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不悔只得说出实情:“我们掌握着一件秘宝,被人所追杀,宫外已经没有我们二人的容身之所,不得已要进宫。”
秘宝?
山雨来了兴趣,好奇心驱使她发出疑问:“什么秘宝值得被追杀?”
蒋不悔神情凝重,犹豫再三,“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底线,不能说。”
山雨瞧着他不像说假话,“行,我可以庇佑你们二人。不过,没必要非得和我成亲。换个理由也一样,我可以对外宣称,我为了惜才,因为蒋不悔医术卓群,风满楼绘画出众,留下他们在宫里做我师傅,专门教我医术与绘画。”
风满楼举起小手,天真地说道:“可是我不会绘画!”
山雨看他好像看傻子一样翻了个白眼,“这只是留下你们的借口。我胡诌的,你们留在宫里免受流言蜚语。”
风满楼尴尬地凑到蒋不悔身后,不说话。
蒋不悔半鞠躬,“那就多谢国主。前不久,我和风满楼一同进宫,竞选后位人选。不料,我一位故人突发恶疾,我连夜出宫错过竞选。那一夜,我在宫外的药铺里无意间撞见一名花纹蓝染布的男子,他买下了所有的当归,我察觉到不对劲便买了药悄悄跟随他,发现他将所购药材全部倒入河中。恰好,疫病中解药中不得不加入的药引就是当归。按说平时当归不是稀缺资源,但是我走遍城中所有药铺,全都缺货,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个人的动机。”
山雨双手托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所以你说了这么多,那个人是谁?”
蒋不悔一字一顿,“水一圆,夜国前将军水一方的弟弟,年仅十五岁,在星国做质子。”
那这就说得通了,身为质子,他心生怨念,为了夜国,为了自己而制造疫病。
山雨沉思片刻,“行了,我知道了。晚上宫人会安排你们的起居,我答应你们,宫里会成为你们的庇佑所。”
说完,她心情复杂地离开了。水一圆来星国当质子是她的安排,造成现在的困顿,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水一圆来当质子,她没有管理好局面,是她的失察。
她行色匆匆地走着,冷不丁撞到了,赶忙扶住揽住他的腰,待他站稳再轻轻松开。
“多谢!”如此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山雨抬头便看到一张五官清秀,眼角带笑的脸,是林云。
许久未见,他瘦了。
山雨礼貌性地说道:“不客气。”说完她便要离开,却被林云截住。
“宫里是否又要有喜事了?”林云心知那日众多男子来竞选只为和山雨成亲,待自己与她成亲后众人皆离开宫回家了,唯独风满楼和蒋不悔留下了。
山雨坚定地说道:“不会,此生我只会与你成亲,至于其他人不会的。”她说完便离开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温暖了一颗心,林云喜滋滋地望着山雨远去的背影,满心欢喜。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想到疫病中无辜丧的百姓,作为国主,她有责任保护好子民,为了防止水一圆再次伤害星国的百姓,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山雨无法原谅水一圆的行为。即使她安排水一圆来当质子,却从未害过他。
入夜,山雨召来禁军统帅红狼:“水一圆留不得了!”
红狼会意,立刻就扮上黑衣蒙面人,干净利索地处理了水一圆。
深夜,山雨独坐凉亭,一袭深黑色的外衣遮盖了迷茫的内心。顺着凉亭,可以清晰地看见不远处的湖面,作为一处绝佳的远观点,凉亭是她平日里最喜的地方。
“你……”山雨被一阵脚步声拉回目光,就看到林云端着一盘子的糕点徐徐走来。
林云将碟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就静默地看着她。
山雨享受一个人的静谧时光,忽然林云的出现,让她感到不舒服,她正欲起身离开。
林云也跟着站起来。
山雨每走一步,他便跟着走一步。
“你别跟着我了!”山雨顿住脚冷冷地说道。
身后的林云嘴中答应了,但是依旧追随着她。
终于,她有点恼火,转过来正视看着林云,“你找我有事?”
林云摇头。
山雨双手叉腰,一脸不爽,“没事就别跟着我。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与你成亲不过是为了摆设,咱们的关系形同虚设,你只需要在人前配合我,咱们做一对模范夫妻。我这辈子不会再与其他人成亲,你也不需要担心你的地位被撼动。”
林云解开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我喜欢你就够了。夜里风大,你小心着凉。”
山雨仰着头与他说话,脖子属实有点酸,便低下头,“我不喜欢你,你没必要喜欢我,这份喜欢就停止吧。对我来说,虚无缥缈的爱不值一提,星国的子民与未来才是我所忧心的。我心系百姓,儿女情长不重要。”
林云温柔地说道:“没关系,你喜欢星国的百姓,我喜欢你。”
山雨不禁怀疑,两个人相处也没多久,认识也不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在这思考的缝隙,一阵狂风吹来,林云下意识地抱住她,“小心!”
山雨一把推开他,“不过是一阵风而已,我才不是娇滴滴的女子,我可是国主。”
林云宠溺地说道:“在我心里,你需要被人呵护,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呕,这肉麻的话让山雨实在听不下去,迈开腿直接跑掉了。
与你一世
数月过去后,山雨摸着鼓起的肚子发愣,这胖得也太明显了。最先是山药瞧出端倪,唤来蒋不悔替山雨号脉,惊觉发现山雨已经身怀有孕,推算日子,应该是四个月前左右怀上的。
山雨也纳闷,四个月前自己应该是没有做那种事的。
山药猛地一拍腿,大叫道:“小姐,那个时候,你好像刚刚好就与林君成亲。这孩子应该是林君的吧。”
山雨立刻否定,“我和林云是成亲了,但是我至今为止都没有碰过他。不会是他,应该不是。我记得那晚我喝醉了,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记得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是风满楼。”
此时,风满楼后退一步,退到蒋不悔身侧,举起双手起誓道:“我发誓我没有,我和国主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托起蒋不悔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心,你是繁华人世的稀世珍宝,你是我此生最爱,我最爱你,其他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没错,风满楼和蒋不悔相爱,为爱私奔,所谓秘宝所谓追杀都是幌子。他们不为世俗所容纳的爱情,只得在宫里的庇佑下展开。此前他们都想与山雨成亲入宫,不过是为了躲避世家大族的一种手段,是山雨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得以在宫里自由自在生活。
山雨和山药互看一眼,眼神交流。
山雨:“……”(好肉麻好恶心)
山药:“……”(呕呕呕呕呕呕)
山雨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和谁,一丝丝记忆都没有。左不过都是宫里的人,侍卫?厨师?她只得从长计议,不管是谁,这个孩子都是自己的。
她抚摸着肚子,脸上舒展了母性的光辉,“这个孩子来得很好,我喜欢这个孩子。你们都退下吧,我困了想睡会儿。”
他们散去后,山雨轻轻地扶着床沿躺下,伸手护着肚子,闭上眼睛。
或许是怀孕了,变得嗜睡,不一会儿,她就已经睡着了,朦胧中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强忍困意,努力睁开眼睛,“林云,你怎么进来,找我什么事?”
林云欣喜地握住她的手,“我听蒋不悔说你怀孕了。”
山雨抽开手,“哦,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肚子,被她躲开。林云委屈地说道:“我想摸摸我的孩儿。”
山雨惊讶地说道:“你的?可是我从未碰过你,这不可能。”
林云轻声说道:“你忘了,咱们新婚之夜,你不在我房里留宿,我不放心悄悄跟着你。后来你喝醉了,与我共度良宵。”
山雨:“……”
林云从怀中拿出一枚芍药玉佩,小心系在她的脖颈间,“这是平安玉佩,你戴着保平安。”
山雨一把揪住他的手,“在星国,女子怀孕后会在腰间系一枚平安玉佩,夜国才会系在脖颈间,而且普通百姓都是系鱼鸟,只有皇族中人才能系芍药之类的花图案玉佩。你不是星国的人,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