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渊轻轻捻了一下那片菜叶,只感觉脆薄至极,很明显未经过任何的烫煮,他正要再说什么,苏小小却想起来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你要的十来种不同类型,我也给你满足了的,要不要听我给你瞎掰……呸不对,听我给你理叨。”
苏小小心下已经有了打算,说着话时自信满满,丝毫不害怕苍星渊真让她掰扯起来。
她特意做了双层汉堡,烘烤的面包片算一道菜,炸酥的鸡排算一道菜,烤炙的牛排算一道菜,新鲜的生菜算一道菜,切片的番茄算一道菜……实在不行沙拉酱番茄酱也算一道菜,炒香的白芝麻和黑芝麻分开算一道菜……
说话间,苏小小已经顾自啃了一口手上的汉堡,汉堡内加的料实在厚实,她隔着油纸咬牙使劲压了压,将汉堡压得紧实,然后在两手拖到嘴前,努力长大了嘴巴,一口咬了个结实。
一瞬间,面包的香软,炸鸡的酥脆,牛排的鲜嫩,配上夹在其间的辣酱,怎一个爽字了得。
苍星渊正看见苏小小张大了嘴饿虎扑食般啃向汉堡的那一幕,他原本的话咽在嗓子眼中,苏小小吃得实在香甜,他试探着掀开油纸,轻轻掀起了那外层的面包片。
面包片的底层还有浓稠的奶状物粘粘着,入口之时松软至极,蓬软的面包一口咬下,满口都是浓郁的奶香。
苏小小从原著中得知,这苍星渊并不十分能吃辣,再加上此时刚刚早起,胃内空荡,苏小小在做汉堡时一边给苍星渊的汉堡中涂上甜酱一边感叹自己的仁慈。
这次就不给他用辣了,下次看他不顺眼,直接一碗变态辣过去,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苏小小本不欲多言,只想苍星渊快点吃完后滚出她的“领土”,可看着苍星渊那般一层层吃着手中的汉堡,仍旧痛心疾首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苍星渊眼睁睁见她三口捏做两口塞完了那个硕大的汉堡,而此时苏小小又鼓着腮帮子凑到了他的面前指指点点。
苍星渊正准备掀起生菜那一层,苏小小慌忙替他合上了油纸使劲压了起来。
“我今天将这牛排剪得那么好!”苏小小一边压着油纸一边对苍星渊道,见苍星渊不明所以,她又细细讲解了起来,“今天这牛排是小火慢煎的,我亲眼见着那油珠细细密密地浸出肉身!这牛排正好挨着这层的面包,肉汁一点点浸入了面包中,鲜味全都锁住在这之中!”
原本蓬松的汉堡被苏小小这一压小了不少,她递回给苍星渊,满怀兴奋看着他:“你现在吃!一口咬下!”
虽说这一压汉堡确实小了不少,但若要一口咬下也需要努力地长大嘴巴,苍星渊微微有些不悦,可看苏小小说得兴奋,此时又双眼放光地看着他,苍星渊顿了一顿,试探着拿到了嘴边。
☆、偶遇
“我就知道你笨手笨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步伐声,常青的灌木丛被拨开,白婼气冲冲从枝蔓间疾步走了出来。
当朝皇帝心智略为不全,苍星渊代为理政,平日素来繁忙,一顿早食也便轻轻松松将他打发离去了,倒也不见苍星渊过多纠缠。
老夫人确实宽和,给了苏小小不菲的酬劳,却也并不严苛,只让她随心做些新奇小食。此时闲来无事,苏小小顾自在府上溜达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小小驻足看去,只见白婼的身后危凌春紧紧相随,并无其他旁人。
看来这次老夫人请的人委实有点多。
苏小小暗自道。
只是等了半天,看清楚了那边情形,确确实实只有白婼和危凌春两人,甚至不见白婼那个神秘嫂嫂阿言的身影。
白婼一脸不耐烦,烦躁地攀扯着灌木枝干,嘴里念念叨叨数落着危凌春:“你看看你有什么用!连个路都找不到!”
她嘴里不停歇:“我真不应该听阿言嫂嫂的!谁脑袋抽了谁才带你!带你这个坏女人出来真的是天下第一蠢的人才会做的事!”
苏小小无言地看着嘀咕个不停,并且“脑子抽了”的白婼。只见她一身缕金云纹袄裙,整齐的发帘垂在眉间,通身瞧着明明是一副温婉美好的恬静模样,可偏偏面上神情却盛气凌人。而危凌春跟在白婼身后并不言语,只规规矩矩低着头。
白婼嘟囔个不停,奈何危凌春一直不与她搭话,白婼也自觉着没趣,憋着气愤恨地继续往前疾步,突然瞧见了苏小小,她面上明显一喜:“喂——”
然而这笑容还没彻底在白婼脸上漾开她便立马敛了神色,又板着脸高傲地轻抬下颌,用下巴指着苏小小道:“喂,你过来。”
苏小小目睹了这白婼变脸全过程,颇为无语,但还是挂上笑容依着这傲娇小仙女的吩咐走上前去。
随着苏小小的前来,白婼逐渐看清了苏小小的模样,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她的心头莫名其妙漾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白婼莫名其妙,这丝诡异的感觉太过微弱,白婼晃晃脑袋将这感觉遗忘到脑后。她矜持地将脸转向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本小姐不想自己找路了,你给本小姐带带路。”
苏小小自动忽略了白婼的第一个问题,对她眨眨眼睛真诚道:“可能要麻烦这位小姐了。”
白婼没听懂,疑惑地看向苏小小,却见苏小小向四周打量一圈后看着她真诚道:“其实我也找不到路了。”
白婼:……
“你也找不到路?你怎么那么没用呢?”白婼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小小,又改口道:“呸,什么‘也’,找不到路的是你,本小姐又不是找不到!”
“还有你!”白婼转过身对着啥也没做的危凌春恨了一眼,“都是没用的家伙!”
此时的苏小小已然完全逃脱了剧情,事不关己的她暗暗同情了一把此刻尚且还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危凌春,苏小小帮着转移话题道:“所以这位小姐你找得到路吗?”
白婼咬着牙转回身,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可爱,她也并不说什么,只将双手环抱在身前,侧抬着头看向一边。苏小小了然,这白婼“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自信,很明显是在用肢体语言回答说:“我当然找得到!”
苏小小从不逞强:“既然小姐你找得到路那能不能劳烦带我出去一下?”
白婼噎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出去?好不容易走到这儿我当然要歇一歇!”
苏小小无奈:“那我想出去,你能不能给我指一下路?”
白婼:“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自己找。”
苏小小:“……”
此处荒僻,罕有人际,甚至没有安置供人休憩的长椅石桌,白婼憋着火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宣泄,跺着脚绕着一颗粗壮的老树走了几圈,见苏小小确实不似找得到路的模样,再一恨眼,直愣愣靠在了那颗老树边上。
老树树皮粗糙,许是觉得靠着不是很舒服,白婼又支撑着身形起来,向前两步离去,结果却被树皮勾住了衣线,刚跨出半步不及站稳又被扯了回来。
“你们看我干嘛!不想办法出去啊!”白婼下意识向苏小小和危凌春的方位望去,龇着牙恶狠狠威胁,奈何脸皮已经红了个彻底。
苏小小起了促狭心思,手掌挡在眼前:“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手指两两并合,奈何最关键的中间却开了一条缝,正好露出那一双清亮的眸子,白婼气道:“你太过分了!你——”
“小姐,”一直未曾说话的危凌春突然出了声,“要不您现在这儿待会儿,我好像知道了一点路线,我先去看看,回头没错的话再来找你。”
从始至终一直听着白婼的絮叨,此时危凌春突然说了话,两人都还未完全反应,危凌春已然疾步朝另一个方向匆匆走去。
“回来!”白婼气急败坏想要跳起身来,奈何她还未将被树皮勾住的衣线顺下来,又被扯会去摔得惨痛。
这次白婼是真被摔得狠了,苏小小帮着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听白婼大着嗓门:“谁让你单独走的,你给我回来!”
见苏小小在旁边,白婼连忙令苏小小道:“你把她给我叫回来!”
苏小小决定根据事实讲话:“你不是想知道怎么找路吗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带上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