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旭亭微蹙:“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你能继续装好人呢?”白硕不答反问,弄的曾旭亭疑问重重,斜眼看他,白硕凑近他:“高中的时候……你女朋友的死……”
这句话犹豫电击般,让曾旭亭身躯一震,他缓缓转身看着白硕,下颚绷紧,眼里闪过慌张,却装作冷静的看着他,等他的话。
白硕见状,微扬唇角:“怎么?害怕了?”他微微退开身子,事不关己说道:“放心,当年能让你继续当好人,现在的我也能继续让你当好人。”他站起身往房间走,然而走了几步,又停下扭头对已经陷入过往的曾旭亭戏谑般道:
“尽管你是……杀人凶手。”
当年真相
“你喜欢她对不对!你告诉我!”女生紧紧拉着男生的手,一脸怒容大喊。
男生很无耐地解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认识你后就只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对于女生的不理解他渐渐变得生气:“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如何解释都是错!”
女生被这么一说,心里不忿:“那你跟我去当面说清楚!”
“你有病是不?”男生怒了,这些事情不该牵扯不知情的人。
女生被一吼怔住了,忍着眼泪道:“看你就是喜欢她!所以才不去当面说清楚!”
男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兜转,他换了语气尝试跟女生讲道理:“津津!你冷静点!”他双手捉过她的双臂说:“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谣言,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女生听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微微低下头状似思考,倏地抬起头:“既然这样,你更应该跟我去说明白!让我安心!”
“你!”男生气不过来,他转身打算离开,女生不依,见状更加着急,她猛地拉住男生的手:“你不去,证明你心里有鬼!”
男生听罢不耐烦,他一挥手将女生的手挥掉。女生又是一愣,上前再次拉过男生的手,几次推拉之后,男生终于忍不住用力一推,女生一个不站稳撞到了楼梯扶手,脚下一滑,滚到了下层。
“津津!”
倏地惊醒,曾旭亭已是全身汗。
将房子巡视了一圈,白硕人影已经不在,他不知道是他走了还是晚点会再回来。装身完毕后,曾旭亭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醒醒神,上班去。
打开律所的玻璃门,他的视线在接触到两抹熟悉的人影后瞬间暗淡,半垂眼帘又扬起,换上了一脸客气笑容:“南门警官这么早?”
南门丰跟着他客气笑道:“不这么早来,就怕跟你错过了。”他扬起手:“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呢?”曾旭亭按捺着心里的不耐烦和焦躁保持笑容:“不会又有疑点关于我吧?”
南门丰嘻嘻一笑:“你去了不就知道?”
审讯室的一头坐着小周和叶利荣,另一边坐着曾旭亭,而南门丰则在旁边的监控室看着里面的一切。
“……我们通过重新审核徐津津自杀案件,发现有新的疑点。当年她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他杀。”叶利荣边说边注意曾旭亭的面部表情,如果徐津津是曾旭亭杀的,那么此刻的他会慌张,但不排除他定力过人或者“演技了得。”
曾旭亭听罢,脸色一怔,带着些许紧张的问:“为什么这么说?新的疑点是什么?”
“我们翻查了尸检记录,认为当时她的血氧含量有疑点。但因为现场的勘察记录在大体上没有可疑之处,加上当时你的口供以及不在场证据,警方判定了她是自杀。”小周说道,然后拿出一份记录递给他:“但是因为找到新的疑点,我们又再重查了所有现场,经过推演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是被杀,而非自杀。”
曾旭亭静静的听着,就在听到小周后面的话,神情显得有点不自然。
叶利荣说:“徐津津当时的血氧含量在正常范围内偏低,这个疑点虽然不起眼,但随后我们在在记录中找到了另一个被忽略的证据。”他将一张照片递给曾旭亭,曾旭亭疑惑的看着那照片上的玻璃瓶:“这个是?”
那是随处可见的啤酒玻璃瓶。事发的天台顶楼,经常有学生在那聚集偷偷喝酒,所以有玻璃酒瓶是见怪不怪的。
“酒瓶上有一个残缺的鞋印,奇怪的是,这个鞋印上的泥土跟徐津津当时穿着的鞋上的泥土成分吻合,那是属于你们操场上泥土。”叶利荣边说边找手中的证据。
这些话却得不到曾旭亭的认同,他说:“那也不能就这样确定那个残缺鞋印就是津津的。如果学生从操场再走到天台不小心踩着玻璃瓶不是奇怪的事。”
“的确。”叶利荣没有否定曾旭亭的话,看了眼手上的两张照片,他放到曾旭亭面前,指着鞋印的照片说:“这是在围栏上找到基本完整的鞋印。”然后指了指另一张照片:“这个鞋印上的泥土跟跟徐津津死时穿的鞋子上的泥土以及玻璃瓶上的泥土是一样。”
“可是,这些泥土上含有一种叫“氧化钙”的物质,你理科这么厉害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叶利荣说罢,发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立刻继续说:“氧化钙最常用在石灰或者白漆里头。那么这就奇怪了,操场上怎么会有白漆呢?”
曾旭亭紧紧的盯着叶利荣,没有要反驳的意向,等着他的话。叶利荣见状,之后的话语变得认真:“我们学校,你也知道,用的是塑胶跑道,根本用不到石灰划线,但是,还是有地方用到这种东西,我想你也想到……”
“树木。”曾旭亭答道。
叶利荣一听,眼神复杂:“所以我们尝试案情重组,假设徐津津当时从涂了白漆的树下经过,再越过操场,那么她的鞋子上就会沾上了白漆。”
小周看着沉默不语的曾旭亭问道:“你没有要问的?”
代替他回答的是叶利荣:“他知道,学校里有涂白漆的树木只有一棵,那是在女生宿舍楼下的大榕树。”为了让小周明白一点,他解释道:“我们的高中,男女宿舍是分开的,女生宿舍不能让男生进,而那大榕树就在女生宿舍楼下,就是说,除非在天台上喝酒的人是女生,否则会沾上白漆的只有女生宿舍的人。”
这样就很好解释天台围栏上的鞋印,玻璃瓶上残缺的鞋印确认是徐津津的。
曾旭亭沉默几秒后问道:“但这样也不代表她是被杀。”
“你就这么想她是自杀的?”小周反问,曾旭亭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假设性问题我当作没有听过。”
小周跟叶利荣对视一样,差点忘记他是学法律的。叶利荣轻咳一声继续说到案件上:“为什么玻璃瓶上有徐津津的脚印,我们做了假设,第一她不小心踩到玻璃瓶,第二就是,它本身是一件“凶器”。”
曾旭亭微微吃惊,他下意思的问:“凶器?”案件讲到这里,他除了在听说找到新证据证明徐津津不是自杀的时候吃惊外,其他的,倒不像被说中心事那样做贼心虚。
“没错。”叶利荣讲到这里,心里没底,他们只是怀疑曾旭亭是杀人凶手,但也只是怀疑。因为尽管有新的疑点,却只能证明徐津津是死于他杀,却不能她的死跟曾旭亭有关。
今天让曾旭亭来,不过是为了观察他的反应,又或者看他是否能提供新的线索。
曾旭亭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们让我过来,又没有证据证明我跟她的死有关。那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怀疑是我杀的,请拿出证据,如果不是,请不要再烦我。”多次来来回回,他累。
此刻侦讯室的门被打开,南门丰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他眼神示意小周,小周意会地走出审讯室。
南门丰打开手上的资料,然后将白硕的照片放在曾旭亭跟前,看到曾旭亭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他陈述般说道:“程萍,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18岁。而录口供的证人中有一个叫“白硕”的路人”;万秀,一年前在中东失踪,失踪时24岁,暂时没有找到人或尸体。而我们查到记录,万秀失踪的时间段,白硕在同一地区旅游中;高婷,这个你一定认识,前些日子死了,而经过一轮的侦查后,我们在距离你们当时用餐的餐厅,几公里外的加油站中找到了一辆装有行车记录仪的车辆中,查到相关影像,影像中的男人通过人物识别可以判断是白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