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兵权除了能震慑朝野,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能干什么?”
宋玉华“啪啪啪啪”鼓掌!
萧敬云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
宋玉华道:“你能干他们所有人想干却不能干也不敢干的事情,你还想怎么样?”
萧敬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暴躁道:“你懂个屁!!!”
宋玉华果断闭嘴!
她当然不懂,不过她也看出来了!
萧敬云的确有什么把柄在先帝的手上,而这个把柄应该是具有摧毁意义的,所以才让萧敬云觉得自己像困兽,空有一身强劲的攻击力,却只能在笼子里嘶吼咆哮。
气氛诡异地沉静了一会,片刻后萧敬云主动道:“我今日在正德宫说了很多战场上的事情,永晨很感兴趣。他是你的孩子,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迁就他。但前提是你要对我好,不要动不动就提起那个人。”
“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都跟你说清楚,但你以为的那个人,绝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他是一位帝王,就一定会有心狠手辣的时候,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一点宋玉华还是很认同的。
只是萧敬云说的这个对他好,就有点怪怪的了。
她要怎么对他好?
轻咳一声,宋玉华裹着被子道:“只要你不要大晚上跑来吓唬我,我们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萧敬云突然一下子挤到床上去,吓得宋玉华都想裹着被子直接滚下床了。
只是萧敬云在挤上去的那一刻,顺便伸手把某人也死死地摁在床上。
“不是……不……不是这样的。”宋玉华语无伦次地道,心里可慌了。
萧敬云一边往被子里面挤,一边道:“我知道,我只是冷而已,快给我暖一暖。”
宋玉华侧头望着厚颜无耻的萧敬云,心想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结果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萧敬云的大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脸也贴着她的后颈,一副要往死里蹭的样子。
冰冷的触感来袭,强劲的力道又不容拒绝。宋玉华怂得像只鹌鹑一样,使劲地缩成一团。
被子里,某人的脚不小心碰到她的。
“嘶”宋玉华倒吸一口凉气,连脚趾头都开始打颤。
“太冰了,你不要碰到我。”宋玉华惊呼道,感觉自己碰到一块冰。
萧敬云往外缩了缩了脚,嘴里却道:“真是娇气。”他说完以后,啄了啄宋玉华的颈窝。
感觉宋玉华的身体一僵,萧敬云便轻笑道:“我的唇是热的,不冷。”
他说完以后,像个孩子一样紧贴着宋玉华的背脊,尽可能地跟她贴得再近一些,直到宋玉华的身体都被他推动着往里面挪动,他这才克制住自己的力道。
睡了一觉,又被萧敬云吓了一跳。宋玉华睁着眼睛看着架子床上雕刻的凤穿牡丹,伸手摸着那些刻纹,一下又一下地来回划动。
过了一会,萧敬云暖呼呼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别摸了,冷!”
一室静谧,再无其他。
宋玉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不过她始终记得萧敬云握住她的手以后,时不时地捏了一下,像个孩子得到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一样。
心里沉甸甸的,仿佛盛开的玫瑰接不住浇灌的雨露,开始颤颤巍巍,左右摇摆。
宋玉华愁啊,愁得自己都像是生病了一样。
秋露给她梳头的时候,她还喃喃自语道:“有白头发了吗?”
秋露奇怪地望着镜子里美人脸,难以置信道:“主子是太后不错,可主子年华正盛,怎么会有白头发?”
宋玉华惆怅道:“哀家心累。”
秋露嘴角微抽,开解道:“太后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出来,奴婢一定想办法为您分忧。”
宋玉华回头看了一眼秋露那张诚恳的脸,“呵”了一声!
秋露受到严重的鄙视,脸颊微红,小声地辩解道:“奴婢是笨,可奴婢最忠心啊!”
宋玉华轻哼道:“哀家真想把你扔出宫去。”
秋露哀嚎:“主子也太狠心了。”
……
临近年关了,国事越发忙了起来。
后宫也忙,忙着准备国宴。
腊月十五,定国公夫人进宫了,一同去的还有徐青昊的母亲,北宁侯的夫人。
难得母亲和舅母一同进宫,宋玉华显得很高兴。她们一起聚在暖阁里说话,凝霜和秋露在一旁伺候,茶水点心不重样地上。
定国公夫人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关于摄政王的事情,宋玉华浅淡地谈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不过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还是一唱一和,说了什么女子三从四德?丧夫再嫁受人唾弃?以及叔嫂苟合叫人浸猪笼等等。
宋玉华越听越觉得心烦,好不容易捱到她们都出宫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凝霜和秋露也听出些不对味的深意,两个人暗搓搓地对视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宋玉华终于明白之前萧敬云跟她宋玉如告密的事情有多严重。
她有没有做错是一回事,就算她做错了,她也不喜欢这绕弯的指教。
更何况,她们那些话明理暗理都是指责她会连累家族,会妨碍家族中的年轻小辈婚嫁等等。
宋玉华越想越气,连晚膳都没有用就歇下了。
被赶在寝殿外的秋露和凝霜都有几分心疼,连对着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都有些不满起来。
只听秋露道:“两位夫人也真是的,平白听了几句流言就想苛责太后娘娘,她们也不想一想,若不是太后娘娘撑着,定国公府和北宁侯府会有清静日子过吗?”
“太后娘娘最是念着娘家人的,可……”
凝霜打断秋露道:“别说了,你说她们太后娘娘的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秋露还是不甘心,委屈道:“可咱们主子也太受气了。”
凝霜轻叹道:“我去正德宫说一声吧,明日请皇上过来用早膳。”
秋露拉着凝霜道:“算了,天太冷了。咱们这个时候还把皇上找来,主子会心疼的。”
两个人言罢,都有些蔫蔫的,连精神都打不起来了。
……
定国公夫人和北宁侯夫人进宫的事情萧敬云申时就知道了,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定国公夫人怎么说也是宋玉华的母亲,她若是说了些什么,宋玉华就算不会听从也难免会在意。
果不其然,当他晚上去慈宁宫的时候,宋玉华就坐在临窗的软塌上,看起来已经等他很久了。
萧敬云莫名有些紧张,手脚也不太自然起来,走路的时候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宋玉华没空看他的笑话,见他来了便道:“我从未受过此等委屈,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家中的长辈结伴来指教我!”
萧敬云:“……”完了,果然像他想的那样!
努力把面部表情撑住,萧敬云道:“你要是觉得不痛快,那就骂我几句好了。”
宋玉华重重一哼,目光十分冷戾。
萧敬云凑过去,刚一坐下,宋玉华在他那腰间狠狠一拧。
“嘶……疼……”萧敬云龇牙咧嘴的,表情极其夸张。
不够他没让宋玉华放手,就一直忍着。
宋玉华是下了死力气的,当然知道他疼。
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因为萧敬云被长辈指指点点?
凭什么她要受这份憋屈的愤懑!
心里窝着火,看着萧敬云就来气!
可她又不能真刀实枪地对着萧敬云一顿乱捅,想来想去,也只有在萧敬云的身上发发火,让他也受一受这份气。
掐也掐了,拧也拧了,宋玉华还是不痛快。
她对萧敬云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何时让人说三道四了?”
“偏偏这一次竟然是母亲和舅母来说,这让我情何以堪?”
萧敬云在一旁凉凉地道:“你以前的确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但自从你破例提拔了孟秀杰,你就不是了。”
宋玉华猛地揪住了萧敬云的耳朵,厉声道:“到现在你还要拿孟秀杰说事?”
萧敬云侧着头,使劲地贴着宋玉华。他是真的疼,不是装的。
主要是宋玉华猛然动手,他也没有防备,耳朵都快被揪裂了。
“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萧敬云连忙告饶,他是真的疼。
宋玉华冷哼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