,别说是苏锦荣了,就是她都有几分不适。
这个男人把她和别人分得太清楚了,做起事情和说起话来,都是截然不同的,可却又做得无比自然,好像天生就该是这样。
“哼,他做他该做的,本王会为难他不成?”萧敬云轻哼道,对宋玉华为苏锦荣说话略微不满。
“我就是随口说一说,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宋玉华拍了拍萧敬云的肩膀,想起来。
萧敬云紧箍着她,不许她动。
“接连累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抽空过来,你就不能让我抱一抱?”
宋玉华无语道:“你不是每晚都抱着我睡的?昨晚不知道是谁硬是把我勒醒的?”
萧敬云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手上可一点放的意思都没有。
他蹭着宋玉华的肩膀,有些依恋地道:“抱一抱的时候,寻思着抱一会就满足了。谁知道抱着就不想撒手了,不想撒手还不算,还总想抱得再紧一些。”
“谁让你睡得那么香,我都亲你好久了你都不醒?”
宋玉华又羞又恼,甜甜的蜜意从眼角里钻出来,她都不好意思去看萧敬云了,只是伸手掐着他的脖子道:“你还说?”
萧敬云笑着看她,见她真的羞了,这才告饶道:“别掐了,我不说了。”
可宋玉华才刚刚放开,他立即把唇凑上去,厚颜无耻地道:“有本事就来堵我的嘴,不然我还是要说的。”
“难得今天有空,不如我们从我伸手开始说起……”
宋玉华果断地堵住了他的嘴,一点缝隙都不留。
……
亲吻这个事情,真是熟能生巧。
宋玉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可也没怂。
某人连寝衣都搬来了,明晃晃的暗示那么清楚,宋玉华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真正有了肌肤之亲时,那便又是另外的较量了。
天色黄昏时,天边的云霞缱绻不散,像极了那被子里亲密靠在一起说话的两人。
萧敬云圈着宋玉华的细腰,手指无意识地伸展着,下一瞬被宋玉华死死压住。
“别闹了。”宋玉华懒懒地道,眼睛是闭起来的,面容有些疲倦。
萧敬云听话地没动,只是身体紧靠着宋玉华,连呼出的气息都徘徊在宋玉华的颈窝。
他眼睛熠熠生辉,嘴角微翘,神情餍足而愉悦。
看起来真是俊美极了,凌乱的头发乱搭在他的胸前,有些痒痒的,他却连理都懒得理。
就这样靠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他已经觉得很圆满了。
过了一会,殿门有被推开的声音。
萧敬云侧着身半坐,伸手把被子拉到宋玉华的颈窝,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来的是秋露,没有进寝殿,在明罩外道:“两位主子,该用晚膳了。”
萧敬云道:“备水吧。”
秋露那俏脸一红,立即退下去准备。
不一会热水备好了,秋露又退了出去。
萧敬云看着睡着了还蹙着眉头的宋玉华,伸手帮她捋着眉心,温柔道:“起吧,用了晚膳再睡。”
宋玉华嘟囔着,想责怪萧敬云。可她又不想让宫人们看了笑话,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困……”她打着哈欠道,眼睛又酸又涨。
身体还隐隐有些不适,她又向来娇气,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就瞪向萧敬云。
只一眼萧敬云便移开视线,双手虽然还扶着她的肩膀,可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往后移了移。
“别看了。”他有些告饶。
宋玉华轻哼一声,无力地靠过去道:“抱我去沐浴。”
萧敬云抱着怀里的人儿时,腿有些软,脑袋跟糨糊一样,虽然转了百八十个弯,但好像没有一个弯是有尽头的,于是把自己绕得跟进了迷宫一样。
宋玉华不像他,自己独立惯了。
宋玉华做什么都要人服侍,擦背,抹香露,洗头……
等穿好衣服了,她递给他一把篦子,自己则软软地往那软椅上一趟。
萧敬云拿着篦子的手微微颤了颤,这才惊惧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认命地走过去,第一次总是不熟悉的,身边的人儿又娇。
一点疼都要哼上一哼,最后让他半分力气都不敢使了,一边用手托着她的长发,一边轻轻用篦子篦头。
好在她的头发养得很好,又顺又滑,没过一会就篦好了。
秋露和凝霜把晚膳摆在了西次间,宋玉华也没吃多少,油腻的肉她一样都没有动,只是用了些鱼汤和菌菇丸子。
萧敬云用了些鸽子肉和香酥腿,喝了一碗鱼汤。
宋玉华回寝殿休息的时候,被褥都已经换过了。新的被褥里熏了她喜欢的香,暖呼呼的,她才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萧敬云在一旁守着她,没过多久苏锦荣来请,说是有几道加急折子。
萧敬云离开寝殿以后,秋露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宋玉华迷迷糊糊被秋露叫醒,不耐烦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秋露哀求道:“主子喝了药再睡,喝了药奴婢就让您睡。”
“药?什么药?”
秋露的瞳孔缩了缩,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避子汤。”
这三个字仿佛惊雷一样在宋玉华的耳边炸响,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惊诧道:“避子汤?”
秋露点了点头,有些难为情,也有些惶恐,可还是壮着胆子道:“您要是再有子嗣,皇上他一定会多思多虑的。”
“更何况……摄政王又这么厉害!”
宋玉华一下子就清醒了,无比清醒。
她那瞳孔撑大后又紧缩,然后喃喃自语道:“对啊,我还有儿子。”
秋露适时地把汤药递过来,宋玉华看着黑乎乎的一碗药,一点也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