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麻雀蹲在树枝上，看着一人一鸟一花陷入僵局。
“叽，我们要不要开摄像头啊？”
“叽叽，我标题想好了，娱乐圈顶流竟和综艺主持人大打出手！”
“叽叽叽，我也想了一个，新晋演技派小花居然在直播里做出这种事情！”
底下正在对峙的三人听到了这对话。
苏绾清：“……”
秦翡：“……”
劳羽：“……”
气氛越发诡异，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跳了出来吸引火力。
“咦，现在开始直播了吗？”这迫不及待的女声来自赵漪兰。
——确切来说，是夺舍了赵漪兰身体的鬼魂。
苏绾清盯住夺舍者，眼神微沉。
在魂域模式下看夺舍者，很明显就能看出和普通人的不一样。
夺舍者的身体和魂体是不重合的，在属于赵漪兰的身体上，重叠着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人。
在这个夺舍者的魂体头上，有一大圈黑雾，强制把她和赵漪兰的身体合在一起。
这应该就是赵漪兰提到的系统了。
苏绾清蹙眉，她从那黑雾般的系统里，感受到了一种令人不悦的气息。
她想了想，这气息就像是一种失败的食品添加剂，非但没给食物增味，还败了味道。
假赵漪兰被苏绾清一瞧，心里打了个突。
苏绾清那双眼睛扫过来，就和X光一样，仿佛把她所有心理活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让假赵漪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假赵漪兰自从有了系统之后，在系统的指引下，在原本的世界里名声大涨，以前看不上她的有钱人们个个捧着钱求她驱鬼，再加上玄门式微，其他术士连她的小指头都比不上，更加助长了她的傲气。
仗着做任务得到的符咒，就算是厉鬼她都不怕，一旦这鬼让她不快，她才不管有什么冤屈，直接令其魂飞魄散。
可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后，假赵漪兰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顺。
虽然这具身体长得符合她心意，赵家家世也行，但继母曾裳背后还有个不知底细的玄门术士，所以她在赵家暂且不敢动静太大。
本打算在《无限直播》靠着驱鬼一举成名，这世界的玄门见识到她的厉害，自然会像以前的世界那样以她为尊，有钱人肯定排着队找她驱鬼，金钱财富唾手可得。
偏偏进了这个节目后，哪里都不对，这个世界的凡人完全没有眼光，只知道关注明星，根本不明白她的厉害，她的人气迟迟上不去。
假赵漪兰看了眼目前直播间人气第一的秦翡，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不愧是娱乐圈顶流。
她不知道女配秦翡长什么样子，但变成男人的秦翡，美色已经是妖孽的程度，要不是她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妖气，当真会怀疑这个男人是个蛊惑人心的公狐狸精。
这样的男人，偏偏还背景强大，有权有钱，来娱乐圈完全是玩票。
她当然心动了，一旦能让秦翡对自己痴狂，不仅是满足了她的征服欲，还能一跃进入上流圈子的顶层。
今天一见秦翡，假赵漪兰发现对方似乎又好看了不少，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勾引人放出自己内心的龌龊欲望。
她一下子把秦翡之前嘲讽自己的事抛之脑后，情不自禁挂起媚笑，“翡哥，你今天又好看了不少呢。”
苏绾清脸色发沉，看着自己姐妹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态，着实令她不悦至极。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谁知道这个夺舍者会用漪兰的身体做出什么事？
“嗤！”假赵漪兰用的是赵漪兰的身体，但秦翡也看到了她头上的黑雾，和夺舍者本来的长相。
作为一个颜狗，他直接嫌弃脸，“眼睛这么小，还媚笑，你是藏狐吗？”
假赵漪兰：“……………”
秦翡又加了一句，“哦，不对，藏狐挺可爱，你顶多是屎壳郎。”
假赵漪兰气得直哆嗦，她已经好久没尝到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憋屈了。
自从换了赵漪兰的身体后，哪个男人不对她另眼相看，就是去了赵家公司，那些个股东看到她也是笑脸相待。
秦翡这男人居然还对她出言嘲讽，要不是她已经换了身体，她都以为他是在骂她本来的脸。
假赵漪兰气得快失去理智了，努力压抑自己，就看见俊美无俦的男人搂住身旁的女子，一副寻求安慰的可怜模样，“清清，我被丑八怪伤到眼睛了，快让我看你一眼。”
苏绾清一脸冷漠地配合道：“哦，为什么呢。”
秦翡戏精地拔高声音，“当然是为了洗眼睛啊！”
苏绾清棒读道：“哇，你说得好有道理。”
劳羽眯了眯眼睛，看了眼这两人，挪着白胖的鸟躯退后了点。
嗯，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秦翡和苏绾清两人一唱一和，把假赵漪兰气炸了。
她不管不顾，直接对准一脸嘲讽的秦翡抛出了傀儡符。
只要中了这符，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无名小卒，在一小时之内都要听她驱使。
虽然这符容易反噬，但她只想让秦翡闭上那张嘴，乖乖当她的舔狗。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系统突然疯狂警告起来。
【警告！警告！】
【监测到高位面危险生物！！！】
【警告，宿主请马上远离该生物！！！】
【警、呲……】
“谁准你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了。”
秦翡像没骨头一样，倚在苏绾清身上，看她的样子像在看一滩烂泥。
假赵漪兰此刻却无力去思考了，系统的突然中断让她陷入完全的恐慌中。
高位面危险生物，那是什么？
系统呢？系统去哪了？
她疯狂地在脑中呼叫系统，却没有丝毫回应。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手脚仿佛被冰冷的海水浸没。
假赵漪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发凉，她逐渐从身体里浮了起来。
面相刻薄的女人重新成为了魂体，一脸惊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漪兰。
“怎么回事？系统呢？”
她疯狂地叫道：“系统！你去哪了？”
如果没有了系统，那她怎么驱鬼，怎么继续当术士？
“你说那团黑雾吗？”
苏绾清倦怠的声音响起。
她掩了掩唇，白衣胜雪，眉目如画，语气冷淡道：“我吃掉了。”
第64章 魂魄归位
吞噬一个系统是什么感觉？
对于苏绾清来说, 太鼾了。
同样是吞噬，吞噬厉鬼身上的鬼气像吃冰淇淋，吞噬妖怪的妖气像吃火锅。
那吞噬一个系统的感觉, 就像是空口吃了添加剂, 鼾得她难受。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吞噬完系统后, 魂力瞬间大涨。
伴随着魂力，是各种各样的欲望涌了进来。
苏绾清皱着眉，这个系统并不是纯机械的程序, 它由许多人的灵魂碎片组成。
这些碎片里的情绪格外强烈，充斥着对他人的恶意、嫉妒还有各种欲望。
她突然想起, 在【入梦】这个技能里，有一个提醒, 是让她小心他人的【妄念】污染。
之前面对的入梦对象，即便是鬼，给她最深刻的感觉，就是濒死的痛苦，可那顶多引起她的共情与怜悯, 谈不上污染。
这一次吞噬系统的时候，她才切实感受到了，什么是妄念的污染。
想要取代别人成就的嫉妒, 把更好的存在拉入地狱的恶意, 中伤污蔑他人的满足, 用权力打压控制凌虐弱者的快感——
这些妄念，比起纯粹的恶意，更加地粘稠肮脏下作不堪。
苏绾清接收到这种恶心的妄念后，感到相当地烦躁。
烦躁得想要摧毁什么来发泄。
“系统、我的系统……”
失去系统后, 夺舍者被迫从赵漪兰的身体里脱离，正处于崩溃中。
苏绾清抬眸，盯住她，就像在看猎物一样。
刚刚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妄念里，就有这个夺舍者的一部分妄念。
“你的本名是赵兰。”
“——不，我不是赵兰！”夺舍者发出尖锐的声音，“我的名字是赵漪兰！”
苏绾清没有管她，自顾自说道：“好吃懒做，眼高手低，没有任何优点，一直嫉妒自己努力优秀的姐姐，然后你被系统选中，靠着系统给的符咒成了所谓的术士。”
“你一下子成了人上人，以前看不起你的人都只能求着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