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曾经云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宋其琛故意欺负老实孩子,从中误导:“这世界上缺胳膊少腿的多得是,可看你见过有几个神志正常在大街上衣不蔽体的?”
宋巡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骨子里的单纯倒是没被宋宴那种人精污染,心思通透得像个孩子。可自从宋宴离开后,整个人都像朵花蔫了一样,业绩直线下降,一天天就守着部破电话发呆,每次宋其琛路过都得感叹一句:宋宴就是个祸害。
宋巡墨迹了半天,默默的说,“他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宋其琛摇摇头,眼里毫无波澜,语气平静,“如果他连一件“衣服”都找不到穿,怎么好意思担起宋家小宴爷的名号?放心吧,等她回来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从口语里听,一个“她”字指代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要实名制了,所以大家都闭麦了吗?[哭唧唧]
☆、撑伞
宋其琛往外走,宋巡赶紧拿起文件跟上去,“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有他的骄傲,他可以自己解决。”
宋其琛走进电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宋巡说:“这话宴少也说过。”
他闻言,轻笑,“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他共事?你赶紧通知人过来开会吧,你boss要我收网了,开个会,才显得比较有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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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时隔多月后重新出现在人前,从梵策出来的一路上,见到他的员工都自发起立鞠躬,遇到走在路上的也会自觉让路。坊间传闻,梵策因为商业间谍案陷入崩溃危机,公司里更是人心惶恐,“梵策一个月之内必完”的传闻风行。
此时宋宴的出现,仿佛让每个见到他的梵策员工都看见了重振旗鼓、扬眉吐气的瞬间,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激起了众人颓废多时的好胜心。
面对众人的目光,宋宴面无表情的一律无视。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能爬上一定的位置的人是不需要和蔼可亲的,因为只有高高在上,才能给他们一种威望和信心。在一场战争当中,输赢的关键不仅仅是双方的实力、决策者的手段、外部不可控因素,因为当双方能力相当的情况下,心理因素也是至关重要的。
宋宴来梵策走一遭,已是帮了宋其琛大忙,其余的他概不插手。
因为他的主场并不在梵策。
G城被城市开发得很好,大白天开车出去能从市中心堵到外三环,太阳偶会会冲破厚重的云层出现一会儿,天边的的云开始厚积,空气十分闷热,隐隐有些暴雨濒临的前兆。
一场精妙绝伦的竞投会现场,纪折柳侧身看着落座前排的宋宴,深感意外,连忙转身询问旁边的苏望辰,“宋宴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苏望辰作为宋家最“透明”的掌权人之一,同样也疑惑,“今晚的出席买单没有他啊,而且竞投的项目有两个,不知道他是对哪个有兴趣。”
今晚到场的都是对竞拍有兴趣的买家,竞拍开始,竞争激烈,各家竞争不断,频频举牌,其中几家叫价频繁令人咋舌。
纪折柳望向宋宴的方向,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外套脱了搭在座椅扶手上,领口和手袖的扣子未扣,闲散的状态在场正襟危坐的众人中格格不入。
灯光肆意洒在他的背影上,他只是坐着,低头看着手机,也不听旁人的报价,也不看事态发展的情况,整个人散发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苏望辰。”纪折柳点了一支烟,表面淡定的同时,脑子里的想法飞速运作,“我们只需要拍下现在竞拍的那块地,下一个竞拍的是靠近南边的旅游开发地放弃吧,宋家不涉及旅游业。”
苏望辰笑了笑,朝纪折柳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宋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对你这个提议,我同意。”
倒不是非要兄弟情深故意让着这个别扭鬼,只是和宋宴站在对立面竞争,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没有把握的事。
随纪折柳和苏望辰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助理,着跟着苏望辰的时间不长,但也好歹是个兢兢业业努力向上的热血青年。一听老板前一秒做的决定,心知自己跟小伙伴们没日没夜熬出来的方案要泡汤,一时愤慨逾越对苏望辰说:“老板,我们已经投入前期预算了,怎么能没开始叫价就放弃呢?”
纪折柳听完哈哈大笑,眼神撇向苏望辰,仿佛在笑话他:你的小助理很单纯啊。
苏望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号码牌,以高价拍下商业用地开发权。他放下牌子回了纪折柳一眼,转而拍拍助理的肩膀,“算了,亏的都算在我头上,别去招惹他。”
助理注视着宋宴那个方向,碰巧看见他的侧脸,惊艳之余,仍是坚持自己的初衷,“漂亮跟任何一个词加起来都是王炸,可惜单出就是一个字:败。”
纪折柳嘴角一抽,冷不丁被他雷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宋宴靠脸吃饭的?
“不错啊,你还学会暗讽了?”
苏望辰扶额,断了劝说的念想,拍了拍旁边的座椅,示意助理坐下,朝宋宴的方向挑了挑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别人交学费都见不着的名场面,今天你小子走运,权当长长见识吧。”
下一场竞拍三十分钟后开始,竞拍主持人刚上台,不远处的苏望辰的目光预料之中的投向宋宴,只见他把手机放进西服内袋,眼里闪过赶尽杀绝的寒光。
与此同时,苏望辰跟纪折柳默契对视了一秒,嘴角一勾,下一秒,看见宋宴动作散漫地举了举手,开场至今第一次开口便是结束:“十亿。”
宋宴举手,却未抬头,旁人只能只能看见一个淡漠散漫地身影,懒洋洋得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在跟小摊阿姨多要了两根葱,让人轻而易举能想起他以往阴柔而目中无人的的做派。
全场静默。
三分钟,一锤定音。
五分钟后,宋宴起身离开,留下全场目瞪口呆的人,继续目瞪口呆……
一个将势在必得演绎得艳丽干脆的宋宴,快刀斩乱麻的事他不常做,一旦做了,便谁都无法撼动。
纪折柳拍拍助理的肩膀,抛出一句杀伤性极大的话:“知道了吧,他不只是长得好看而已,他还很有钱。”
对于一场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的战争,助理抹了一把冷汗,一时竟无言以对。
苏望辰笑了起来,起身往外走,临走前低声对助理埋下了人生阴影,“知道当年萧家大名鼎鼎的萧遥财团吗?那是宋宴灭掉的。你还小,没见过世面,看不清人很正常,不要太在意。”
走出会场,俩人坐进后车座,纪折柳望着街边被风吹翻的展示标牌,感慨了一句,“要下雨了。”
同样坐在后排的苏望辰正低头看文件,听见他的话,轻笑着,语气飘忽不定,“有人要遭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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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的台风是今晚12点半抵达G城,暴雨欲来,下午时分的G城已有大风席卷,天际的积雨云仍在积压,室外一片昏暗。
御海江边公园的石碑下的石椅旁,一个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人正在练太极,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宋之问词云:“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夏季的桂花芳香四溢,宋宴坐在石凳上指尖掐着一簇还未开好的桂花,放在鼻尖闻一闻,味道极淡,却已有花香。目光放在前面那个老人身上,眼皮都没抬一下,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老人收了势,擦了擦汗,笑眯眯朝他走过来,“宋先生,稀客稀客。”
宋宴脸色不变,从善如流,“晋老先生大隐隐于市,让宋某好找啊。”
老人第一时间回了个笑脸,表现出一个惶恐至极的态度,“宋先生亲自来寻,折煞老夫啊。”
“实不相瞒,宋某今天来一趟,是对老先生有事相求的。”
风吹散了他的发,他扬起一抹笑,让人感觉风像是吹进骨子里。
晋老先生眉头一挑,想起宋其琛那次,他损失的可不止是白花花的银子。低价出售手中的股权,变相地等于失信于人,信用受损,晋老活了这么一辈子,鲜少吃这样的亏。
他当即摇摇头,对宋宴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把老骨头了,半截身子躺进棺材的人,哪能替宋先生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