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一个,傻了全部。
过了好半响,堂上的江嘉文才找回自己声音,“还请安公子验明正身。”
安谨告了声罪,转身看向了李文,“还请李大夫替安谨作证。”
不过是把自己把到的脉象说出来而已,这对于李文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当下便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这位……的脉象确实是一位姑娘。也多亏了她是一位姑娘,不然以她刚刚中了葵子草的样子来看…这位王姑娘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李文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怪异了。刚刚王长福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下药吗,现在却是被揭穿了。而且,这葵子草的药效以及用处,在场的人大都数都是知道。这向来是用在牲畜交配上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居心不良的用到了人身上。实在是丧心病狂。
就连江嘉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怪安谨隐瞒身份好,还是同情她的遭遇了。
面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不可能听信一家之言的他,又让手下的人去找了一个可靠的妇人来给安谨做见证。
“啪!”一声惊木落,江嘉文沉着声问道:“王长福、王让、王玲玲等人你们可认罪?”
安谨验明了正身,王家的这一番话就彻头彻尾的成了造谣,以及安谨控告他们的最有利的证据。在场的所有人也直接成了证人,容不得他们再辩驳。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不止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被告上了官府。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王长福瞬间老了十岁,脊背弯成了一只虾,哪里还有之前的势在必得。
除了哭嚎,王家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他们也知道了自己处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他们不认罪,最后还是被判了刑。
除了赔偿安谨七十两医药费、状纸、告官等所需的费用外;王家人还必须在村里贴公开公布事情的真相三天,还安谨一个清白;最后,参与此事的人员,以重到轻分别处于五年到十天不等的牢狱刑罚。
事情到了这里总算是不圆满的结束了。拿到了自己所要的赔偿,安谨对这个能把自己的身份给顺水推舟的揭开还是挺满意的。至于王家的人,以后等着她接着收拾吧,现在该烦恼的是:该怎么解决自己骗了江家人这件事。
“安公……姑娘,还请留步!”江嘉文身边的小厮追上来喊道。
第74章
“安公……姑娘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知道三小姐知道你的事吗?”街边的茶楼上,刚下了衙的江嘉文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安谨是女子的事实。
他端着茶杯盯着安谨看。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举止,真的是一点女子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这件事, 我稍后会和江小姐解释的, ”安谨苦笑一声道:“当时情况特殊, 加之从德州到岭南的路途遥远, 为了途生变故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实在是对不住大人。”
“这个有什么对不住, 对得住的,”江嘉文摇摇头,“你自己有自己的难处,这个我就不说了。以安姑娘你这样的人,是男还是女影响都不大的。只是三小姐这个, 还是安姑娘你自己去解释吧。”
江嘉文没有被骗的恼怒,这让安谨放下了担忧。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怪罪呢, 要是因此得罪了江嘉文,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知道了江嘉文对自己的态度,安谨放下心说道:“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向她告罪的。”
总会是给了自己帮助, 安谨真的是很感激江烟。再加上自己一直在依托着江家生活, 安谨怎么也不想让江烟误会。当天下午,安谨便写了信打包了些当地的特产,让钟业找了镖局的人把东西寄了出去。
在信中,安谨言辞恳切的解释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苦衷, 想要得到她的理解。可以说除了在自己的真实来源外, 安谨把对她撒过的慌都一一解释了。
“所以她不是刘世子遇到的那个人?那大哥说的那个人去哪里了?”看完信的江烟将它放到了烛火上,看着一点点的化为灰烬的信纸, 冷淡的开口问道。
“这都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这人估计是找不到了。不过到底与我们家没有关系,小姐和大公子当做不知道就好了,”收拾好桌面上残局,秋菊接着劝道:“而且这安公子不是那个人不正好吗?免了您为了她一直让人和刘世子打交道。”
“你说的也是,”江烟想了一下江钰和刘荣那边的事,思索了一会道:“既然就别管刘世子那边的事了,把人手调去京城。夏天快到了,那些人要坐不住了。”
“是!”收拾好东西,秋菊低头应道。
不知江家的风起云涌,解决自己身份问题的安谨,除了偶尔担心江烟会生她的气外,这段日子过的还挺惬意的。
先是王家赔偿的那七十两银子,虽然对现在的安谨来说不是什么大钱,但是看到他们拿钱时的肉痛样,安谨就觉得自己出了口恶气,浑身上下都舒畅的不行。
再就是村长送来的二十两感谢钱,安谨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来给自己钱,等他解释过后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王长福这一支是王家村来王家的主支,族长一位也被他们把持了近百年,而村长这一支则一直被压制着的。以为安谨这一告便把王长福一支告了近半人进去,使得他们名声大落,元气大伤,所以族长之位便落到了村长的身上。
“这事还是多亏了安公…姑娘你啊,要不是你,我们恐怕是没有这一天了,”将桌上的封礼推到安谨那边,王富突然变得担忧道:“只是你们这做法怕是要惹怒王县丞了,王长福他们与王县丞有交往,多次仗着他的势力在村里横行霸道。这次也是因为你们来了占到他们的地盘,他们才会用这样的计谋陷害你。”
“我知道你与知府大人有交情,但这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安姑娘以后还是要多多提防的好。”
闻言,安谨和安明诚皆是一惊,“这,我们怎么就占到他们的地盘了?”
见此,王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靠近了安谨低声说道:“这个还是我无意间听到王让说漏嘴的,您可别说出去。听说你们那座荒山里有矿,本来往县丞是打算想法子让它落到王长福他们头上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被你买了,这才恼羞成怒想要把你也拉下水。”
毕竟在大齐私自采矿可是犯诛九族的重型,要是安谨和他们成了姻亲,这山他们还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安谨还得被迫帮他们。
“竟然是这样,”两人大惊,显示是对这个律法也是了解的。
只是,安谨反应过来后便有些疑惑,“不是说有矿的山是寸草不生的吗?可是您看我这山上,无
论是早期的杂草还是现在的果树,不都长的郁郁葱葱的吗?”
王富瞪了一眼反驳道:“安公子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这矿上当然不可能是你们家的那三座山啊,就那么大刺刺的摆在这,有矿的话谁不知道啊?他们说的矿山,是指你这三山荒山后面的。你们家的荒山上有小路,可以直接到那边去。”
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山相当于一个屏障,挡住了山后的一切秘密。所以王长福他们才想要拿到它。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这要是真的,以后的日子可还能有太平?
压下眼里的异色,安谨和王富说道:“这事都是咱们捕风捉影听来的,咱们都是小老百姓,还是不要传这话了吧?这要是朝廷来开发的话,免不了大家成为劳役,要是有人起了歹心的话,我们也不够给人家祭刀。所以,村长以后我们还是把这事烂到肚子里,让它顺其自然吧?”
王富一惊,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这事我也就跟你说过。你放心吧,出了这个门我一定一个字都不往外说,这事可不能说出去。”
送走了王富,安家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看着她愁眉不展的,安明诚忍不住上前替她抚平,“这事和我们关系不大,谨哥哥不是说要顺其自然吗?不必为它忧心,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回府城。”
闻言,安谨拉下他的手,挑了挑眉后知后觉道:“你好像对我在公堂上说的一点也不惊讶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