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克制着,尽力用身体挡住右臂,初一不想被凌非焉看见正在暗中疯长的火舌。她还没吃到凌非焉亲手给她剥开的橘子,她还没与凌非焉再叙一叙那年初雪时的点滴往事,情急之下便无意识的咬紧牙关,皱着眉头强撑起身子。
凌非焉注意到初一神情为难,以为她是不方便吃那橘子,也没多想,边道:“算了,好人做到底。”边将初一手中橘子拿了回来,然后取下一瓣橘肉送到了初一唇边。
初一见了,惊愕不已。
凌非焉这是……在亲手……喂她吃东西?!!
本就迷蒙的思绪更加混乱了。初一实在不敢相信,也无法不去在意。凌非焉如此举动与她方才不顾一切紧拥凌非焉的行为根本没什么两样啊!!
换做是凌非茗,是汤沐笙,哪怕是南卿,初一都不会浮想出什么不该想的。可偏偏是凌非焉!!!那个不苟言笑难与人近的凌非焉竟会亲手喂她吃东西!
不知是魔焰灼烧难熬必须张开些嘴巴呼吸,还是有香甜诱人的橘瓣凑在嘴边,条件反射的就微启了双唇。初一就以这样羞涩的姿态犹豫着,陷入了两难之境。
吃吧,真是难为情。橘瓣就被凌非焉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咬上去的时候,万一要是……只是设想了一下双唇触碰不小心到凌非焉手指的情景,初一的脸瞬间就涨成一片绯红。
不吃吧,无论什么原因凌非焉能这般待她,至少在递来橘瓣的瞬间是将她视作了亲近之人。不接受这瓣橘肉不仅会拂了凌非焉的好意,而且很可能会触到凌非焉的防备之心,将她再逼回冷漠淡然中去。
如此,那便必须要吃了!
打定主意,初一抬眸扬唇迎近前去,但见凌非焉目光闪烁,好像也有了退缩之意,当即心下一横,瞧准橘瓣,张口……
“啊……”车马摇晃,凌非焉一声轻吟,缩回手去。
初一虚弱不稳,径直扑在凌非焉双膝之上。口中橘瓣磕碰在唇齿间,蜜汁四溢,敲打味蕾,甘甜非常。
“你的手……魔焰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凌非焉来不及细思方才指尖上扫过的一阵温湿柔软,很快发现初一右手臂上那些汹涌的火舌纹理已燃过少海,直逼青灵!
坎城临行时,非云曾数次嘱咐过,魔焰火舌越近心房越是凶险。须知心经下臂有六个穴道,层层关护,可控魔焰于安稳中。而上臂只有少海、青灵、极泉三个穴位,每失守一个,危险都会成倍增长。所以想让初一平安无恙的活到入手冰冰花彻底驱除邪火,就务必要时刻将魔焰控制在灵道穴以下。
而现在,魔焰已突破少海,青灵也马上将要失守,可以说初一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间!
“我没事……”初一还内疚着又让凌非焉为她担心了,又说不出别的安慰。
凌非焉却根本不能再多理会初一,她着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向车舆之外高声呼唤:“非茗师姐!非茗!!快!!!魔焰燃过少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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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非常感谢!!!
第174章 【云城寻冰】174
凌非茗踏进车内, 但见初一情况危急,即刻令凌非焉封住初一右臂极泉、青灵两穴,并迅速取出银针以大量内力汇聚针上直刺少海穴。
只见银针入进皮肤,却并无先前那般雾气蒸腾的效果,魔焰依旧张狂难控。凌非茗不由皱眉, 又拿出一根银针递给凌非焉,急切道:“非一手上魔焰极盛, 而我的内力又太过温和镇克不住, 还请师妹在这银针之上附些至寒之力。”
凌非焉一怔,没想到这么多年在露潭苦修凝海决,真气饱染寒意,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于是她接过银针,将真气尽附其上。霎时间, 小小银针宛如渡上一层银色霜华,微微透着冷色。
凌非茗满意取回,重新灸刺少海穴,这才见一丝细微的白色雾气缭绕着银针缓缓透出。凌非茗即以手指加大力度捻动银针, 深入刺激被邪火侵染的穴位助初一泻火。
如此下来, 明明比往时六个穴位只多灸了一个穴位,凌非焉与凌非茗两人竭力配合,也足足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将初一的魔焰稳定下来。
凌非茗见初一此番额上滚落的汗珠早不似先前那般细密, 而是豆大有余, 不由感叹非云所言果然不假, 心有余悸的向凌非焉言道:“真是失守一个穴位就加了几倍的凶险啊!按说这魔焰先前还好好的呢, 怎么忽然就烧得这么厉害?非一刚才做了什么?”
凌非焉闻言心虚,支吾道:“没做什么,我扶她起来喝了点水,又把你给的橘子给她剥了一瓣……吃。”
“就这些?”凌非茗疑惑的看看滚落在车舆中的缺了一瓣的橘子,总觉得凌非焉说得稀松平常。可初一绝不会因为这么稀松平常的两件事就让魔焰突破重重关护直接燃到了少海穴。
“就这些……”凌非焉避开凌非茗质询的眼神,掏出手帕将初一额头的汗滴轻轻拭去,转移话题道:“出了这场大汗想必非一的衣衫亦会浸透,等我们到了云城可先找个客栈落脚,给她换件干爽舒适的衣衫。”
“哼。”凌非茗酸酸的哼了一声,自己抬手抹去额头细汗,故作不快道:“非一可真幸福,光是躺在那儿就有人给抹汗更衣的。可怜我为她忙活了一个时辰,累得满头臭汗却是无人问津。”
“师姐!”
凌非茗话里意味太多,凌非焉听了竟无从驳斥,只好先叫声师姐堵了凌非茗的嘴。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凌非茗有点好奇凌非焉的语气和反应了。若在往日凌非焉听她这般言语,无非就是根本不予理睬,或者丢句“又在胡言”淡淡了事。今次这声师姐唤得嗔怒中带着娇羞,却是缘何而起啊?
如果这时没有望着初一,凌非焉应该会发现凌非茗面带坏笑的神情。但她就是在注视着初一的面色和呼吸,只分了些许注意力给凌非茗,所以不知不觉便落入了凌非茗的“反问圈套”。
“第一,非一正受着魔焰的煎熬,哪来幸福可言?第二,非一此伤因我而起,我细心照料她自是理所当然。第三,宗主师伯亲自派遣师姐此行南疆,就是要你负责保障非一周全。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一月,一年,师姐也不该牢骚。第四,师姐辛苦我亦感激,可是师姐有手有脚,能动能料,怎么也需要别人来擦汗么?”
“啊……凌非焉,你这是心虚啊。”凌非茗被凌非焉连珠炮的反驳说得惊讶,但却笑意更盛,直凑到凌非焉面前,眯起眼睛向凌非焉道:“说吧,你方才与初一到底做了什么?”
“虚……心虚什么……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师姐为什么这么说!”凌非焉向后躲了躲,又避开了凌非茗“不怀好意”的视线。但转念一想,这样明显的回避不正显得心虚了么,又强行用“镇定”的眼神狠狠望回了凌非茗以证清白,但左手却不自觉的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指尖。
那时,她本是单纯递过一瓣橘肉,可伸出手后她便后悔了。眼前初一面色绯红目光迷离双唇轻启的望着她,她竟有些微微触动。
那半睁半含的墨色瞳眸里好似氤氲起一层迷蒙的薄雾,宛如灿烂星河流动着明朗辉光,又像薄薄细雨浸染了湖光山色。凌非焉从未如此相近仔细的观察过初一的眼睛,一瞬间她当真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情愫才能将一个人的目色变得这般璀璨深邃而又温婉多情。
凌非焉想望得深些,她觉得或许在那星河尽头在细雨落后就会有她想寻的答案。可是她又不愿再深,她怕在辉光中在山河里出现的是只是她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