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现在就直接回中都去,自己去打离职报告,以你的能力根本没有必要留在暴打组。”郁清越看着范田青严肃道。
范田青不敢置信的涨红了脸,“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再说了我只是刚来而已,难道你刚来的时候就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吗?”
郁清越面无表情道:“我有没有资格等你回去就会知道了,我刚来的时候不论如何也绝不会拖别人的后腿。以你的能力,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也只能置我们的组员于危险之中,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组长?”范田青委屈的看向费雪。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和费雪几乎都没说过几句话,怎么能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
费雪刚刚还没反应过来,闻言也觉得郁清越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说的话确实是实情,“清越说的没错,你先回中都吧。”
范田青又羞愤又无奈,只能打包东西先回中都。
看着救护车离开,鉴识人员和警察进进出出的调查现场,艾一生道:“马治山是不可能把他的藏尸地点告诉我们的,这么大一片山区,要翻过每一片土地几乎是不可能。”
费雪和郁清越都沉思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费雪和郁清越几乎同时开口道:“我觉得不是这样。”
艾一生叹口气,“这个当口我是真的笑不出来,你俩能一个一个说吗?”
费雪看着郁清越挑挑眉,点燃了一根烟,意思是让她先说。
郁清越道:“马治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身边的所有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从他专门贷款买下这栋房子,而且这么多年都完全没有人怀疑到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了。为了曹琴不脱离自己的控制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他就下手杀了生活了四十年,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妻子。”
“问题就在这里。”费雪,艾一生异口同声道。
“看来你们想明白了。”郁清越笑道,“没错,问题就在这里,马治山杀人分尸并享受这个过程,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打扰自己的,所以这些事情只可能是他一个人做的。他把尸体埋藏在后面的山上,曹琴即便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知道具体的地点,就算说也说不出什么,他又为什么要杀曹琴呢?”
“他应该知道我们除了舒萧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舒萧的证词也不会被法庭采纳,没我们找不到尸体,他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推脱这件事,但是他却杀了曹琴,这样一来,即便我们找不到舒萧看到的两具尸体,他也会因为曹琴的命案而被起诉。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个地步?”费雪道。
“这片山区属于风景区,来往登山观景的游客不在少数,而且为了维持林区的观景价值,政府和林业部门还在不断地丰富和充实这片林区,这座山上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绝对不是马治山理想的藏尸之地。”艾一生说道。
破土
“队长,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一个警察过来说道。
三人跟着警察来到了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应该是开发商修建好的,但是马治山改造了地下室的入口,将那扇小小的门藏在了楼梯下方的隐秘空间。
下了短短的楼梯就可以将这个面积不小的空间一览无余,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正方形空间,只有几扇小小的气窗,昏暗又压抑。
费雪伸手打开灯,地下室一下子一片明亮,众人都惊呆了,整个天花板上都被装上了镜子,四周高瓦数的灯管再加上镜子的反射将这个地方照射的犹如白昼。
正中央摆着一张不锈钢制的大桌子,就像是餐厅后厨用来做面点的那种,只不过还要大得多,而且上面还有五个柔软的皮带,一看就是用来固定受害者的四肢和颈部的。
四面的墙上定了很多木板,上面挂满了各种工具,锯子、斧子、刀具等等,各种样式各种款型,如同一个五金店一般,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这里应该就是他分尸的地方了,真是变态。”郁清越叱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鼻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因为要大面积的喷洒鲁米诺溶液,而这种溶液会对眼睛、皮肤和呼吸道产生刺激作用,所以三人戴上了鉴识科递过来的防护眼镜和安全面具。
“关灯。”鉴识科的人对站在门口的警察说道。
鲁米诺测试的准备已经完成了,警察关了地下室的灯,只剩下那几扇气窗透出来的不甚明亮的光,接着整个空间便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能听见。
“喂,十几年前的凶杀案的血迹能留到现在吗?”一个新人干警抖着嗓子说道。
“关键是,两三个受害者的血能有这么多吗?”郁清越接道。
整个地下室几乎被鲁米诺的蓝光覆盖了,墙上,地板上,那些工具上,甚至是天花板的镜子上都有好几处喷溅状的血迹。
“马上彻底的调查这个地方。提取血痕,看能不能进行后续的实验程序。”费雪道。
三人离开地下室来到了别墅前的空地,一抬头就能看到斜对面舒萧的家。
“舒萧是不可能看见分尸过程的,所以他真的只看到女性受害者被抓的时候,和最后马治山把肢解的尸体运出去埋藏的时候。”艾一生道。
艾一生接了电话,“马治山的没什么伤,治疗已经结束了,马上就带他过来指认藏尸地点。”
毕竟费雪和艾一生只打中了他胳膊上肌肉的部位,子弹也没有停留在组织里,而是形成了贯穿伤,手术需要止血缝合,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多。
警察没多久就带着马治山回来了。
但是想当然,马治山根本就不会配合,一直在左顾而言他,胡说八道,甚至说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这片花园很不错啊。”郁清越走到别墅旁的种满花的池子旁说道。那是一个L型的花池,分布在别墅的侧面和背面,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真的算得上是美不胜收了。
“哼,无聊的东西,都是曹琴打理的。”马治山很是嗤之以鼻。
“哦,是吗?”郁清越蹲下来,看着眼前的一株月季说道,“你知道吗,刚刚我们和你说了很多话,问了你很多次尸体藏在哪里,你一直在兜圈子,就是不肯告诉我们。”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你的视线停留在后面的山上的次数比较多,还看了你家的房子,房子前面的树,院子外面的马路,你甚至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和舒萧家的别墅,但是你就是没有看过这片花园。”费雪说道。
马治山冷哼一声,“不过是老婆子消遣的玩物而已。”
“你的家除了那面假模假式的照片墙上看似和乐的家庭照片以外,可以说其他地方完全没有曹琴作为独立的个人存在的特征。你的鞋大模大样摆在门口,她的却几双压着放在柜子角落,你的衣服全部都是挂起来的,她的衣服都叠放在底部,常用来喝水的杯子只有一个放在餐桌,曹琴的应该收在橱柜里,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你不过把她当成一个不能占用你任何生活资源的附属品而已,怎么可能让她在院子里种这么一大片你很讨厌的花?”郁清越说道。
“这就是你杀她的理由吧,如果曹琴告诉我们这片花园是你亲自打理的,我们一定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你这样的人,要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不可能把尸体放在自己没办法掌控的山上,哪怕是被肢解的尸体,你也要日夜看着才能满足且安心对吧?”费雪说道。
马治山铁青着脸色没有说话。
“呐,你知道吗?”郁清越笑着道,指着花下的土壤里正在爬行的甲虫,“这是一种食腐甲虫,通常会出现在动物的尸体周围。我想你这个花土下面也不会是埋着小兔子吧。”
艾一生看着马治山的脸色,“我想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马上调人过来,把这个房子周围全部给我翻一遍!”
马治山被关在警车里,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干警们拔出了花池里所有的花,开始翻土。
原本以为要好好翻找再能找到的尸体,没想到很快就发现了第一具被肢解的尸体,然后一具,又一具,不停地挖出被肢解的尸体。
“看来有一件事我们并没有说对。”郁清越道。